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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耳聋

2020-12-14叙事散文唐宏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19 编辑

耳聋我左耳失聪,也就是耳聋。而我用“失聪”的意思是避免“左耳耳聋”词语的重叠,听起来语感好,再一是对自己的耳聋来个自我调侃。总之我是耳聋了。可耳聋是什么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19 编辑 <br /><br />耳聋
  我左耳失聪,也就是耳聋。而我用“失聪”的意思是避免“左耳耳聋”词语的重叠,听起来语感好,再一是对自己的耳聋来个自我调侃。
  总之我是耳聋了。可耳聋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父母也不知道。对于耳聋,大概是一次,父母给我说什么,比如去拿农具上地里干活,或者是母亲吩咐我,给下地回家的父亲倒杯凉开水,或是给我说其它什么事,我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父母才知道我耳聋了。我明白耳聋这个词的准确含义,可能是在别人三番五次的“这娃聋着哩”的埋怨声中,我才知道了耳聋的含义。反正在我懂得记事时起,就知道我听声音与其它小孩不一样。
  耳聋了,就得治。父亲带我到城里看耳朵。城里就是现在的天水市区。那时我可能七、八岁吧——记得是个夏天,天气很热。城里的柏油路很宽、很直、很远,幼小的我看不到边。路两边有很茂密的树,好象是白杨树吧,还有很是威风的马车——车身很大,轮子是汽车的轮子,四、五匹马拉着,马钉很响地敲打着柏油路,赶车人神气地驾着车,一根带红稍的鞭,很响地打着。当然,还有往来的车辆。父亲牵着我的手,我便眼睛不够地看着。诊所在一座楼上,楼梯是木的,盘旋到高处——我很是惊奇地上了楼,在一个白大褂面前坐了下来。病看的很是简单,那人用听声音的仪器,塞在我的耳朵上,让我听见声音了就举手,以左右手表示左右耳朵。于是,在大夫的询问声中,我一次次举起手,当然是右手。后来,隐约听见大夫说问题大了什么的。反正,父亲便把我领下了楼,于是,我又兴致昂然地走下了楼,心里把上楼的感觉记下,回村给伙伴们说了个够,很是得意。再之后,就是在城里吃了一碗面皮,记忆中很香,还吃了几块西瓜,就回家了。

  这就是记忆中唯一一次看耳朵的经历。以后再没看过。长大后我问父亲看耳朵的事,父亲说,当时大夫建议做手术,同时大夫说,没什么把握,于是,父亲就放弃了。
  对于自己耳聋的原因,父母分析,最大的可能是药吃的。说我生下不到5斤,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害病,打针吃药是常有的事。母亲说,那时父亲在北道埠工作,我得病把母亲吓得不轻。一次,我高烧呕吐,病不退,老家邻村有两个先生(医生),母亲怕请不上先生耽搁,因为先生一出门看病,会走好几个村子。这样,母亲便背着我,一个村一个村地赶先生。这个先生的药吃不住,倒了,又去看那个先生。母亲说,那时节雨天多,好多次,母亲一身泥水,背着我赶往一个个村子,人人看见常唏吁。在母亲的奔波下,我抱着药罐子,捡回了这条命——耳聋,可能就是那时吃药不当所致吧。想想母亲那时的艰难,便觉得自己耳聋没什么了,倒是自己的病,可把母亲吓得不轻啊!所以,时至成年,在我的思绪里,就一直有这么个情景:大雨如注,四野就罩在了一片茫茫雨雾中。一件用化肥袋子做成的雨披从母亲身上一揽而下,把我罩在里面……我想,那时,在母亲温暖的背上,我肯定听见了雨声,听见了母亲匆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对于耳聋记忆最深的是我上小学时。那时老师提问,惩罚学生很严厉,常用教鞭抽打回答不上问题的学生。记得一次,老师提问时我没听清,“啊?”了一声,也就是我们天水人常用的疑问口语。可是这“啊”让老师很是气愤,他觉得我一是没认真听讲,二是对老师不尊重,再一是老师认为我是故意捣蛋,于是,老师用教鞭狠狠地抽我的脖子、打我的头。我委曲得厉害,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情景我记得很深,因为我不是调皮捣蛋的孩子,也不是很笨,但由于耳聋,而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皮肉之苦……
  工作了,耳聋也给自己带来了许多麻烦,诸如有人喊我,我却没听见,了解我的人还好说,不了解的,便认为我人大、很高傲。想想郑板桥老先生的“难得糊涂”之语,便想,自己是不是也有点“糊涂”呢……但这只是给自己调侃。耳聋还是影响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同事建议我再去看看,说现在医学发达了,说不定能看好。我也有这想法,可是一忙,就老是顾不上,放下了。
  最近看全国政协常委朱佩玲《关于禁止儿童孕妇使用耳毒性强的氨基糖苷类抗生素》的提案,才知道,氨基糖苷类抗生素正是最常见的耳毒性药物,比如链霉素、庆大霉素、卡那霉素、小诺霉素、新霉素等。而据朱佩玲委员介绍,庆大霉素,是临床上常用的一种抗生素,是造成中毒性耳聋的主要药品。并且,临床上已知的耳毒性药物已达到100多种……(《人民政协报》2005年4月13日)老天,这么多,我们老百姓怎么防范呢!问母亲,那时我吃过这些药没,母亲说,那时吃庆大霉素、卡那霉素这样的药很多——可能就是这些药物造成耳聋的。我愤愤,我不平,可又无奈!我忽然想起了美丽而又才华横溢的邰丽华,那位把“千手观音”演绎得完美无缺的失聪者,正是她两岁时,因为高烧注射链霉素,才使她永远失去了听力……
  同时,在我了解这些资料的时候,我还知道,像卡那霉素、庆大霉素这类价格便宜的耳毒性药物,在基层和部分医院还普遍存在滥用的现象……这我就有些担心了——在知道对幼小儿童身体发育不好的情况下,这种药还堂而皇之地用,为什么?他们说,目前有些病还不得不用这些药……我心痛,而又无言。
  但我还是想告诉年轻的父母,或者那些准妈妈们,对我以上提到的这些药物要慎用,以确保每一个幼儿的健康成长。
  只是,不知有多少人能看到这些文字,真不想让别人再走我这条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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