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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我们手挽手走在冬天的小径上

2021-12-23抒情散文木门长子
冬天的风很大,走在风里就像船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河面上,我们肩并肩走着,听不到彼此的呼吸,却能感觉到各自心底的温度。你的手牵住我的手,如琴在带着曲子飞。那是一种默契,是不需要商量就有的亲合。旷野摊开在眼前,凛冽抚过我们的脸颊。红色就这样被涂抹,……

  冬天的风很大,走在风里就像船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河面上,我们肩并肩走着,听不到彼此的呼吸,却能感觉到各自心底的温度。你的手牵住我的手,如琴在带着曲子飞。那是一种默契,是不需要商量就有的亲合。
  旷野摊开在眼前,凛冽抚过我们的脸颊。红色就这样被涂抹,自眉梢到唇角,一点一点,一层一层,弄得两张大人的脸成了红苹果。棉衣里传递着你的温度,也有我的。太阳还没有出来。这个时候虽然天幕的后面已有了光亮,但云却遮住了太阳的身体。这是一个清晨,是你与我散步的时间。
  小径上没有其他人,只有风和几只跳动的麻雀。我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踢踏,踢踏……在洒满石子的路面上响起,像天鹅在唱歌。你听过天鹅唱歌吗!?湖面上常常映出它们的身影,一只,两只,或者更多。它们的翅膀是云朵的白色,就像穿在我身上的羽绒服。我喜欢云朵的白色,也喜欢和你一起走在旷野的小径上。
  人的心灵是需要打开的,十五年前我的心灵就这么打开过。虽然它只是一条狭小的缝隙,但在那条小缝里我却看到你轻盈入内的身影。那时,我们年轻,娇嫩得像春天的青芽。那时,我们的父母也不老。他们工作、忙碌,为着各自的家庭。那时,我们没有孩子,还不知道引领她走路是多么艰难的事。那时,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在快乐和无顾忌中行走。
  我的手就像现在一样放在你的掌心,将温暖一点点地传递。有时候你会停步,问一下我的冷暖。有时候你只是默默,用步履牵记我悠然的心情。我的爱帖近你的爱,我的感觉渗入你的感觉。我的心很静,听不到喧嚣,也体会不到世事的繁杂。我的目光里只有你,如莲只懂得水的滋润。
  时光匆匆,钟表在不停地转动它的分针、秒针。如今,我们也快到了父母当年的年纪,要承接“上的老,下有小”的压力。有时候,我会注目那些矗立在建筑物中间的立柱,觉得它们就是一群站立着的人。沧桑布满灰黑的脸庞,轻松悄悄从心底溜过,责任义务越来越大,属于自己的浪漫在渐行渐远。我知道你就是那立柱之一,棱角分明,同时也在展示自己的伟岸与努力。生活中,你的担当比我多,我虽心有焦躁,但焦躁的落脚点却总是你。
  青春的心房在慢慢地收拢,我依旧记得你挤身进来时稚气的模样。站在门内看你,我如看一个美丽的光环。在光环之中,我用懵懂打量着自己的未来。未来对我来说是一个多么模糊的概念。现在,所有的模糊都在明晰,我的心与你的心贴得更近,如脚步融入大地。没了少年的青涩,也没有青春期的莽撞。我在与你的行走中变得沉静,担当时光赋予的一切——疾病、劳作、责任,和在诸多磨砺中守候的爱的永恒。
  挽手是一种习惯,从相知到现在就是这样的。只是现在相牵的两只手少了绵软,多了骨感。它们承载着时光的重负,承载着你与我的走过。小径上的麻雀一定记下了它们的交集,也听到过它们主人的对话。那些无奈中的彷徨,彷徨中的挣扎,曾那样真实地呈现在旷野之上。
  这条小径,年少时你骑了自行车来,一路歌一路唱。车轮子落在地面的咔咔声扬起你青春的梦想,风鼓起单薄的衣裳。颠簸不能让你止步,清冷阴郁不了你快乐的心情。那时你无忧,那时你无虑。那时不论冷暖,小径上都留下了你跳跃的身影。你的眼眸总在冬里看向春天,而春天又总是碧波荡漾,让花盛开在每一个角落。
  我们在小径上相识,你成就了我的玫瑰梦。
  现在,小径上的行走越来越少了。你四海为家,我日日忙碌,我们少有共聚的时间,像今晨这样挽手走过。能载动两个人的自动车变成了四只轮子的尼桑,日子渐有的富足也在疲惫我们的神经。快乐不再多,交流也不再多,虽然那条心灵的隙缝依然张开,但你的出现却不再让我有了惊喜的感觉。就像地面上吹散的尘埃,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独立、自爱、自尊。我们懂得了包容,学会了营造。我们也同样知道爱的执著,需要自始至终。
  这些跳动的麻雀,欢快地站在冬天的枝丫上。我分不清今晨的它们和去年的它们有什么不同,一样麻色的身体,一样麻色的脚趾。它们的样子就像田地里劳作的农人,春夏秋冬,除了衣服改变,样子几乎一模一样。我们却在改变,不仅是容颜,更多的是身心,历经越来越让我们认知自己。
  时间是流水,在时间的流动里行走思想是静的,心灵也是静的。思想的静是为了抵达深邃,心灵的静是为了让抵达更加清透。没有博学,也谈不上圆滑,我相信世界给予每个人的能力和机遇都是一样的。所以,唯有感恩,感恩你的出现,感恩我的存在,感恩我们身边发生着的一切。
  今晨的小径有些清冷,路旁的植被显出了干枯。草伏下身体,树在将枝丫伸向空中。旷野是一片褐色,偶尔能见到的几个喜鹊窝,但内里却没有了鸟的声音。旷野寒冷,你在,我却很温暖。
  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在大的世界面前,我们是微尘,无力、轻飘。在小的世界面前,我们逐渐强大,内心丰盈,蕴含生机。冬天那些不落的叶子,它们的坚持总让我想到来年的绿色。小小的绿长在褐色的枝头,在温暖中滋生出新意和新奇,所以畅想下一个春天是多么快乐的事。春的美语言无法表达,春的温暖需要用心触摸,如你和我在这小径上挽手走过。
  每个人都应该安心地走过吧!快乐永在,心安就会永在。我爱,冬在绽放出它特有的绮丽。就像现在——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寒冷在脚下缓缓流动。朝霞穿破云层,万物在阳光的普照下绚美。你与我正站在旷野里,用心的温度彼此祝福……
  畅想下一个清晨吧,就在此刻!我们手挽手走在冬天的小径上。音乐四起,是琴在带着曲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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