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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散文宜“写”不宜“家”

2020-12-11叙事散文雪笑
没有一个正在写作着散文的人不想有朝一日成为一个“散文家”。画画的人——画家,写小说的人——小说家,搞评论的人——评论家,这样以他们从事的工作来称呼其为某某“家”的命名,我们听得不少了,可是,我们却很少能听到“散文家”--职业的散文写作者--
  没有一个正在写作着散文的人不想有朝一日成为一个“散文家”。   画画的人——画家,写小说的人——小说家,搞评论的人——评论家,这样以他们从事的工作来称呼其为某某“家”的命名,我们听得不少了,可是,我们却很少能听到“散文家”--职业的散文写作者--这样听起来十分别扭的称呼,即使听到了,也觉得极不自然。   人们一定直觉到了“散文”与“散文家”之间的某种别扭。   这种直觉也许暗示了散文的一大悖论,那就是:一个人尽可以写作散文但最好不要成为散文家。散文的这一悖异性格,如同一个人允许你“爱”他,却又不允许你和它“结婚”。你远离它,它就向你招手;你走近它,它却会倏然而逝。远之则情深意切,近之则美丽不再;成功的标志,一转眼就可以成为失败的标志。如果说散文易而难工之难是散文的第一难,则我认为散文写作的第二难,恐怕正在于此:散文写作难以成家。   作家张炜曾说过:写散文不能专门化,散文应该是感情被逼到尽头时的一次吐露。天天被逼到尽头,专门倾吐,这不可能。   事实也确实如此。试想:当一个人真的做了散文家的时候,他的文体意识和散文写作意识不由得不强烈。而当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写一篇散文--而不是写一首诗或者一封平常家信--的时候,已知的那些程式与经验--曾经让他成功的东西--就会束缚他的思想,让它不能自由轻灵。程式化的机械的思想、麻木的感觉、要把一个东西做“像”的先验,恰恰是散文写作的大忌。   散文写作首先借重的是形象思维,而形象思维的偶发性与无序性,决定了它往往在我们毫无准备的状态下突然降临。众里寻他千百度,你不一定能与它邂逅;蓦然回首,它却在灯火阑珊处。也就是说,散文要求于我们的写作心境是十分散淡的——散文之“散”的一个基本含义。一个不是缘情而动、循思而发、随笔去写、因势造型的人,他怎么能够“随遇而安”?怎么能够去随“笔”--那些在写作之前未知的、感性的、毫无预料的、出现得没有道理的东西--而不随“心”--那些已知的、理性的、专业的、科学得如同公式的东西--呢?   王小妮1999年在《大家》上发表了她的一组散文《随手》,向我们表明了她在散文文体上的进一步探索。其“随手”之“随”,就是“随笔”之“随”。人们把散文写作--不论是王小妮个人的称之为“随手”还是文学界一般的称之为“随笔”--理解为随于手随于笔却并不径言随心者,也一定是人们直觉到了散文与“心”之间的一种别扭。   散文写作固然不能不去追随“心”,然而如果我们的心早已被“知识”与“经验”以及“习惯”等等所笼罩而不再是那个本来的“心”了呢?如果我们的“心”做为文明的一种“结果”,早已失去了事物本身的本真与天然,也失去了对本真的天然的事物的感受能力呢?   所以,散文写作的事实里,就出现了这样一种颇费思量的情形:有心为之,难出上品;无意为之,却成杰作。   散文,确实像是天地间的青青野草,它随处可见,不择燥湿,它因天地阴阳之气应运而生,它的产生可以有多种可能的方式,但就是不能专业地集中地批量地大规模地职业化地“生产”。所以,可以有诗人,可以有学者,可以有作家,却不应该有散文家。   散文之藤,只有依托在其他的大树上才能显现它自己独特的个性。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我们的散文写作现实里中,很少有专门的散文家,大量的都是以学者而写的散文、以科学家而写的散文、以政治家而写的散文、以小说家而写的散文,以诗人而写的散文等等。   应该说散文是拥有着最多作者队伍的一种文体,小说、诗歌、评论,戏剧,其它任何一种文体在这一点上都不能与散文相比。现在全国各地的报纸副刊上散文随笔之多,其作者身份之杂,就是一个明证。然而,在如此众多的散文作者当中,却很少有像小说家那么声名显赫者,即使有个别作者一时名动商州(如贾平凹)或者语惊三湘(如王开林),但相对于小说家而言,“散文家”往往默默无闻,或者并不被人看重,因为散文的弹性之大,正如中学语文的教学,最优秀的天才能教,然而最拙劣的识字汉也能教。有些人,他们不敢去教数学但是他们却敢教语文,只因为大道无形,表面上看去,是怎么说怎么像,这就为一些厚颜者提供了投机的可能。这一切的原因在于散文就是如此一种奇怪的文体,它向我们有着最多的作者之要求,同时并不把自己的光荣让任何一个人独占了,所有想独占散文之光荣的人,得到的报应也一律是“默默无闻”。   所以,我们可以写作散文,然而我们一定不要去想着专门写作散文。不要去有意为之。作家楚楚说她的散文写作“没有太多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我只是有话要说。”她认为散文写作必须是在有余裕心时从容而沉静地握笔:“浮躁和急迫与散文无缘”“在非说不可的时候才下笔,笔尖可以少一些功利性的媚俗之气。”作家刘庆邦说:“小说和散文的区别,我想是不是这么看,小说是虚构的,散文是纪实的;小说是创造有头有尾的故事,散文是老老实实记述自己生活中的一些片断;小说主要靠想象力,散文主要讲究实感和亲历;小说可以批量生产,散文不可多得等等。”总之,散文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文体,它只青睐那些有话要说的人,渴望理解的人,无意于写作的人,不常写散文的人,好像只有他们才能写出最贴近生活也最生动自然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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