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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为美而疼

2020-12-14叙事散文李兴义
为美而疼男人们总是粗心。直到有一天,像谁往街上撒了一把豆子一样满街道呼啦啦生出挨挨挤挤的美容院,那些小女人大女人老女人们挨挨挤挤走进那大招牌小房子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社会风行美容了。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回家按了按门铃再按了按门铃,没人开门,我掏
              为美而疼
  男人们总是粗心。直到有一天,像谁往街上撒了一把豆子一样满街道呼啦啦生出挨挨挤挤的美容院,那些小女人大女人老女人们挨挨挤挤走进那大招牌小房子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社会风行美容了。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回家按了按门铃再按了按门铃,没人开门,我掏出钥匙开了门在各个房间找了个遍找不到老婆的影子,拨通她的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老婆也美容了。   循着她的电话,我找到了街道西面那间房子。不大,两间吧。平行着摆了两排单人床,很挤。床与床之间只可走过一人。每个床上躺一个人,身上苫了被单,头顶站一女子,在每张脸上摸来摸去,搓上搓下,在每颗头上揉了又揉,捏了又捏,敲了又敲。我转遍整个场子没找见我的老婆。轻轻唤她的名字,她答应了。原来她正在做面膜。整个脸被一层糊糊浆浆的膜状物糊裹着,只露着眼睛嘴巴和鼻孔。那美容师正在揉搓敲打着她的脑瓜。看见那样子,我的心里就发急,发悚。   回家时,她带了一包东西,护肤霜、美容霜、按摩膏、画眉毛的笔、刷脸的毛刷、卷睫毛的钳子,天哪,总共要五百多块钱呢!之后,美容便成了她的必修课。除了隔三见五去美容院,还每天几次的站在梳妆镜前描来画去老半天,扭捏作态老半天。我看着发急,便制止她:算了算了,自自然然多好,美什么容!她便说;满世界的女人都在美容。到时候人家都弄得荣光艳丽,只我一个像只灰老鼠怎么行?我便哑然。   每次从美容院回来,总有那么一会儿是漂亮的。脸也白净了,精神也好多了。可是等过两天,经风吹雨淋太阳晒,很快地又恢复了原样。她于是沮丧。于是再去。女儿的零花钱她是一抠再抠,可是每次四五十元的美容钱她却会慷慨解囊。一月下来,一盘算,她自己先吃惊先心疼了:辛辛苦苦挣来的工资几乎全送到那个房子里去了!   她决定因陋就简土法上马。访遍同事朋友,她弄回一个单方:黄瓜美容。黄瓜便宜,一块五一斤。买回来,切了片儿,躺在床上,对着镜子,一片儿一片儿地贴在脸上、额上、下巴上,将整个面孔贴得满满。那一片儿黄,一片儿白,一片儿绿,看起来活像个魔鬼。西瓜上市了,她又用西瓜皮。将瓜瓤儿吃完,除掉那层红的,除掉那层绿的,剩下中间的那层白的,再将它切成薄片,一片片贴在脸上……   前几天,她兴冲冲地带回一盒换肤膏,说这东西真好,单位已经有好几个同事用过。用过几天就可以将脸上固有的一层黑皮脱掉,长出一层白白嫩嫩的新皮来。用过两天,她的面色变得赤红,老品种高粱般的。昨天早上在饭桌上,我取笑她说,你这两天红得发紫了,脸蛋儿就像个红透了的柿子。女儿接着说,像十字路口的红灯。过了一会儿可能想起了赵本山演的那个小品,补充说,像只大马猴的屁股。说得我连喝在嘴里的米粥都喷了,她母亲脸更红了。   我问老婆,脸红成这样,疼不?她说不疼。晚上睡下才对我说,她的脸像火烧一样,灼疼;像针扎一样,刺疼;像刀削一样,刮疼。她说,同事们说过的,烧过疼过就会蜕皮,然后长出新的皮肤。   突然就想起女为悦己者容的话来,一阵幸福和爱怜从心间出发倏地布满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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