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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母亲没有年轻过

2020-12-06抒情散文暮雨西风
母亲今年六十一,从豆蔻年华嫁给父亲到现在已经四十三年了。舅舅家的老人们常对我说,二妹看起来就是你年轻时的母亲,如此说来,母亲年轻时应该是美丽的,但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却从未年轻过,其美丽也就无从谈起了。最初的记忆是两三岁的时候,那时,因家里无
  
  母亲今年六十一,从豆蔻年华嫁给父亲到现在已经四十三年了。舅舅家的老人们常对我说,二妹看起来就是你年轻时的母亲,如此说来,母亲年轻时应该是美丽的,但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却从未年轻过,其美丽也就无从谈起了。   最初的记忆是两三岁的时候,那时,因家里无人照管,我常跟在母亲的屁股后面,她去哪里干活,就把我领到哪里。那时我的走路还不是很稳,时常跌跤,跌倒时不是摔得浑身是土,就是把手中的饭碗摔的满地乱滚甚至打碎,每次跌倒,总是抬起头来望着母亲哇哇地哭,不知是摔疼的缘故,还是因为摔破了碗而害怕了。每当这时,母亲总是拉我起来,边拍打我身上的土,便哄我。那时候母亲也就二十二、三岁,那时候的母亲应该是年轻的也是美丽的,但我对她的年轻和美丽却没有丝毫的印象,只知道母亲是大人,是我至亲至近的人,是我受伤时的依靠。   后来,母亲陆续有了我的三个妹妹,生活的担子就更重了。常常是夜里五点,队里的钟声一响,母亲便飞快的起来,生炉子,架锅,盛一晚米放在炉台上,顾不得洗脸,拎上铁锨就走,只听院门哐啷一声响,便没了动静。太阳出来了,我们起来看到锅开了,便把米下到锅里,看着它熬成米汤。母亲大约十点多下班,先是收拾屋子,然后草草喝点米汤,风车似的又要赶去多加一个中班,好多挣三分工啊!午后两点多,饭碗还在手里,又要去上下午班了,晚上回来,还要在昏暗的煤油灯或者不算亮的电灯下,给我们缝缝补补。那时候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一天到晚就是不停的劳作,很少有闲暇的时间。那时候,母亲挣的工分是全队妇女里面最高的,但因为孩子多,分粮食和其它食物时仍然较少,还不足以养活全家。每当分粮食时,劳动力多的家庭的孩子们格外的自豪,精神头也格外的足,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好几倍,他们拿着长口袋,不停的往里面装粮食,而我们,只能畏缩的排在他们的后面,只能回家来告诉母亲谁家分了多少多少,言语中透着些羡慕和嫉妒。那时候的母亲是队里的青壮年劳力,在农家应该也算是有点活力和韵致的妇女,但在我的印象中,那时候的母亲根本无暇也无法打扮自己,来展现一下自己的本色,偶尔请假去看外祖母或者去亲戚家,还要向别人借衣、借袜,我看到的,只是她整天忙碌的身影,看不到她穿着新衣服的美丽。   在年复一年的奔忙中,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我们渐渐的长大了,也能够帮母亲干点活了。但这时的母亲却早早生了白发。白发是什么时候生的我真不曾留意,不知道母亲是否留意过?但我看到的是母亲的白发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是满头灰白了。而今,当我为自己鬓角的一根白发而叹息岁月易逝、人生易老的时候,我不知道母亲当年是怎么想的,她的心头曾否掠过丝丝的悲凉,曾否叹息过人生的无奈。   现在我们都成家了,母亲也有了四个小孙孙,享受着天伦之乐,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也许只有在这时,母亲才会淡忘了过去的辛劳,淡忘了由于贫穷和辛苦而失却的美丽和年轻。作为儿女的我们,只能把工作干得更好些,把日子过得更红火些,让母亲少操点心;只能在买衣服时,给母亲买的艳丽些、时尚些,作为对母亲已逝年华的补偿。记得有一年春节,我和妻子给母亲买衣服,挑来挑去,最终挑了一件大红的外套,拿到家时,母亲直说:“太红了,太红了,穿不出去”,但在我们的劝说下,她还是穿上了,以后出门时也经常的穿。我看到,她其实还是非常喜欢的,穿上时也是非常高兴的,透过这些,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的年轻,也看到了她年轻时的美丽。   母亲没有年轻过,她是为我们儿女们老的。 -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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