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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大理的抒情格式之一,村庄与民居

2020-12-14叙事散文张卫平

大理的抒情格式之一,村庄与民居当我们纵情于大理的山水之后,当我们从一个时间的向度上逃逸出来,我们就触摸到了一些活生生的格式与器物,一种在土地之上方可听见的声音。这是一种具有着独特、浓厚气息的现在进行时。我们发现了与我们的经验和感知截然不同
大理的抒情格式之一,村庄与民居   
  当我们纵情于大理的山水之后,当我们从一个时间的向度上逃逸出来,我们就触摸到了一些活生生的格式与器物,一种在土地之上方可听见的声音。这是一种具有着独特、浓厚气息的现在进行时。   我们发现了与我们的经验和感知截然不同的村庄。   在这片绿野平畴间,每一个村庄都会成为梦幻中的意境。于是,我们也就产生了在这样的田野中生活的欲望。这里,是与其它地方不同又分明相同的格式与器物,它规定和装满了充盈的情愫。
  在某个季节,作物在身边的土壤中现出我们无比熟悉的颜色。我们如同少年般的激动,因为这是在大理,它将所有的颜色都涂抹浓烈得可以嗅到某种特殊的味道。   犹如在溪流之水中,一种茶的清幽与绵长,一种酒的溢散和纯冽。   如此日子中的微熏气息已使我们柔软得有些迟顿,其实,在这里,在物质的意义上看山、看水、甚至看天,都只是一个狭小的空间,而时间,仿佛已经停止。只是所有的日常生活都还在无法阻止的进程中,在如此的时间中,所有的存在都在诗性的语言中自然地呈现出来。   我们只有惟一的理由,只有一个词:热爱。   让我们将探寻的目光从时间的隧道中收回,山水就在我们身边,是我们一件永远也不会褪色的外衣。蓝天碧水,绿树青山,古雪神云,和着那些自然、质朴、直接的歌声传出清新而又独特的情韵。万物四时变化,大地变换它们浓重的色彩,心旷神怡的我们,在不知不觉的漫步中,早已偏离通向远方那条联接另一个梦的大道。在鸡鸣犬吠声中,在清晨仍沾满露水的田野小径,我们看见了没有任何规则的布局,星罗棋布,忽远忽近,并且让我们一时无法选择是哪一个具体的村庄升起袅袅的炊烟。这些出入画中的村落们,在短促而漫长的季节里,掩映于翠绿的稻秧和豆苗中,浮现在金黄的油菜花及谷粒之上;在曲径通幽处,小桥流水,花香盈庭,燕子飞进来了,蝴蝶在花的笑容中。这是一个个明澈的梦境,你会遇见他们,一种如水轻柔,如风灵动的笑容与你擦肩而过。艳丽的、写满大地与天空的民族服饰衣袂飘飘。于是你也接受了热情的邀请,欣然而从,推开雕花彩饰的任意一道好客的木门,白墙青瓦合拢的庭院中,青石铺地,桃花映人。它们整洁、简朴、恬静、亲切而又独居匠心。你有如梦见他们,但首先你梦见自己已经坐了下来,与老人孩子相拥,聆听淳朴简短的乡音,凝视墙角光与景的变化。黄昏时分,蝴蝶在花的笑容中飞走了,蝴蝶的双翼,是你心灵中透明的双翼。   在这样的村庄中,你是你的祖先,你是你的后人。   在这里,你仿佛已经和他们一道,居住了千年。
  在这里,如此的生活,是一种艺术方式吗?在任意一个庭院重叠的影子中,我们会思忖。其实,在如此的庭院中,我们更关注的,还有经济与伦理。在艺术的后面,肯定会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理念在支撑。   犹如苍山十八溪之水,在山中汇聚,当它流至山麓,它必然又会重新分散、浇灌进宽广与深厚起来的土壤。在这里,我们也是这样,我们没有居住在一个庞大得没有边际的城池之内,我们比更多的人要幸运得多。   因为我们还在农作文化的诗意的格式之内。   散布在一处处山水与原野间的村落与平静的生活,犹如散落的诗句,凝现着一个民族成熟的文化与性格,朴实、稳固、简略与单一,华丽、飘逸、宝贵与繁复。以在两个分离而又交互融会的端点间的理念方式建构的白族民居,被苍山洱海统领着,它们坐西朝东,面对每天旭日的如期来临,沉默于身后夕阳的融化。于是在一个广大宽阔的向度之上,我们看到,莽莽苍苍的云岭,在这里雄浑地沿南北向逶迤而行,喜仁者背靠苍山,崇智者面眺洱海,封闭而上敞的大大小小的庭院,处处充盈着宽容的胸襟和无穷的智慧、坚韧的前行与不变的目标。