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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黑色幻觉

2020-11-28抒情散文西娃

(原创)黑色幻觉我的左耳首先听到雨声。然后是被空洞击得粉碎的电话铃声袭击了我半聋的右耳。我绵软的肉体在古旧的竹席上翻动了数下,波纹一样的梦境被分裂的破破烂烂。
在梦中与我纠缠不休的男人的格局与固执的电话铃声,把我扔进了现实。
我还想睡,我
(原创)黑色幻觉 我的左耳首先听到雨声。然后是被空洞击得粉碎的电话铃声袭击了我半聋的右耳。我绵软的肉体在古旧的竹席上翻动了数下,波纹一样的梦境被分裂的破破烂烂。
在梦中与我纠缠不休的男人的格局与固执的电话铃声,把我扔进了现实。
我还想睡,我还想在无休止的梦幻中消磨我凌乱不堪的生命和时光!
一度时期,所有与我相关的人都知道我病了(这种病使我整天整天的沉于幻觉和昏沉的睡思之中),不知病因何在,我在众人和医生的束手无策中,找到了自己的需要!
我需要这种莫名其妙的疾病,我将在这种无需拯救的状态下独善其身,于是在一个谁也没注意我的夜晚,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到达了如今的小镇。
电话是杰儿打来的,她说她在北京我的房间,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电话!
我说我不要听到她的声音我不要听到外界的一切声音,我只需要睡眠,我只要梦就足够,哪怕是恶梦!
杰儿在电话中哭了,她感性的哭泣声让我想到碧波荡漾的水上她不断变化的裸体。
等她哭了三五分钟,她听到我残汤剩羹般的声音:你别提前为我哭丧好不好,我暂时还不想死,把泪留下,等我死后,留给别的人看,让活人错以为这世界还有温情的泪滴!
“我以为你是不会为任何人消沉的,可是,为那样一个男人,你这样了,他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东西,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男人,不懂,不懂你!”
“我要你懂吗?我要过什么人懂我吗?”我沙哑的咳嗽声打断了杰儿试图的安慰。咳嗽声把雨声断成数断。
“骨韵,骨韵,我马上过来,过来照顾你。你要坚持住……”
“如果你是那个男人,你就过来,可你不是!”
“你在玩火,可那个男人连火都不是,他只是一堆灰烬,你怎么喜欢灰烬呢?你没必要作践自己啊!”
“你没看到我就是灰烬吗?”我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然后在下电话线。
狂怒的雨放肆的践踏着白晃晃的时光,光亮和黑暗碰在一起,碰出含混不清的声响,它们失意的情绪铸成了外界的颜色。我爬上床,在深褐色的梦境和黑色的幻觉中,维系自己的情绪。一面亦真亦幻的镜子,把我统摄其中,聚光,变形,再波纹一样的散发出去,谁的接受器能接受我的信息? 我和杰儿斯混在一起,她生动的五官和性感的曲线诱惑着过往的目光,我在她的身边。我骨瘦如材的身体和木讷的表情羞得男人的目光无处躲藏。杰儿为了安慰我,把我取名为:骨韵。我不领她的情,无中生有的骄傲和妄想,把我的头颅支撑的比感觉还高。我对杰儿说:我们是两道变异的的光芒,这世界有无数人会爱杰儿,只有一个人会懂得我欣赏我。7物以稀为贵,所以那个男人便是人中之人,他带着上帝的眼神!
杰儿崇拜我的异想天开如同崇拜我的单调。她说“你是在等待那个狂恋木乃伊的男人,你一直说你是活着的最美丽的木乃伊。如果我是男人,也会爱你,你真的有一种异端的美丽!有时候,我也想变成你。”
杰儿的思绪往往和她的审美一样杂乱,我洋洋得意的说:“那个男人绝对不喜欢木乃伊,他只是知道美丽绝伦背后的深意,你见过那些热爱废墟的男人么,他们的爱一旦掉在废墟上,便变得掷地有声和疼痛无比,我就要那种爱!”
杰儿在我的自吹自擂中变得自卑起来,她为自己的美丽自卑,她说可能只有肤浅的男人才爱美丽的女人。然后她无比神往的问我,那个男人是谁,他是什么样子?他什么时候到来?
我从不知那个男人是谁,不知道他是否存在。我沉浸在密布的时间里幽幽的暗含期待。我依然与杰儿成双成对的出现在有男人的场合里。杰儿总是挡在我的前面,担当了投向我们的所有目光,。众多的男人爱了杰儿,只有从杰儿的身体的缝隙中漏下的目光,才落在我的身上,但只是在我的身上很快一闪,便逝去了。
我并不艳慕杰儿,也不嫉妒她,我在幻觉中更深的想象那个男人。我甚至感到我的想象可以制造一个人。 那个黑夜一样的男人出现在柳絮飞漫天空的季节,大团大团的柳棉在北京的上空飘飘闪闪,它有雪的姿态却没有雪的气息。我和杰儿在柳棉中疯疯癫癫,偶尔鼓起热情追逐柳絮,顾此失彼的笑声引得行人频频回头。杰儿在奔跑中撞到一个男人的身上,那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把杰儿顺势搂在怀里,嘴角泛起恶作剧的坏笑他没说话,又很快把杰儿推到一边。然后,它取下罩在眼睛上宽大的墨镜,把目光投向在一边发呆的我,他散漫的目光星星点点的落在我的每个部位,吃力的徘徊,游荡,然后聚成一束令我心醉的光芒,跌进我的眼里。我在五月的阳光里颤抖了一下。
杰儿一下反映过来,她对那个男人说:我叫杰儿,她是骨韵,你呢,你是谁?”
