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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五月事件的交叉进行

2020-12-14抒情散文房子
五月事件的交叉进行早上。五月。第七个日子。清楚地想起这个,我洗漱完毕。回坐室内,气温不是热,不是冷,也不是适宜,似乎什么都不是。房间内没有影子。光在外面,墙和玻璃呈现灰色。我开窗,让光进来。光落在手机的屏幕上,打开接收到的短信,一个朋友说即
           五月事件的交叉进行   早上。五月。第七个日子。清楚地想起这个,我洗漱完毕。回坐室内,气温不是热,不是冷,也不是适宜,似乎什么都不是。房间内没有影子。光在外面,墙和玻璃呈现灰色。我开窗,让光进来。光落在手机的屏幕上,打开接收到的短信,一个朋友说即将路过此处。之前,包括现在,除了写字,除了阅读,除了不能少的应付生存,生活的诸事,心不在焉。生活象刀口,随处切割,也象挥动的鞭子,任意抽打,或许另外有人相反地这么砍杀出自己的物资空间。我却面向墙壁凝视,发现目光处锈迹斑斑。怎么安置生活?觉得重要,也不重要。   八日凌晨,睡早,起得也早,这是个不多的例外。因为之前的倒数六天,是的,五月二日,夜间一点三十分左右,正在网上和一个朋友说话时,电脑和灯光轰然寂灭。没有任何征兆说明电会出问题。不知道原因,并不怎么担心。三日早上,发现十几米的高电线杆上四股黑色风雨线失踪。现场被确定盗割之后,略微心有余悸。电杆紧靠我的屋后,我毫无知觉。再回到八日,中间已两次接上线两次被盗割。此时确切是被第第三次盗割之后。这中间都在第一发现时间进行了报案,但公安前两次都到现场,居民提供怀疑对象,但不能确指何人。一个具有政府职能的下属单位,被怀疑为线路防碍了他们拆迁的利益,动机应该是通过盗割电线的方式,让线路荒芜,促成被停电的四十一户居民另外谋求供电方式。盗割时间有所变动,一次是在夜间两点左右,一次仍然在一点半左右。小案,似乎是太小,或者习以为常。公安的神态有些悠闲,问话,记录,然后走了;第二次说人手不足,还有,只有现场抓到犯罪嫌疑人,没有任何证据,等于没有任何结果。第三次,公安承诺进行夜守,时间就在8日的晚上。   短信说网友已到达事前约定的城市,和当地朋友沟通进行接待。我和一个同城的朋友前去。在一个嘈杂的外部和一个不断挣扎的内部,我暂时出逃,暂时寻找一个时间的起点和接口。及至8点多,才联络好另一个朋友。一个小时的旅途,意识半睡半醒,看表,发现距离她到站的时间已是负数。又发现短信,但已措手不及。头脑还生活残留的一个人不安的影子或者那些事的残片。还有,作为居民代表即将承担制定运作对盗贼的防范措施。想兑诺对网友接站的责任,但已不可能。   一路上,电话不停,下车时,手机打剩下一个电。电话说朋友事先安排好了一个宾馆的房间。我们步行沿小城的水泥地人行道往前走。边走边想:人和人之间总是有一些奇妙的事。空间不算真正的距离,空间可以在一个指定的时间内被人的想法缩短。本来,网络是最可以让人缩短距离的一种方式。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大约没有出乎多少没有谋面之前的心里印象:其实对于任何人来说,只要他(她)不可意掩饰一些什么,或者说他比较率性,真正的面对面并不会有多少出人意外的东西,到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可以让大家有了更深入的直观印象,和心里印象构成了一个统一。她大约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一个不饰雕琢的人。一个人后天长相既说明一个人无法选择的先天优势,也说明后天文化和生活的洗礼。我搜索形容她的词语:随和却落微内敛、松散却也些细致,平淡也流漏隐忍。或者还我妄自揣摩的自己限制自己的距离。朋友间仍然多的自然是轻松、自如。交谈、喝酒、吃饭,过程简单。   话不多,连兴奋都显得有些奢侈。在这样的一个情景下落寞,多少有些不够情理。但还是这样,话题,一个朋友提议。又有人随便吧,但随便便没有了话题。神态说明都疲倦了,或许有些茫然,或许都有自身烙印下的记忆中的忧虑,写在慢慢木然情绪背后的是什么,大家都无从知晓。