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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父亲的泪水

2020-12-14叙事散文郭敏
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父亲流过泪,即使是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认识父亲的人都说,父亲是个乐观向上的人,什么困难都压不倒他,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家庭里,父亲从来就没有因为有什么难事而唉声叹气或萎迷不振过。他总是乐呵呵的,无论对谁,从家
  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父亲流过泪,即使是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   认识父亲的人都说,父亲是个乐观向上的人,什么困难都压不倒他,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家庭里,父亲从来就没有因为有什么难事而唉声叹气或萎迷不振过。他总是乐呵呵的,无论对谁,从家里到外面,脸上都会带着不变的笑容。   因为这,无论生活多困难、多艰辛,我们也从来没有失望过,因为有父亲,有父亲坚强的后盾在后面给我们有力的支撑。   而母亲不同,母亲喜欢哭泣。高兴了哭,难过了也哭,一辈子把所有的泪水都哭干了。过去,生活条件不好,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一个人在家拉扯我们兄妹几个。母亲在这个远离娘家的小村庄里,一个人,苦苦地支撑着这个家。她有很多的委屈,所以她要哭。起先,她也在邮局上下班,只因没有人照看孩子,最后只有放弃了工作,回到了父亲的村庄居住。到了农村以后,她才真正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白天,她要象男人一样下地干活,晚上还要开党员会,那时候会很多,几乎每天晚上都开。寂静的秋夜,天上的月亮冷冷的照着,这样的时光,母亲常常要把我们锁在家中,空旷的家里,一点声息也没有,弟妹们都睡了,我往往不敢睡觉,只有悄悄地睁着眼睛,仔细聆听外面传来的孩子们玩耍的喧闹声。   往往很晚了,母亲才能回来。她那孤独单薄的身影,也常常惹得我心中充满了难过。   这样孤苦无依的日子,好象永远没有止境,每个寂寞幽深的夜晚,我常常会被母亲无助的哭声惊醒。这样的时刻,我就会想起父亲,想起他能够在家的日子,我们一家老小在一起的欢乐时光。想起摇曳的灯光下,父亲一边品着茶,一边给我们讲故事,聊家常。天好的时候,他在那个宽大的院落里,陪我们踢健子、做游戏,给我们梳头、洗脸、掏耳窝。然后,给我们做好吃的饭菜,至今我还能想起父亲在炉灶间给我们撖面条、包水饺的美好时光。闭上眼睛,我好象还能看到父亲脸上那一抹还没来得及洗去的面灰和那殷殷的笑容。   可以说,整个少年时期,我们能够感到欢乐和幸福的日子也就是父亲在家的日子,能够给我们带来温暖和甜美回忆的也只有父亲脸上那永远温厚的笑容。   后来,我们就搬到了城里居住,生活也慢慢地有了好转,可惜母亲在前半辈子受的苦累太多了,所以,她的身体一直不好。糖尿病、脑血栓,后来又发展到眼睛一点也看不见。那一年,正好到了父亲退休的年龄,我们几个儿女又相继有了自己的小巢。从此父亲就成了保姆,买饭买菜、洗衣做饭,他一刻也不停的为家庭奔波。还得听母亲一刻不停的唠叨,还要听母亲埋怨,我的父亲,我的为工作为家庭操劳奔波了一辈子的父亲,在本该松闲下来颐养晚年的时候,却又在家庭这根绳索上受到了牵绊。   终于有一天,母亲再也忍受不了看不见的痛苦非要去医院给眼睛做手术。虽然医生也说对这种手术没有把握,说做手术的结果,也许眼睛比原先要好一点点,也许还不如现在,说不上会更糟。但为了治眼心切的母亲,父亲还是一狠心决定给母亲做这次手术。   做手术的那一天,天有些阴,冰冷的小风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凉。吃过早饭,我就急奔医院而去,刚进病房门,就见父亲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走着,而母亲哪,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上。准备好了吗?我问父亲。快了,说八点半就做。父亲对着我急急的说。我悄悄地望一眼父亲的脸,苍白、腊黄,没有一点血色,一定又是一个晚上没睡好觉。   不一会,大夫与护士都来了,只见大夫递给父亲一张薄薄的纸,让他在上面签字,说是手术协议书。父亲捧着那张纸努力仔细的看着,不一会,他的手就抖了,而且越抖越厉害,我平生第一次发现父亲老了,背弯了,头发白了。我走上前,想替父亲看一下,父亲却象怕我看见似的对医生说:我签。说着就匆忙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医生。   爸,那上面说的什么呀?我忍不住的问。没什么,一些平常的事情,做手术都是要签这个的。父亲说。   自从母亲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时起,父亲就没有坐下过。他在走廊里从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将近四个小时的手术,父亲就这样在走廊里走了四个小时。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父亲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怎么样,医生?有没有危险呀?医生摇一摇头,很轻松的说:手术很成功,只是不知道以后的效果会如何!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一边说着身体就要倒了下来,我连忙上前扶住父亲。父亲一把抓住我的手:这下好了,没危险就好,医生说你妈的心脏不好,我怕她闯不过这一关呀!   说着,两行热泪顺着父亲苍白的面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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