三坊带厦,高居的正房对面,一个画满愿望与情趣的精巧照壁,四方合围成一个被称之为“三坊一照壁”的典型构架。炊烟由此轻飏出来,鸡鸣犬吠点缀的生活由此开始,漫长的时光抑止不住那些永远创造着的人们,将宽广的心情和丰富的生活,仅仅放置在这小小的庭院中。于是,以一个最大的院落为中心,他们会将这基本的单元重叠在一起,进行复制与扩张:一个中心的院落之外,还有四个稍小的辅助院落,而每一个院落又都有着完备的元素,它们相互连通又自成一体,就构成了另一个典型的架构 “四合五天井”。庞大而繁复的民居,重叠着一种智慧与富足的底蕴。每两个大小院落相接的四个漏角天井中,我们发现,在这里,仍然是一个微缩的最基本元素“三坊一照壁”,幻想与创造在这里似乎是永远都没有尽头的,它可以随时中止,又可以随时重新开始。“四合五天井”与“三坊一照壁”,永远都是这里所有架构的、成熟而又最为基本的模块,这就像在历史的坐标上,也需要有人站在坐标的交汇点上指引一样。如此形式的建构,有一个典型的代表,一个叫做喜洲的古镇。   因此,现在真该轮到那些口耳相传,富甲一方,家丁兴旺的旧时人家,以一种雍容华贵、富丽堂皇甚至奢华铺张的方式从时光中出场,为我们在此演义传奇与财富聚敛的传统故事了。他们是声名远在万里之外的商帮主人,他们是进士及第封疆治土的士绅。他们的祖先曾经固守过矮小的草房茅屋,但从他们开始,就要走过千山万水,然后,他们回来,以荣耀的功名或无法计数的财富,走进三坊一照壁,走进一个家族登上高处的台阶,而后,更多的人穿过四合五天井中曲折与幽暗的世纪时光,走向辉煌的顶点,或是衰落,一切都是在渐渐的量变过程中到达了质变的。历史与他们一道,合谋着另一种将要凝固更大土地的结构。在这里,他们丈量好地势,在本已经宽敞的建筑群中再作横向或是纵向的扩张,多重的院落,一进又一进、一进又一进,足以在实现了相当的富足后,再给他们力量,使他们能够预想着更多的财富,更多的子孙满堂,更多的家系分支。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家族分离与远徙,在钟鸣鼎食的幻想气氛或者现实的渲染场景中,如此庞大的单元重院构成的群体模块与时光的演进一道,在山水与村落之间,不断地对接、 重叠、 张扬和流光溢彩,已经足可以渲染出一部部气韵毕现的华彩乐章。这也许是一种已经逝去的现实,然而更是一种隐约而强烈的愿望。规模宏大的建筑群独木成林, 规整、对称、严谨、宽敞,于庄严法度中又时时可以触摸到浓浓的人间气息。如此传统的居住空间,使家族在扩张中保持不离散,相闻鸡犬之声,往来晨昏时分。于是在这里,您看到的是长幼有序,等级分明,阶下苔绿,堂上生烟。儒家
  文化规范下的居住方式,散发着的是中和温情的礼教气息。   只是在整体规范的秩序与结构中,于细微处,仍无法掩盖住边地民族自由与浪漫的生活情趣。让我们将目光投向阳光下的一座座精雕细琢的门楼、一道道中规中矩的照壁上那一面面写满山水与花木的粉墙,于是那些远古洪荒的遗影与传统文化的高雅韵味并存一处,自然花鸟鱼虫的鸣声与山林纵歌的余音绕梁三匝,浓厚独特的地域文化气息,鲜明精湛的装饰艺术范例……如此装饰美好的庭院中,装进了眼目中的山水与风声,种植花草的老人与孩子直起身来,就有了四时的盈庭花香,让人在亲近中感到舒适清雅,日月越过行云时,绰约多姿,芳影如水潜行中,梦幻开放。于是在这样的庭院中,任谁都想将一杯清茶端在手中,端上几个春秋,放任时光流逝,阳光朝升夕落,只是一抹辉光,再也不愿走出这个田园芳草间的庭院。   时光从如此庭院中边缘滑过,墙上斑斑驳驳,雨水在屋檐下留下深深浅浅的影子。   苍山与洱海之间,是所有的庭院中最大的那一个,因为,它将所有的庭院,都建造在了自己的庭院中。   雨水与阳光将所有的影子浸透进了大地的深处,时光将这些影子刻成了坚硬的纹理。自然的造化与人文的创造相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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