忧郁,这个时候就是包裹一切的词语。   我或者是刻意的,或者是无意的,反正那个时候,有人说:照片。她问什么感觉,我说出了忧郁两个字。她说:看不出这个的话,那就不是你了。是一种表扬。表扬不是问题的本身。是我自己在体会关于这个词所包含的另外的东西,已经与内容没有关系。她们仍然在疲倦当中,身体支撑在床和被的斜度,选择着最佳舒服的姿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总觉得室内的光线不够明亮,我坐着想不起还要说什么,头脑里又闪过和此情此景无关的一些事。她忽然说过一些什么。我始料不及,只说了没有。语言和语言之间有了一种距离。本来的吧,或者与这毫无关联的东西,不便说出来。我迟疑着走出了门,忽然就在走廊上给人打了电话,说了无关的事。再回到室内,他们都仍然在说话和沉默之中,度过我面前有些散淡的时间。活着了无意义,死也许是一种最好的选择。我在墙角的沙发上坐了,不知道抽到的是第几颗烟,烟是一种飘渺的情绪,在那个情绪里,可以想到一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想。但我疑惑,注意力被干扰,我抬起了眼睛,声音来自在她的臂弯里,半掩着的脸。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总是会有这样低落的情绪,这样的话我说过不止一次,对别人说,没对自己说过。没有在意她话是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别人的……   下午,电话听到住地的线路已无人过问,就是说我回去必是一个没有电的夜晚,对于习惯在夜间写字阅读交流的我,算得上一种残酷的剥夺。我突然记起来之前,已约了另外一个朋友。突然记起,说明之前一直忘了。拨了两次电话,知他现在老家。他说距离不算太远,很快就能赶到。又说了一些什么都忘了,似乎没有可以想记下来的东西。时间就到了晚上。俩个先后到来的朋友一起说了许多事,时间短暂。晚饭后,和她告别,宾馆门口,夜色徐徐上升,有些轻沙笼罩的感觉,细细体会,空气中悬浮着颗粒状的东西,粗糙地磨砺我知觉。握别时,觉得她总有点无法猜测的空况或者是暗淡,没及再想什么,便和前来的朋友一起离开。或许那时,她正沉入自己营造的灰色情绪的旋涡。某个我们看不见的边缘,这说明,她和我的不断逃离正好相反。   无电的喧扰仍然在我返回自己生活驻地持续着,四十余户居民自发地接成一个团体。这就是九日中午,我们和上级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反复谈判,软硬兼施,几个小时的摩察。负责人同意再次购买电线恢复线路,前提是:最后一次,若再次盗割,不再过问。   灯亮了,晚上,公安派出巡逻人员和被推为居民代表的我,还有一人,开始守夜,时间从12点开始,我从两点三十分开始,到凌晨四点三十分结束。常识说明这是一个安全的夜,犯罪人不会选择在当夜作案,但不是绝对,所以必须。公安和居民代表达成口头约定,在此蹲守一个礼拜。居民代表可以不随值夜,我等四人撤退。   第三天夜间,第四次盗割发生。显然当夜并没有巡逻人前来蹲守,具体原因并没有听公安解释。早上居民们站在离盗割线路几十米远的地方,脸色发暗,有一种无奈和绝望的情绪在所有人上蔓延,开始还有几个人的没有指明对象的骂声,后来人们四散开去。我夹在他们中间。   在这天之前,给网友发了过问候的短信,朋友也在见面时说给她打电话关机,我们又打,还是关机,又发了一短信。作罢。日子还是在进行,时间什么都不说明,在晚上毫无意义。空茫、疲倦、无奈、伤感、这些感觉不断地集中,意识在挣扎,想干点什么。夜色便这样来临。蜡烛。唯一想到的就是蜡烛。,我用抽烟的火机点上粘稠的火光照亮蜗居的身边,烟,我点着,一颗接一颗地点上,其间,找到那本《记忆的神话》,读一个叫吴晓东理解的记忆、存在、情境,还有关于博尔赫斯的中国想象,不知过了多久,从文字当中出来,困意随之而来。粘稠的烛光之外,寂寥和黑暗,忽然滋生了我的心烦意乱。又一次想到了电。躺到床上,觉得可以入睡,但却不能。不知道是几点,或者天快明了,进入一种噩梦连天的蒙昧状态。   断电后的一切似乎比过去更没了章法,我木然无错,离开自己的居所,去找一个朋友那,上了他的电脑,打开QQ,发现一直几天没有音讯的她在。