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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昨晚,你好吗

2020-12-14叙事散文李兴义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54 编辑

昨晚,你好吗你不知道,昨天,将你从我家的窗户放出去,我的心情有多么多么的难受。或许,将你们迁徙到我家,本身就是一个错。我爱鸟,但不善养鸟,不会养鸟。这,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54 编辑 <br /><br />昨晚,你好吗
  你不知道,昨天,将你从我家的窗户放出去,我的心情有多么多么的难受。
  或许,将你们迁徙到我家,本身就是一个错。
  我爱鸟,但不善养鸟,不会养鸟。这,已经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去年,我养过两只鸟。鹦鹉。一只雄的,另一只和你一样——雌的。去年秋,那只雌的失偶了,正如昨天的你。今年春上,那只雌的也死了。我是不忍看见那个挂在我家阳台横杆上的空空的笼子心酸才买了你,买了你们一对儿;我是看着我的女儿常常对着空空的鸟笼那种怅然若失的神情心里难过才买回你们的。我这样说,你不会埋怨我自私吧?
  本来,本来女儿是要鹦鹉的。她喜欢鹦鹉那乖巧的形体漂亮的羽毛和婉转的鸣啭。可是我怕,我怕让新买的鹦鹉勾起我对那两只鹦鹉的思念与感伤。他们就死在了我家,死在你曾经住过的笼子里。一个在去年秋天,一个在今年春天。
  于是我选了你,选了你们俩。
  你们俩到我家来,我的女儿有多高兴,你是耳闻目睹了的,你是再清楚不过的。我不愿重述。重述,我的心里会很难受的。
  本来,我是不想让你走的。可是我不能。昨天,就在昨天,中午,刚吃过饭,我刚上床,打算午睡,突然听到你低低的哀鸣,就那么一声,我的心收缩了一下——你从来都是欢快的呀!我赶紧跑到阳台,只见你的丈夫不知怎么的就死了。他的身体僵硬在笼子的底部,双眼紧闭,双腿直直的伸着。你站在他的身边,霜打过般的,低垂着头,低垂着眼,一幅哀兮兮的样子。
  你丈夫的死因,我终于没有搞清楚。米盒儿还在。有米。不多。但足够你们一天食用;水盒儿还在。有水。不多。但足够你们一天饮用。
  就在去年,秋天,大概就是这会儿吧,那只雄性的鹦鹉死了。就在我家,就在这个笼子,就在这样一个暖融融的天气,就在这个明亮亮的阳台上。那只雌鹦鹉就和你一样的成了寡妇。成了寡妇的雌鹦鹉和你一样站在她丈夫的身边,和你一样的悲伤,一样的神情。几个月后,今年,春天,她也死了。我为之伤心了好久。
  请原谅我的薄情,请原谅我的残忍。我本来不忍让你走的,真的。只因为我想起了那只雌鹦鹉,想起了她失偶后的孤苦伶仃,想起了她后来的死。我想,放她一条生路吧,天宽地阔,逃命去吧。于是放走了你。我想,你叫百灵,百鸟之灵,有百种灵性,你全身的每一只羽毛都是有灵性的。你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你不会怨我吧?
  你不怨我我自怨。自怨是从刚一松手放你飞走的那一瞬开始的。尽管你飞得很轻盈很欢快。尽管你一挫身一振翅便飞进了我窗外的那棵昼夜响着鸟鸣的杨树上。
  我想,你来自异域,到了我们这荒凉贫瘠的高原,举目无亲,水土不服,天上没有你的同类,村庄没有你的同类,林中没有你的同类,树头没有你的伙伴,你成了真真确确彻头彻尾的异类,没有了人给你送米送水,没有了人关心你的寒暖,你能找到足以维持生计的虫子、粮食、水源和窝窠吗?
  这都在其次。最让我担忧的是你飞落的那棵杨树。它上面结满着麻雀。那可是一伙最野蛮最放肆最低俗最龌龊最讨厌的乌合之众。它们聚在一起,抬高嗓门说话,放大音量争吵,没日没夜的吼吼叫叫,全然不顾周围住户的死活。为此,我们楼上的一位局长曾多次强力干预,可是过后,它们仍然我行我素一如既往。你那样高贵的身子,你那样高雅的气质,怎样会与它们为伍呢?
  放走你以后,多半天里,我的心情一直不好。晚上睡下,树上的麻雀们争吵不息。我想,它们今夜争吵的主题一定是针对你的。就更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我迷迷糊糊的入睡了。一睡着就做了个可怕的梦。我梦见那群灰不溜秋的麻雀轮奸你了。你浑身的羽毛,包括你头上的羽毛都被它们揪光了……我突然被惊醒,心突突直跳,再也没能睡得着。
  今天天亮,我飞奔到你昨晚栖居的杨树下,举目凝望,只见一只只麻雀扑棱棱的从这一个枝条飞往那一个枝条,然后呼的一下成群的飞向空中,再飞回来,却没见到你的影子。在地上找了半天,竟然连你的一根羽毛也没找到。我心沉沉的,很失望。
  昨晚,你好吗?我在心里问。
(745000甘肃省庆阳市教育局 李兴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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