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对面阳台上的女人

　　为了找一个静一点的环境，最近我在工业区旁边租了一间小房，下班之后，就把自己关在里面，看看书，写写东西。也许是有了每天要付拾元钱房租的压力，住进去的第一周，每天至少能写出一篇东西，或是诗，或是散文，或是短小说。有时清晨五点多点，我的脑子里就构思好了一篇文章，于是懒懒的起床，眯着眼睛坐在桌前，一口气龙飞凤舞地记下来，然后再倒在床上睡到上班的前一刻钟。看来这栋八层高的出租楼里，202这间房和我有缘，按风水先生的看法便是地有灵气，正合我逝者如斯的口味。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我也记不清一共从网上发出去了几篇文章。当公司里的混饭工资还不见动静，我正在为月底的房租钱而发愁时，值班保安送来了一张汇款单，哇噻，还是编辑大人知我心，及时雨将我从头淋到脚。除去房租，我还大方地去图书市场捧回一大堆杂志。以文养文嘛，不吸取智者同仁的精华，我每晚哪里又能蹦出灵感的火花。 　　平时开夜车，我不太留意对面三楼的阳台。昨晚大概八时许，我的灵感还没来，只好坐在窗前翻一本杂志，突然对面传来一阵很急的手机铃声。 　　“喂，你好！” 　　好清脆好甜的女人的声音。 　　一个身材相当惹人的女人，手拿一款新潮的手机，面向着我，出现在阳台上。呵呵，难怪灵感迟迟不来，原来是为了等这个美人现身。她的脸型，属于张曼玉那种，不是很美，但越看越有味；她的身材，简直是瘦身代言人李纹的化身，该圆的地方圆，该细的地方细。由于对面的阳台上没有开灯，而我，又是从二楼用仰视的角度去看三楼的她，我又戴着五佰多度的眼镜，当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当她收线欲转身回房时，似乎发现了这边有一双男人的目光将她注视了半个多小时，这才马上低下头用双手抱住胸前的那对丰满的宝贝，一转身，把一个背影留在了我整夜的梦境里。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开放型的，我看到的这位女人，有一种古典羞涩的美。一直以来，在我的眼里，认为这种美是美中之最。 　　放下杂志，臭文人的毛病又犯了：她是谁？哪里人？多大年纪？何处谋职？有没有男朋友或老公？她是一人独处还是和她心爱的人双宿双飞？ 　　以后的每天晚上，我一下班就马上回房，以前本来还要呆在公司公共宿舍里看半个钟头的晚间新闻，如今我怕错过了对面阳台上的风景，只好改为第二天看看报纸，补补漏掉的新闻这一课。后来我渐渐知道，原来她的电话响得很有规律：一般是晚上八点半左右响一次，次日早上七点半响一次。每次都是她在听，很少见她说些什么。偶尔讲出的一两句家乡话，让我听出来了是贵州口音。在外闯荡多年，我只有这点本领，尽管我听不懂各种方言，但我至少知道它是哪个省的口音。没有电话的时候，她从来都不站在阳台上，难道是怕对面有一双“色狼”的眼睛？其实大多数文人，只会纸上谈兵，真要真刀真枪干革命，还真不够资本。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熬夜熬惯了，往往在其他男人投身革命的黄金时间里，他又正在构思另一场伟大的革命。对面的房间里每晚在十一时准时熄灯，有时我侧耳细听，可从来没听见有任何男人的声音，更没有小孩的哭声。我估计她的年龄大约不超过三十岁，应该是一个小孩的母亲了。难道她真的是独身一人？！唉，真是的，又操这份闲心！ 　　一天晚上三点多，周围一片寂静。我还未睡，在赶一篇熟人编辑的约稿。对面骤然传来手机的铃声，响了好一阵，没人听。这么晚了，还有电话，一定是有急事不能等！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跟着那铃声的节奏紧张起来。 　　“喂，怎么样？”她总算醒了。 　　我一抬头，她竟然光着上身，只穿了一件红色的胸罩，下身裹着一床毛巾被。由于前后左右都是高楼，手机在室内的讯号很不好，这么晚了，她以为所有的人都睡了，情急之下才冲了出来。当我正不忍心尽情欣赏呈现在我眼前的美丽诱人的铜体时，对面阳台上的她突然焦急的哭了。当她意识到对面的窗口还坐着一个人时，立即强忍住哭声，跑回房间重重地把门关上。是夜，我的梦中总有一阵嘤嘤的哭声，一直持续到黎明。 　　一连几天，对面三楼的房间都没有亮灯，阳台上更没有那个我不知名字的女人的身影。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事？难道她已搬走了？我很想知道，可我无法向别人打听。打工在外，周围的人都是来去匆匆，不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就很难认识其他的人。 　　大约过了半个月，我在对面阳台上没有女人出现的日子里，度日如年，三天也写不出一篇稿子，弄得有的编辑打电话来趋。有一天公司进了一位新同事，恰巧也想在我对面的那一栋租房，于是我陪她一起去看房，临走从房东的门口经过时，我忍不住问了一声：
“老板，原来住在302房的那个女的是不是搬走了？” 　　“还没有退房，听说她妈妈病了，回家去了！” 　　今晚，又是周末，我在厂里看完新闻后才回到房间。推开门，我的眼前一亮，原来对面的三楼亮着灯，并从窗口传来一大群男男女女的说笑声。她回来了？我的心里一阵兴奋。就在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喂，啊，小林呀，我今天刚下飞机。我回家看我妈去了。吓死我了，她突然得了急病，总算有惊无险，完全好了！——谢谢你！难为你一直还记得我的生日，有空过来玩呀，我还在原来的公司上班——” 　　她穿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脸上看上去有些憔悴，可在我的眼里，反而更多了一种病态的美！今天是她的生日，难怪来了这么多人为她庆贺。我原以为她是一个不善交际的女人，没想到却有这么多的朋友在关心她。看来以前每天晚上和早晨的电话，一定是她吩咐家里人随时向她报告母亲的病情。一个孝敬父母的女人，当然对她的朋友更有爱心。事先我不知道今晚是她的生日，要不，我会在我的窗口，放一大束黄玫瑰，在这个南方的小镇，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默默地为她祝福：祝她生日快乐，愿她永远开心！ 　　也许今晚，当她的朋友最后散尽，会有一个她心爱的男人，留下来拥着她，相伴到黎明，到永远！ 　　对面阳台上的女人，每天我从你的脸上，读懂了你的幸福；未来，你微笑前行！ 　　对面阳台上的女人，每晚你的倩影，准时出现在我的梦境，明天，又有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