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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写给老情人

2021-12-23叙事散文风为衣兮
1、
老情人给她短信,约她晚上到广场散步。
来了后,老情人便挽起她的胳膊,并着走。
不一会,她说她累了,要慢些走。老情人便松开她的胳膊,尽量压慢他的脚步,走几步又回头看看她。
走了几圈后,两人都冒了汗。
老情人忽然说,忘了,我还有两张票,今……

1、
老情人给她短信,约她晚上到广场散步。
来了后,老情人便挽起她的胳膊,并着走。
不一会,她说她累了,要慢些走。老情人便松开她的胳膊,尽量压慢他的脚步,走几步又回头看看她。
走了几圈后,两人都冒了汗。
老情人忽然说,忘了,我还有两张票,今晚我们一起去看戏吧。
她重重地“嗯”了一声。两人便一起牵着手来到了戏院。
戏院的人很多。他俩坐在一张长椅上。她的身边不断有人挤着坐下来。
当再一个人准备挤着坐下时,老情人忽然调过来坐在了她的这一端。
戏开演了,场子里燃放了烟花,留下一些刺鼻的硝味在空气中飘荡。
她不禁捂住了鼻子。老情人马上掏出一包“心心相印”的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说,闻这个吧,可消除异味。
她将香味贴近鼻子,冲着老情人调皮地说: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能哄女生啊。
老情人笑了,说,只要能哄。
戏看完了。老情人从人群中探得她的手,拽住它,回家去。 2、
最喜与老情人到郊外去散步。
手拉手、肩并肩的两人,有说有笑地行着,仿佛回到了十七八。
彼此讲些家庭琐事,讲些笑话趣事。
还时常会回到往事,在往事的点点滴滴中再作一次嬉笑,再作一次嗔骂。
有时也会畅想未来,畅想他们的女儿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以及以后他们俩该谁来抱孙儿的问题。
谈到热烈处,还会将彼此的身子故意撞一下,以显示心中的兴奋。
每每这时,老情人的手就会不自觉地往下摸,直到摸到她的手,又将它攥住。
有一刻她禁不住问他:你怎么总爱摸我的手啊?
他说:摸住,踏实啊。 3、
老情人去神农架,别的没给带,就给带回一把黄杨木梳。
木质细密,梳齿均匀。嗅一嗅,有暗香。梳在头上,声音温润。
近百元钱,在梳类不算便宜。更重要的是,老情人说,我还刻了字呢,你瞧:
小小平安——
我请卖梳人刻的,嫌卖梳人的字不够好,我亲自写了再请他刻的。
当时有几个买梳的人也想请我跟他们写这几个字,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应下。
他们哪里知道,小小平安里,藏的是我老婆的名字呢?
老情人得意地说。 4、
三八。结婚二十周年。
老情人给买了一个玉手镯。
前晚,又蓄意到花店,给定了二十朵玫瑰,让人三八当天送到她的办公桌上。
当时就惊艳了很多同事。
男同事说,还有情况啊,还有人给送花啊,啧啧。
女同事说,我们的那位,咋就没有这么开窍呢,教都教不会。
的确,三八这天,就她的办公桌上有花,因而也就格外的抢眼。
当天,老情人还亲自下厨,给整了两餐的饭菜,还带洗碗。
她就更加当了甩手掌柜,平日就没怎么进厨,今日更甚。
老情人,便是这样,既懂情趣,又能实干,叫她想心猿意马都跑不远。
女人就是这样被收服的。 5、
有一晚她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梦里她要再嫁了。嫁给谁不知道。心里起初还有种新鲜的喜欢。
再后来就全都是纠结了。陪她去选婚纱居然是她的老情人,他一言不发,却还耐心备至。
她要嫁的那个人也从未露面,连个电话都没问候过。
她为什么要再嫁,而且嫁期就在眼前,这在梦里全是没有来由的。
只记得,她一直纠结着:
我的老情人一时半刻看不见我,都会电话给我,而这个人怎么从来不会问候我?
如果再嫁了,早晨还会有人端早餐到她床面前,叫着“活宝,用膳吧!”。
如果再嫁了,下晚自习后,还会有个人执着不变地站在街旁第二根电线杆下接我回家吗?
还有还有,我不想做饭洗碗时,还会有个人能凑个兴儿帮我顶上吗?这恐怕都很难。
我的命运或许从此会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下子由贵妇变为贱内。
由一个人手中宝变为另一个人脚下草,从此风鬟雨鬓,伶俜萦苦辛。
谁知道呢?谁知道呢?在一阵阵内心的翻江倒海后,她把自个给折腾醒了。
不由得庆幸,原来只是一个梦! 6、
这一生,她被热烈追逐过,也被疯狂情书过。海誓山盟过,掷金有声过。
她的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能爱上一个人。
像诸多小资女人一样,在拥有老情人的同时,还拥有一个小情人。美妙,浪漫,荡漾。
可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再也不能,真正爱上一个人。
那些男人们,不是太浮躁,就是太粗糙。不是了无情趣,就是优柔猥琐。
看上去很美。走近便想逃离。就算是很美,她也无法倾出己心。
她怀疑过自己,是过于挑剔了,还是早没了激情。
多少年后,她忽然发现,是老情人,早就盘踞了她的生命。
他为她忙碌的身影,他对她温存的话语,他看她怜爱的眼神,他握她温厚的掌心。
他疼她,宠她,发自心底,成了惯性。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真正的一心人,只会有一个。他会爱你到,让你无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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