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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只钓鲈鱼不钓名

2020-12-14叙事散文三鉴客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一幅寄兴高洁、含义丰富的寒江独钓图。透过这幅“绝”、“灭”、“孤”、“独”的画卷,你有何感觉?寒江旷野里,没有飞禽走兽,没有画舫人踪,只有一老翁在孤舟独钓。他是在钓鱼吗?不,他是在钓自己的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是一幅寄兴高洁、含义丰富的寒江独钓图。透过这幅“绝”、“灭”、“孤”、“独”的画卷,你有何感觉?寒江旷野里,没有飞禽走兽,没有画舫人踪,只有一老翁在孤舟独钓。他是在钓鱼吗?不,他是在钓自己的辛酸往事。只要是在风雨里飘摇过来的人,都可以通过那凝固了的鱼竿谛听到蓑笠翁对时政的愤恨和悲泣,都可以通过洁白的江雪看到独钓者百折不屈的高尚气节。那垂入江心的鱼线荡开层层涟漪,穿越时空的隧道,震撼着大江南北、千秋万代。   柳子厚的这种“冷钓”、“悲钓”、“洁钓”是千古绝钓,一般的人自不必说,就是所谓的圣人也难以达到这种境界。孔子也到过河边,可他忘了带鱼竿,只带了几卷破书和几个书呆子,望着奔腾不息的河水,感叹了句“逝着如斯”,就忙着推销他的治国膏药去了。屈原到了汨罗江,也没带鱼竿,他带来的只有对昏王的思念。可昏王听信了谗言,就是不睬他的《离骚》(牢骚),就是不召他入宫。没法子了,在农历五月端午那一天,他想把别人吐在他身上的唾沫星子洗掉,顺便抓几条小鱼充饥,就下了江。没想到他刚一下水,就被群鱼吃了,还弄得汨罗江的水质一团糟。很多人喝了汨罗江的水都得了一种怪病:一边大骂昏君的不明,一边盼着昏君的垂幸。这种怪病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还不知到猴年马月才能根除。   明代吴郡的山溪边,一老翁倚树而钓,表情恬然。侧有一侍女手执纨扇悠然煮茶,一女童手捧茶盘递与老翁。老翁不看鱼漂,却觑女童。山中无楼,无亭,无名人题壁,只有葱茏的植被和静静的溪水,一派天然淡远。这山是落拓文人唐寅心中的山,这溪是风流才子伯虎笔下的溪。这山在我心中矗立,这溪在我心中流淌,我就看到了一首题画诗:   手执长竿带茯苓,山溪随处可闲行。
  腰间饼饵与人异,只钓鲈鱼不钓名。   好一个“只钓鲈鱼不钓名”!尽管他与渭水边上无钩而钓的姜子牙相差太远,却比只钓功名不钓鱼的虫虫们超脱的多。手执长竿,且闲且行,说说笑笑,赏赏风景,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好不美煞人也么哥。就凭唐伯虎老兄这幅山水,我也愿追随他一生。   且慢!我在这幅山水画上,发现了上下排列的两个红点。仔细一看,是两枚朱文印章:上一枚是“唐寅”,下一枚是“南京解元”。   呜呼,唐伯虎呀唐伯虎,你满腹才华,朝廷又不用你,你为何总在腰里掖着个“南京解元”呢?这就是你腰间真正与人不同的“饼饵”吗?整天带着他不嫌累吗?   唐伯虎,玩你的去吧,我要看柳公寒江孤舟独钓!   哦,现在河边怎么这么多人呢?莫非是书圣王右军带着他的朋友在流觞雅吟?我倒要看看这“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千古奇观。   咦,怎么不见王羲之和他哥们儿的影子?   原来,书圣流风早已被俗世埋葬。眼前这是世界钓鱼协会组织的人类钓鱼比赛。赛场上,选手们的眼珠都像唐伯虎的解元印章,一个个红红地伸到了脏水里,打捞着发臭的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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