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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独自飘零。

2020-12-14叙事散文米蚁
对着电脑下歌和聊msn时,一边吃雪糕,吃着聊着就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时网掉了,雪糕也化成一盒腻腻的糖水。现在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场所都能睡得着,简直跟猪无异。还只是上午时分。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番,继续上网。没有什么特别值得
  对着电脑下歌和聊msn时,一边吃雪糕,吃着聊着就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时网掉了,雪糕也化成一盒腻腻的糖水。
  现在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场所都能睡得着,简直跟猪无异。还只是上午时分。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番,继续上网。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做的事,只是在GS上挂着,然后一首首听mp3。
  昨晚跟两个朋友去唱歌,嗓子很涩,前几天发高烧留下的未了症。小培让我跟她对唱《广岛之恋》。她男声我女声。我唱到高声部份快不行了,使全力用吼的,震得连鼻子上都是青筋,面目十分狰狞。最后嗓子彻底哑了。
  午睡时莫明其妙梦到了杨,梦到几年前我们曾经常去的一个bbs。我们一起静静地写一些文章,然后在那里静静地发贴。   那个论坛是他常去打游戏的网吧老板做的。那年初夏,我们的文章在那里空前受欢迎。无数跟贴和短信,一时无两;再加上双双都低调冷淡地潜着水,以至于坛主,也就是那个其实天天都能看到我们但并不认识我们的网吧老板在替我们做好的文集里介绍道“……年龄不详、容貌不详、身份不详……”,颇有些神秘雌雄大盗的意味。在论坛混迹约两个月后,杨终于不慎暴露身份——老板替他旁边的一女生检查死机电脑时,发现了他正在用那个很多人熟悉的ID编辑文章。
 
  神秘之幕揭下后,看我们文章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尤其是对我。杨还算好,他的清瘦和淡淡松节油味很快就让他的形象和文章气质重新归位。我则比较不走运。坛主和看我文章的人,都诧异那个藏在字里行间背后的作者原来只是个不到20岁的小女孩,每天固定时间,牵着男朋友的手来网吧上网,白色连帽运动衫旧球鞋,梳两根辫子,相貌平淡得不足以引起记忆。来了之后就坐在靠窗边的电脑前,写东西聊天看动画片。有时候叫一罐罐装咖啡,饿了就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叫一盘鱼香肉丝炒饭吃,除此之外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上到下线。
  你怎么不是那种烟视媚行的女生?我记得当时段柯这样问。段柯就是那个失望极了的坛主。我说你之前是这样猜测的吗?
  他说,我猜应该是一个着黑色雪纺裙,裙摆轻扬,忧伤又颓靡,无限风情的女子。
  后来那个网吧歇业了,论坛也没了。夏天也像不得不垂落的流水一般,无所谓谓地到来了。我和杨,则像一个连续绕着大操场跑了20圈的人一样,累极了,最后倒下,放弃了。
  什么有关记忆的东西都在可触碰的实际生活中淡出了。
  我一个人压马路,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商场,一个人坐在教学楼前长长的楼梯上,看人来人往。杨写mail给我,说:你不在,我一个人无聊到去艺术宫听歌剧,睡了又醒醒了再睡,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坐在体育场密密麻麻的坐椅上听歌看天空。   我觉得有趣,又心酸。我们分开了,却还是以同样的形式生活。不管是彼此相关还是彼此无关。也许是从前相处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习惯都变得一样,消谴也都变得相似。我对着一碗牛肉面,不知道该把竹笋和香菇夹给谁,只能任它们留在碗里,避开它们,牵牵绊绊地吃面。吃着吃着,眼泪就不听话地掉落下来。
  失去和疏离,对我而言一直是门找不到规律可循的深奥功课,我一直不及格,一直彷徨在低分段。
  跑到以前一起去过,现在还能找到的网站和论坛去,查找一些昔日的仓皇抛下的记忆。想在那里留个言给杨,或许有时候他也会像我这么无聊再跑去看看。但是始终没有。有点吃饱了没事干的感觉。
  前阵子和小培她们去吃鱼,小培说,如果我们考上之后又毕业了,还是找不到好工作,还是生活得不如意,有没有男人可以嫁了算了?我说有啊,我初恋的男朋友,他说如果我嫁不掉就去找他,大不了他委曲些娶了我。小培说真好,这么好的男生我怎么没遇上,干脆你跟他说一声,我也没人要,再搭个我好了。窗外开始下雨了,我们没带伞,被困在火锅店里,乱七八糟地说了很多,然后等雨小些的时候转战小酒馆喝到深夜,打车回家聊到半夜。小培睡在地铺上,不知是没睡着还是说梦话,总之是哭了,眼泪混着鼻涕,声音嘶嘶地,痛诉她正爱着的那个男人。我一边看书一边看她吵,自己也莫明其妙地难过起来。
  雨一直下到凌晨。
  我凭着记忆做出一个杨的人脸泥雕出来,放在床头。洋子问,你朋友吗?我说嗯。她说你不如把雕塑脖子上开个洞,去烧好,然后在洞里放个闹钟,每天他可以叫醒你。我说好主意,然后就动手。挖空头部的时候一用力,雕塑突然裂了,跟着摧枯拉朽般地一路裂下去,最后成了掉落我脚边的无数个零碎泥块。
  我再捏,就再也捏不出相似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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