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原创] 童年二三事

2020-12-07叙事散文我是镇铎
一我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农村家庭。祖父被拉了壮丁,在父亲出生之前便没了音讯。父亲在政府的资助下,读完了中学。父母成家时,他们的整个家业除了母亲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外,便是父亲从他继父那里得到的一个人的口粮和一间草房。我便出生在父母婚后的第二年,我的
                          一   我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农村家庭。祖父被拉了壮丁,在父亲出生之前便没了音讯。父亲在政府的资助下,读完了中学。父母成家时,他们的整个家业除了母亲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外,便是父亲从他继父那里得到的一个人的口粮和一间草房。   我便出生在父母婚后的第二年,我的出生在给父母带来喜悦的同时,亦给本就难以维持的家境带来了极大的困难。由于缺乏营养,母亲生下我就无奶喂我,我便只能喝米糊羹,在那样的年月,这是倾家所有了。米糊羹味淡,父母便想方设法弄到些蔗糖,在过去直至我记事以后,我均不能体会到这意味着什么,现在略经人事后,便就知道了。   在我两岁时,父亲当了一段时间民办教师,家境也就好了些。但这时又有了一个弟弟,一家四口只有一间草房,实在拥挤,父母便筹划盖几间房。所需钱粮只好从牙缝里挤出来。虽然我及弟弟都还年幼,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原则上告别了生活上的特权阶段。开始过着和父母一样的生活,一日三餐都是粗粮,吃得最多的是后来一位乡党慌称的“猪脚杆炖海带”——红苕炖酸菜。   父亲后来又到区粮站谋事,因在粮站之便,每月都能用工资换回些大米,母亲在储蓄之余,也能给我们吃一顿带米的稀粥。我和弟弟以及后来又有了的妹妹,都吃得很香。就连碗外沿及桌上的米粒都用手指头粘起送入口中。                            二   和别的孩子一样,我盼望过年。父亲写得一手好字,年三十总要写对联,给自己写也给别人写。我则站在一旁着迷于父亲手中毛笔的神奇,然后把自家的对联贴在门上,享受着红红的喜庆。当还在门前摸索着试图去认识每一个字时,夜幕慢慢地降临了。那时的除夕之夜,不如现在有电视有春节联欢晚会,可以在电视机旁分享别人挤出来的欢笑,年夜饭后放鞭炮是我们的最大欢乐。在我们的欢笑声中,鞭炮化着一缕清烟,和着别家的“噼噼啪啪” 的鞭炮声蹦跳着越过田野,钻进满山的树林。接着我们又马不停蹄地用压岁钱买来的“地老鼠”攻击着东躲西藏的黑夜。   大年初一一大早,在母亲诸多禁忌的提示中吃过早饭,穿上新衣便同别的小伙伴互相邀约着,去拣家家昨晚放哑的鞭炮,在“啪……啪”的快意中,相互善意地取笑对方由各自父母勉强给擦了一把的花脸。   那时大人们还可以在队里的晒场上象模象样地举行一场篮球赛,不象现在都实心实意地在桌上赌博。尽管我对一帮人围住一个圆球拼命很不以为然,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别人给我父亲的喝彩声也着实令我得意。晒场上还有妇女们的节目,除了荡秋千还有一些意思外,其余都是些叽叽喳喳的买卖。就这般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一会儿便觉无聊,便又和小伙伴们成群集对地去公社电影院看电影。除了《两个小八路》这类电影我们不但能认认真真地看完,而且认认真真地争执其中的细节外,别的电影我们大多不感兴趣,但分散开来跟着并不认识的大人后面,混进电影院而不买票,那份冒险的刺激和蒙混得逞的快意,着实能令我们兴奋好一阵子。   几乎每年的春节都还有较正式的节目,唱戏和舞狮便是最常见的。正规的川剧团要乡政府才请得起,但这种机会不会很多,一则乡政府不愿花钱,二则大过年的不愿劳神。若是有这种机会,大人们便以为天上掉下了馅饼,高兴得出乎寻常,大年初一一大早使胡乱吃些,然后收拾出门。这令我愤愤不平,因这一着忙,使我整整盼了一年的一顿好吃给忙没了。尽管父母一个劲的许诺:“明天一定给补上”。但我知道,今天一过就甭想!所以十分恨乡政府的多事,也发誓不去凑热闹。但十室十空的寂静终究无甚意思,加之包龙图刀铡陈世美和岳飞的威风凛凛也着实令人向往,也就按住不快,紧跟着父母去看戏。   来到乡政府前的广场,有利的地形已被抢占,父亲只好站在人群中。我则骑在父亲的肩上。放眼一望,黑压压的一片人站在广场上,别的小孩也如我一般高高乎在上,和看公判大会没啥两样。两耳是“嗡嗡”的嘈杂声。时时地有几声妇女寻找孩子的喊声“狗娃!狗娃!……”尖尖的十分刺耳。   看看戏台,一块脏脏的白布————大人们说的幕,还死皮赖脸地垂着。