“鬼知道我是谁。”他低声说,像在诅咒。
“黑色幻觉,黑色幻觉!”我失魂落魄的听到自己在说。
“你用幻觉制造了我!”他像在痛苦的呻吟。
“我刚才撞到了你,我要请你喝酒!”杰儿很快明白了什么,为我挽留这个男人。
“只要你撞到谁,就会请谁喝酒是吗?”那个男人咧嘴大笑,他的笑声很具穿透力像来自我骨头里的声音。
杰儿鼓起性感的嘴唇,温情百媚的笑“看不出来吗,我想留下你?”
“就凭你这漂亮的脸蛋和饱满的肉体?”他挑逗的看着杰儿,然后一本真经的看着我,“你要留下我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骤然离去,留下我们像白痴一样瞪着他远去的方向,直到我们眼前只剩下无魂的飞絮! 再次碰到那个男人,已是半月后的一个夜晚,杰儿的旧情人从法国归来,我们去参加朋友为他准备的晚宴。他在中途出现,依然轻飘散漫,一副对谁都不在意的样子。他摘下墨镜时,念头一样的目光掠过杰儿,然后停在我的脸上,再次无声的落进我的眼睛里。我感到自己增加了重量。
我无法像杰儿那样,装着初识他的样子落落大方的给他点头微笑。我像被自己的某种幻觉左右显得无力动弹。吃饭的过程中,我们的目光一直纠缠不休,拧成一个个无法解开的结。他和我一样,一直不说话。我们都在沉默里沉浮不定。想弄清他的来龙去脉,却怕掉在任何一个现实的圈套里,回避现实一直是我的精神疾病。
后来的变化使我茫然失措,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在饭后蝴蝶一样的到来,她们在几个单身男人的腿上落座,幽暗的灯光下我看到那个男人左拥右抱,而他的目光却不离开我的脸,我感到是我的幻觉在通过他淫烂,我被羞得面红耳赤。
杰儿握着我冰凉的手,她对那个男人的讥讽减轻了我欲言又止的哀怨。 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使我在夜半敲开了他宾馆的房间,他一丝不挂的为我开门。看到我他不惊讶也不说话,他把我席卷在怀里,抱起我走向他的大床,我像一生都在为这一刻准备一样,镇定的程度让事后的我惊讶!
整整一个夜晚,我像噩梦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他并不动我,只变化着手势搂抱我。月光从窗外涌进来,照着我流泪不止的面孔,我的脸第一次深动的呈现在他静静的目光里,他用颤抖的手在我的脸上拂来拂去。然后他把我的手指含在嘴里。
“不要再用幻觉制造我,折磨我,让我消失,这世界不适合我,你把我收回去!”他说出让我惊讶的话语。
“什么?你真是我的幻觉吗?真是?”
他不再回答我的话,我所有的心情被他的一句话弄得千疮百孔。我神经质的撕咬他。他在我的面前完全像存在,真的存在,我清晰地看到他在承受着某种的折磨,并在日复一日的咀嚼着属于我的绝望。
他面无表情的把我抱紧,等我哭出声来,我才看到他的眼里也有泪光…… 杰儿在半月后的一个黄昏找到了我,我已形容枯焦,他把我从噩梦中拉出来,我唠唠叨叨“……那天早上,他把我从宾馆的房间里赶出来,他把我扔在路上,那时,上帝正把成吨恶毒的太阳倾倒在马路上,他不管我,他就这么恨我么?”
杰儿揽着我的肩,眼圈发红。
“我给他电话……他总在睡眠,同我一样在无尽的睡眠里,沉入黑色的世界……他哀求我把他收回去,他说我对它存在一丝眷恋,他就不会来去自如,他说只要人世间还有一线温存与他有关,它就痛苦,他真是不需要这世间的一切了么……杰儿你能弄懂他是怎么回事吗?”
杰儿摇摇头!摇落不了脸上的困惑。
“有一天我开始恨他,我打算把他彻底从我的记忆,念头中赶出去!”我鬼魅的笑着:“有什么比忘却一个人,恨一个人更容易的呢?”
我突然不再说什么,看着断魂的雨声使四周布满可怖的安静,好像一切都已死去。
“而现在,他死了……我梦见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平静的驶进了海里……那海水像我的梦中之梦。当海水吞掉他的一瞬间,他对我说,他留给我一件礼物——他一生都没离开的大墨镜……”
杰儿吃惊的瞪着着我,发抖的手从包里拿出那个男人的墨镜,喃喃的说:“天,你竟然梦见了……他的……如你梦见的那样那样,他死了……开车……驶进了海中……”
我抢过杰儿手中的墨镜,魔幻般的罩在自己的眼睛上。两滴沉重的泪水被挡在了墨镜的背后…… 西娃200年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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