话题一上来就是生死,没有具体情节,只有只言片语,就象我常常会胡说一些不是真正想说的东西一样,在她的词语里我发现自杀这个词时。除了感觉上的一种遥远外,觉得这个词离我的心态还远,我从来不相信自己真的会这么干一样,我也不相信别人也会这么做。在许多时候,心情和行动往往是两回事。问她失踪这几日的一些事,说得并不完全,只言片语,我欲问又止。综合所有得到的信息:在回到家的第二日,她自杀,先是用刀子割腕,无法承受疼痛,放弃,而后服用安眠药,被送往医院抢救。她最后的结论:对于有些人来说救活了是好事,但对于我来不是一件好事。好与坏,我有自己的标准正如她有自己的一样,我没有说服她改变这个想法。一个人的感受不是靠说服能改变的,不由我不信。   五月,我断断续续地抽身,从夹缝的生活中进入网络,又在网络中遭遇另一起被隔离的拒绝,原因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个化名被一个人执意的误解,导致我无言的沉没,一个网络的天地足以让我面对一种虚拟的空间,一个无法触摸的对象感到无言。感到我无意的行为竟然导致了另一种伤害,我无话可说,时间窒息,身体和灵魂同时失去了一种无语言表达的能力,或者是太多的错觉或者是真实的幻觉,来自我的对面。写着这些文字,便又在不自觉中恢复到前几个小时听电话的情境:自杀,救渎的过程,死亡的是非,痛楚,或者骇人听闻的感觉,一个男人夜间翻越窗户,进入客厅,橇开了里间的门,警觉,然后坐起,紧接着发生了撕打,之后,那个人逃走。我临摹着这个信息生成的场景,在感觉里,觉得从遥远处不断切近,仿佛进入故事里的逼真……   回忆听筒里的声音,起初怀疑听错了,但又从中确定她的尾音。我甚至故作轻松的笑:怎么变成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我其实在疑虑。仔细听,辨别语音。“出事后就这样,一直这样。”我证实自己的感觉。那一刻,我记起,每次文字问候她都说:现在不好。我一直疑问到底多大的事件?!此刻,沙哑的、声带类似被撕碎的声音,或者象电影里被模仿被配制了的声音。失真的,苍老。我扑捉到印象中的那个原声。感觉里不断地强化,强化着一种被损害了恐怖,对话持续,当中,她被外来的事打断,……一切在那个最后一刻停止,在回忆里越来越远。但我想的是,人需要对话,倾诉也许是疏导,是走向生的方向之岸另一种拯救方式,是希望,真实更需要对方来证实,也许是一种必然,或者需要。   对生的抛弃和对死的崇敬,强化了对此相反的方向。生本身就是对死完全理解的一个途径,没有这个,死有什么?我们不单争论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是,不论从哪个方面我终于完全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种逼真的感受异常真切。   一种无法救犊的黑暗,控制了我。随后,我想,还好,关于死,成为一个争论,至少说明她现在已经越过了这道关口。再次回忆她的话:我怀念当时把白色药片放在手里,随即而来的憧憬的平静……   五月,再次打出这两个字,虚幻而不可抚摩。我把手放在自己的身体上,通过镜子看到眼睛的存在,身体的存在,真实的,毫无疑问,我拒绝死亡,不是那种必须有的死亡,或者我更愿意说:如果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剥夺你的生命。这个深夜,阅读和写作,本身就是一种自我救犊。或者我们无法承受生命之轻,轻过之后,才是更大的沉重,或者轻过之后更轻了。目睹文字的过程,和声音的链条。只有一个信念:生不该绝,必能超过死。   圈定在断电的黑暗中,我过了那些阴郁的时间,现在是黑夜。仍然有一些交叉进行的事件,在我的面前,扩大着我对五月日子的拒绝和占有,一切都不由我说了算,但我必有对它们说了的权利,公布了责任,或者义务。                
            2005年5月25日3点3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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