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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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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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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每天忙,从早到晚脚不沾地。我觉得母亲忙好,忙起来不会胡思乱想。
  母亲除了精心地为我准备一日三餐,还有熬药。
  熬药的活辛苦,还麻烦,每次得小半天的时间。母亲天天守着药罐子,累了就坐在旁边打瞌睡,不敢走远了,怕熬干了,药就瞎了。熬焦的药万万不能再熬的,否则就成了(独要)。
  母亲在熬药方面已经达到非常专业的水平。药锅的讲究,放多少水,火候多大,熬制多长时间,熬几和,每和熬多少,说起来头头是道。我常常想,如果母亲受过良好的教育,一定是做大事的人。母亲说,熬药和泡茶一样。头道茶下色,味道还在里面,二道味全出来了,三道淡了,依然余香未了。药也如此,如此一和,二和,三和下来,草药的营养基本上搜X干净了。倒掉药渣时,母亲仍会抓一把放到鼻子底下闻一闻。母亲曾经说过一个病人,因为恨病,不仅喝掉了药汁,还吃掉了药渣。我觉得这个说法不现实,病成那样,不如死了。母亲当然没有让我吃药渣的心思,尽管她对药物的热爱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一包药里几十味,母亲能认得八九不离十。每次草药下锅之前,母亲会做出比较,观察药的成色,掂量轻重,新添哪味,去了哪味,分得清清楚楚。母亲常常主观地以为开药店的老板黑心,尤其不信任中药房的掌柜。掌柜的心一偏,贵的少给点,贱的多给点,总重量不少,药效却少了。母亲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哪里喝的是药,简直就是一碗糊涂汤,汤里煮着老板的良心。而我,正指望着那良心的多少治病。
  我觉得人心不至于像母亲猜测的这样,再人心不古,也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吧。
  每天迷迷糊糊的,一会儿一觉,一点动静就醒了。
  白天好过,这事那事冲着,只晚上难熬。灯熄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家都睡了,不睡的人才寂寞。我也睡,白天睡了,晚上还要睡,睡不好也睡,好在,不是所有的梦都是噩梦,坏事成双,好事也会成对。我已经不能走路了,在梦里却可以跑。噩梦醒了,开心;好梦醒了,难过。开心比难过好,开心是秋天的树,春天来了又会长出新的叶子;难过是树上掉下来的叶子,重新长出来的不再是原来的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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