倒是广场边上高出人头堆的甘蔗梢摇晃着,有些意思。身旁的人群还在吵吵闹闹地交谈,大多谈的是见面就谈的家常。人群中一些“凡事通”,这时正抓紧时间吹嘘今天出场的名角唱腔武艺如何了得,听的便发出激动的“哦……”附和着,“凡事通”就更来劲了,又吹嘘名角的脸蛋如何的水灵,听到这,人们便咂吧着嘴哄笑。这时,“哐!”开锣声响了,人群便渐渐的静了下来,那脏脏的白布也慢慢地拉开,演员也穿戴整齐踱着方步出了场。他摇着在大冷天显得滑稽的纸扇,一步一摇地打算去坐着看我们,而这时戏台上却有几个人正忙着摆桌椅。他便只好踱着步打一个圈来到台前,站着“呀…呀”地唱。待桌椅摆好了,那几个人便到前台拉一下那演员的衣服,提醒他可以坐啦。在人们的哄笑中那演员甩了一下长袖,象是对这一拉甚为不满,但终究还是又打了一个圈坐在了椅上。待他坐定了,又有几个男女一路小跑出了场,但还是打了一个圈才垂手站在一旁。凭这几个圈和戏台上演员的穿着,既不是武将也不是大官模样,顶多是个员外,今天的戏料来不会精彩了。我便没了兴致,又回头望了一下人群,一个个拉长了脖子,一动不动,和台上一样没劲。   我又看到了广场边上甘蔗梢的摇晃,摸摸口袋里的压岁钱,便告诉父亲我不看戏了。在父亲“要小心”的嘱托中我滑到地上,看父亲仍头不动地望着戏台,便摇摇头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舞狮在场镇有队里也有,一个戴着脸壳子的笑和尚像放牛娃一样,引着狮子在场中和着鼓点摇晃着窜来窜去。武艺高点的便在一张方桌和一条板凳间蹦来跳去。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不时地用拣来的鞭炮点燃投向狮子,随着一声“啪!”吓得狮子乱蹦乱跳,张惶不已,而笑和尚则站住不动,一个劲地望着人群,似乎十分气愤,而他的脸壳子又满是笑容,显得十分滑稽,人群便爆发一阵哄笑……   不知不觉中天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在各自父母的“回屋呐……”的呼声中,觉着时光的不经过,接着又巴巴地盼着来年的春节。                三   最乐于的事情该是在村前小河里捉鱼了。由于村里不少小孩被小河淹死,在到河边这件事上,父母把我们看管得很严,但我们有时也能突破“封锁”。那时农田里少用农药,河里的鱼很多,河水也很清,在岸上也看得清清楚楚,一串一串地也逆水而游,在惊喜中我们悄无声响地下水,一路跟去,但鱼儿大多在我们双手刚要围拢之前,又迅速地窜到了前面。我们便改变“战法”,由一人在更上游的地方拦截,别的则在下游向前搜索追击。尽管我们如此这般策划周密,这些溜滑的家伙还是在我们小腿间逃出包围圈。收获也还是有的,逃得慢些的便成了我们的“战俘”。看着不多的收获,我们便扩大纵深,又来一次围歼,如此反复,渐渐地便能听到放在盆里的“战俘”急叩“监门”的“叭叭”水响。若是水深且有大孩子加盟,便不辞辛劳地在一段小河的两头筑起拦坝,来个涸泽而鱼,鱼子鱼孙都被一网打尽。   在稍大了些的是时候,农村的孩子便帮父母干些农活,干得最多的是放牛。白天放牛,大都把牛栓在树桩上,我们则干自己的勾当。大点的女孩子勤快些,总要拣些干柴带回家,而我们男孩子便围住一堆玩扑克或者玩捉迷藏。有时父母也让我们抬些柴伙,但我们又讨厌劳苦,便和女孩子“打卯”进行赌博,以期赢个丰盛:在地上用三支小树棍支起一个支架,在支架旁放进各自的“赌注” ————拣来的干柴,接着站在几米开外用石块瞄准支架投去,砸散了支架就可拿走那些“赌注”。女孩子们并不都好欺负,她们总能赢,我们赢个丰盛的期望也自然难以得逞,大多是在惋惜中收场。   把牛栓在树桩上的事是瞒不过父母的,要是发现牛根本没吃什么,我们便难免一顿皮肉之苦,所以不知是谁想出了天黑后把牛放到草好的山坡的主意。在白天是不敢如此的,因那草是坡主一年的柴薪。而晚上在山下是发现不了的,即使在有月亮的夜晚,隐隐约约的,也断然不会知道牛的主人,这样也就免去许多麻烦。尽管如此,放夜牛还是十分紧张,那是为黑沉沉的夜幕以及不时传来的几声树林的“沙沙”响声和各种夜鸟的惊叫。更主要的是我们都怕鬼,从大人们口中我们几乎弄清了山上山下每一个地方关于鬼的详情,尽管总是远离有鬼的地方,但鉴于鬼是飞行着走的,所以始终觉得鬼就在我们身旁或身后。男孩子要大胆些,女孩子则惶惶然了,而我们男孩子总不时地急呼一声“那是什么?!”接着便在女孩子们一片惊叫声和追打中快意地讥笑,于是轻松了许多。   有时,我也静静地坐着,欣赏着凉风阵阵的夏夜。若是有月光,一团一团的树影如山、如溪、如蛇、如牛、或如一个人影,微风吹来,如电影一般,引起我无尽的痴迷。而远处一缕缕炊烟在月色中白白地升起,然后连成一线,在山与山之间像一座天桥。田间“哇哇”的蛙鸣连成一片,和着夜鸟的惊鸣驱赶着四周“嗡嗡”的蚊声。在无月光的晴朗夜晚,天上有密密的繁星,我常以为那是青蛙和夜鸟敲击夜幕时溅出的点点火星。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