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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某种独自——致意兴文老师的文字

2020-09-17叙事散文恩和
某种独自 ——致意兴文老师的字经年在外,总会忽然想家。那天的原因有点特别:读到一篇字。之前读过同一个人许多字的。 躲开同事跑到顶楼天台,晒得人发晕的盛夏,母亲应该正午睡,还是拨了电话。难过不

某种独自 ——致意兴文老师的字
经年在外,总会忽然想家。那天的原因有点特别:读到一篇字。之前读过同一个人许多字的。 躲开同事跑到顶楼天台,晒得人发晕的盛夏,母亲应该正午睡,还是拨了电话。难过不安,是在字里看见上世纪某个时段,困苦和比其更渊深的迷茫无助,显见仍在的伤,疼了我的同时,好怕同代人的我的爸爸妈妈,也曾如此无告过,是否只我一无所知啊。 不曾被看见的痛苦;未被应许说出的伤。经由书,我是见过它们灰黑面目的,知道它们的塵压。
电话通了,却没问,一时也没找好借口,枉顾矜持细心的母亲会一下午猜想,惦记。 生命真实的沉重薄凉,不是闲谈故事。也第一次,我没笑自己每逢这种时候隐约的歉疚感:仿佛不在艰涩忧苦群落中,好对不起谁;而坐拥轻盈,要得到很多的宽恕。 那天,我原谅了自己总是看得見世间的疼痛忧伤。
那篇字:《湿裤子》 ;作者:李兴文
第一篇读李老师的字,是《返青的城市》。 叫住我目光的,除语词冷冽独异、和大视角的鲜有贴身,还涌动着濃重伤意。犹如一株返青太早的小草,在熙攘街边,或一棵冷杉,在花果明然的林间。孤独,惶然着傲然。只不确定那哀伤是否仅缘于光阴流逝。 嗯,一个思辨型的书写者。思辨背后,更其汹涌的情感,也冷冽苍厚。 而后的几篇不曾留言,直到《冷暖寸心知》。 一个用语,开始就惊到。“板荡”,《诗经*大雅》化来的词,指向家国离乱才有的苦难,和疾风劲草的坚忍。在一派岁月静好迷离笙歌中,已不常见。
我跟帖和他说,其实是和自己说: “直觉的,我领受到您文字特有的沉厚和苍凉苍茫。浓烈的诗性语言后无所不在的痛感,我需要寻到其所来路径。 如此,您于深沉的思辨抒写中,每一次最终传达的宽阔、见得的光亮、触摸的温暖,才能最多的被我真正懂得。 苦难及对苦难的回溯,古今中外,我从书中常见,也痛也叹息,却由您的写,尤其视角,让我再一次暗暗告诫自己: 不得擅用‘感同身受’这个词。几同狂妄。更是轻慢了别人的经受。 --------老师,好希望我的一点看见和懂,是在您向宽向安的自觉后,添了一线暖色,借以祝福每一个认真于生的人,致敬所有艰难而美好的生命。”
那之后,跟读了差不多每篇字。每一细节,回忆里的,当下浮生的,很少无痛感。而我看清,写者并不缺对苦难的承担和深刻自省。我不再跟帖,原因简单,心情复杂。 有歉意。然后知道这莫名歉疚有像狂妄。和昙昙说了,昙昙说她懂。
没跟帖,是我知道,除了写者自己,谁都不是能给予最终慰藉的人。放下的劝解是粗暴的。而大多的懂,很难触底写者的痛。 我隐约觉得,那是先知式的少年痛。每个清明少年都曾是自己的先知。一块白版,生世以什么样的姿颜落其照壁,即成底色,任命向其后有多大更辙,最初的滋味于每个人如同母亲的饭菜,独一无二,生死铭记。 我记得自己读过的书,时代和个体痛,谁都不曾视如一片云烟,或一滩泥沙,消灭在内心,而成了活生生的血肉,流淌体内,鸣响在灵魂深处。每个人的特定印记,组合出的是集体的创痛记忆。若没有这回眸呢,全体生命将是薄轻一纸。 而唯少年于痛,明敏过婴儿和耆老。
以少年离我尚未遥不可及之名,是否我可以说我很悲伤一个说法呢?就是认为少年的痛苦是暂时的,并不真实。 童年走到了尽头,世事容颜陡变,人生的本相峥嵘出露,无以应对的失落惊惶,无人理会。却看见生命多是漫长不鲜的重复啊。困顿绝望,真实贴着心的。 少年会过去,少年直觉到的孤独,何曾彻底消散于生命;少年所见的事相,也难说不是原容吧。长大而后,一众娱乐的面孔里,最难见到一个真正忧伤的人了。 比起圆熟的喜乐,我常常更信赖真切的痛苦,和目光专注的所感所知。由此,苍茫世,愿以天真遇。 我想在某一天,我会说出对这个人的敬意和懂的。就没再零星留话,一直跟读着: 《蜂与鸟的野桃》、《另说春天》、《时间病》、《梦境和梦者》、《都在这里》、《路过白水》、《荒河》。
时隔近一年,读李老师两篇近文,敬意依然,更添了一层:为不衰的生命热度,为活到心怀无遮、天坦地白。 《送一只水鸟去泽国》、《停在北方与飘向南方》。诗意激荡的字后,深邃依然是山背,沉厚情感思辨如鸟,有起点落处,亦清晰各自天高。 某些自明和认知,想起曾在跟帖昙昙时,自己有差不多的话,录这里,当援意祝福意: 爱不是一种关系,而是一种存在状态;爱是要与一个人在内核里相遇; 爱,是一个人因而想祝福整个世界和生命的渴望;懂和爱,如若不画地为牢,就无离无失。
我知道离抵达兴文老师文字,自己差着什么哦。每一视角本身,都有自己影壁的。我知道。 少时读《约伯记》 :“人为妇人所生,日子短少,多有患难。出来如花,又被割下,飞去如影,不能存留。” 哈,被子蒙头,大哭,大哭。 到认同生命的虚无同时即是宏阔,懂到爱是唯一宗教而爱情不是,心也走了不短的路的。跟读这些字,深深颔首于一种真实的勇毅:所有认知和懂,唯一步步走过,身心痛过坚决凝目过,其经行的折痕心印,一一清醒无遮的回望抚平过,最是可能完整叫人的生灵。 无论甘苦,不曾杯空。 而每一个人呢,由来就自圆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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