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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这一夜,突然想到了死

2020-12-14叙事散文冷月儿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14 编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晚都将自己熬到很晚,偶尔的看着电视却不停地变换着频道;有时候拿上一本书,想认真的看,却始终集中不了精神,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14 编辑 <br /><br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晚都将自己熬到很晚,偶尔的看着电视却不停地变换着频道;有时候拿上一本书,想认真的看,却始终集中不了精神,于是索性关了电视,关了灯。
  于黑暗中,越过那条恢复了平静而不再嘈杂的街市,有我一颗孤寂而飘浮的心。我试图闭紧眼睛,可是在那种折磨直至灼伤之间,我才发现我的神经还异常的活跃,我不是不明白我的等待,我的心还蛰伏在那条沉寂而无人的巷子里,我一直都在期望,期望有个身影骑着那摩托车飞驰电掣地往家赶……
  他会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问题已经回旋在了我的每个日子里,甚至长而久往地成了我每日思索的一种习惯。等他,不想担负起虽有每日相守的浪漫却只能留给他一个沉睡倦容的遗憾;也想和他说说话,想告诉他,结了婚这么多年,每天同睡一个屋檐下,为什么还是淡化了对他的感情?
 
   蓦然地想起来,在无数个擦肩而过的瞬间,我们都默默无言,没有眼神的交汇,没有言语的寒喧,更没有温馨的一声问候,而代之以的只是他那苍白无力的解释:生活求的是实在,浪漫那是青少年才玩的玩艺。
   今夜,他将我送至楼下,随即转身离去。
   我来不及询问,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坚定的举措已不容我辩驳。
   我抱着孩子上楼,孩子问:“妈妈,爸爸去哪了?”
  我忍着心碎,朝她笑:“爸爸要加班,赚很多的钱,然后给你买好吃的。”
  孩子很懂事,或者也习惯了我每日对她同样的说辞,她不再追问了,抱紧了我的颈脖,唱着她刚学会的儿歌: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了,妈妈妈妈快坐下……
   我的泪随着那歌声一点一滴地从那脆弱的心坠落,然后摔得粉碎。
   我的脑海里依稀还残存着他同事奚落的言语:他加班?别搞错了?白天都闲着,还做梦想加班?
   可他每次都和我说工作忙要加班的啊?我极力想争辩,许久,才发现自己的喉间半晌无声,我张着嘴,只能怔在那里,眼中是那流不完也诉不尽的酸楚。
   无数次,我对他说:“请你,不要欺骗我,哪怕你需要出去鬼混,需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但请你告诉我真相,我无法容忍的只是欺骗。”
  他朝我摇头,他义正词严地责问:“你是我老婆,你不愿意相信我,你却愿意相信别人?”
   是啊,我忘了,我是他老婆,而他是那个曾发誓会爱我一生一世的男人,是那个说为了我的快乐将竭尽全力的男人,我凭什么不相信他,又为什么不相信他?
   猛地,客厅的时钟 “铛铛”乍响,细数,整整二十三下。在这样一个寂寥又萧瑟的秋夜,那声音如一记记的猛锤砸在我易感的神经边缘,把我细腻而柔软的心情敲得粉碎。
  此时此刻,又已是深夜十一点,而那个他却还不知身在何处?
 
   我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尽力不碰触到身边的孩子。我喜欢听她那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曾几何时,那一声声轻微的声音已幻化为我心底深处最执着的希冀,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孩子,这个时候的我会在哪里,是获得了自由还是获得了解脱?
  自由许是不可能的,我不是一个思想开放的女人,婚姻在我的理念里是一生、是全部、是有始有终,也是白头偕老。如果婚姻不能继续,如果相爱变成了相弃,如果相守必须相离,也许我要面临的仅仅是解脱。
   解脱?一想到这个词眼,我的心猛一惊,女人是个习惯了胡思乱想的动物,既容易混淆概念,也容易走入极端,我几乎是很容易地就把“解脱”和“死亡”划了等于号。
   于是,在这样一个深夜,我开始幻想我死后,我原先经历的世界会有着怎样的改变?
  对于这个世界,我纯属于“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角色,没有了我,世界照样转得飞快。
  对于他,可能也只有一种结局:在最短的时间内“新桃换旧符”。这个世界尤来流行“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他不是个痴情的人,“情”这个字眼也就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负荷。或者,他倒也念旧情,会允许孩子偶尔的说到我,会允许孩子偶尔的为我祭拜,但是,仅此而已,我对于他将注定是一个过客。
  可对于孩子,她失去的或许将是一个世界,没有一个撒娇的童年时代,也没有温馨的少年时代……也可能,没了母爱,她将永远生活在一种生命的残缺之中。
  我的泪悄悄地滑落了下来。
   我想起就几个小时前,当我咳嗽厉害的时候,女儿从床上跳下来,为我拿药,为我倒水,还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安慰我说:妈妈,吃了药,你的咳嗽就会好了。
   还有昨天,我去街上修那个经常脱胶的鞋子。我把鞋子递给鞋匠单腿着地时,我变得摇摇晃晃,女儿一把抓住我,她说:妈妈,你扶着我就行了。
   ……
   琐琐碎碎,却如一阵阵暖流熨平了我连日来遭受的所有委曲,我很惭愧,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纠缠着什么,孩子又从何时变得如此懂事,而为了那些浮华而虚幻的东西淡化了对孩子成长的关注又是不是值?
   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开始轻轻地啜泣,我不敢想我的父母在失去我后会遭遇怎样的场景,这些我已不敢想,因为我还记得母亲说过,我就是她们二十多年来最深切的一个希望啊。
   终于,我听到了楼梯口有钥匙摇动的声音,肯定是他回来了,我知道。
  我闭上眼睛,企图装作熟睡的样子,可是我知道我装的不像,我明显地感觉到我的睫毛在剧烈地颤动,而我的泪依旧在感伤的氛围中肆意滑落。
  “啪”,他开了灯。强烈地亮光刺得我眼睛酸痛。
   “你在干什么?”他猛地出声。
   我一惊,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几下。这不像他的惯例,在今天以前,他也是很晚回来,却总把电视开得乍响,旁若无人,自娱自乐。
   而今天,他却注意到了我,或者,他只是不经意间看到了我的眼泪。
   “你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还没睡?”他又问。
  我故意慵懒地翻身,我知道我一开口,我的情绪可能会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你老是乱想,我要加班,公司事务忙。不信,你可以问我同事。”他开始自言自语。
   我死命地咬紧了下唇,我怕我控制不住叫出来,是的,我特意没有告诉他,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向他的同事请问过,而我没有对他说出真相,只是不想让他说我是个没有风度的女人。
  “你怎么了?在哭?”他开始追问。
   我摇头,却分明地听到了我极力抑制的啜泣之声。
   “是哪不舒服了吗?”
   我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用同一种借口对我进行着不休的欺骗?
  “或者,是我对你不好?”他明显的提高了声音的分贝。
   我依然摇头,这样一个深夜,我再不想因为一点点的话不投机而使双方恶语相向。如果一个人除了活着,再无别路可走,我愿意平静而安祥地活着,哪怕这种活法让我失去了自我。
  “不可理喻。”他开始愤愤地责骂,依稀中,感觉他躺下了,与我相背而卧,随后他关了灯,再随后,是鼾声。
   夜漫长,凄凉的如扔入岁月的深井里却不见有回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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