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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遥寄母亲

2020-12-10叙事散文刘九龄

遥寄母亲我走的那天,母亲一点都没有觉察。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要离他去异地谋食了,我怕她伤心而阻拦我。他拄着那根她拄惯了的洋槐拐棍与我一同走出了大门。她住在大哥跟前。我看着她,可她却没看我。她摇摇晃晃地边走边说:“你把你那个小淘气收拾住,老往河
遥寄母亲   我走的那天,母亲一点都没有觉察。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要离他去异地谋食了,我怕她伤心而阻拦我。他拄着那根她拄惯了的洋槐拐棍与我一同走出了大门。她住在大哥跟前。我看着她,可她却没看我。她摇摇晃晃地边走边说:“你把你那个小淘气收拾住,老往河里跑。现在白雨白河的,要把心操上。”我知道她要我在暑假里把儿子管好。我没有吭声,我心里很乱。门外不远处放着我的车子,我要从另一条路上回家,而后去北道赶火车。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她。我注视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希望她回过头来再看看我,可是她念叨着我听不清的话摇晃着向潘家台子走去。母亲常在那儿和几个老人坐着看远处,她能望见远处的大桥,望见县城的高楼。我骑着车子走了,那一面就只有她的摇摇晃晃的背影刻在我的记忆中,从此整整两年里我再没能见到她……   我被迫踏上了一条漂泊之路,力图和别的人们一样在他乡为我的妻子儿女找寻生活的依靠。但是这个世界太拥挤了。伴着孤独和寂寞中的奔波已满两年了,我并未找到一条充满希望的路。走时虽然我曾暗想过风烛残年的母亲会在我走后的某一个夜里突然去世,而我却不在她的旁侧,任我将来怎样地悲哀也无法销蚀这孝的遗恨,可是我还得瞒着她走,仅仅为了我的一家。   当我从奔波中沉静下来之后,我突然发现一个久不为人关注的问题——每个人在自己的母亲和儿女之间去选择爱,人性就会显出一种失衡,一种无形的残忍。而这,恰恰给世人忽略了。也许,母亲已不再是我们生活的主体,她就像生活的附属品一样可有可无。我们心里装着的是女儿的考学,儿子的将来,至于母亲的心事、愿望、要求以及喜好已不是我们留意和关心的了。她能原谅我们的误解,也能宽恕我们的忽略和大意,只是她永远都没有放弃她对每一个儿女的惦念和操记。我真不明白人性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失重感呢?   四周是一片阴沉,我知道我很难在这阴沉的天空下找到我的出路。妻儿在等着我寄钱回去,母亲或许天天在暮霭中望着大桥,望着远山出神。她不要我的钱,她要我回来。无数个夜晚,我伫立在南国四楼租屋的阳台上凝望北方的夜空,想着母亲摇摇晃晃的身影,我心里不由得要问:她能等到我回家吗?我不希望她还能活十年八年,那是妄想,我只希望她再坚持两年,或者一年也行。她八十岁了,已经过世了好几次了。   我庆幸母亲在我的担忧里能走到今天,这是多么地不容易啊!再过一个月就是母亲八十一岁的生日,在那一天我不能到她跟前给她祝寿——让她看着我同着一家人吃喝而快意,相反却要因我的不在,给那满是喜庆的氛围搀入她的伤感,这又是怎样地残酷啊!可是我的思维已不再那么幼稚,我没有忘记时间的有限里裹着永远不能报答的恩情,没有忘记生命有不堪一击的脆弱,所以我不再给母亲许那些无法兑现的孝的宏愿,我只有在夏夜的孤寂中用文字寄去我对母亲的思念或者祝福,希望她能等我回家,并且我还要传递给所有热爱母亲的儿女们一个心念——尽自己的所能给母亲的暮年以体贴,别如我一样在辛苦辗转中承负孝的忏悔。   我相信,母亲会等着我的,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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