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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耀眼的天空

2020-11-28叙事散文房子
耀眼的天空我和你,朋友,在十月傍晚的天空下,结束一对再婚恋人的喜宴后,转到空阔的场地。酒精兴奋了神经,转成了语言的对话。夜色迷离,城市的马路喧嚣在,却不在我们的心里。天空明明昏暗,但在头脑里,却分明耀眼。石椅有些清凉,我们坐下时,忘记了很多
        耀眼的天空   我和你,朋友,在十月傍晚的天空下,结束一对再婚恋人的喜宴后,转到空阔的场地。酒精兴奋了神经,转成了语言的对话。夜色迷离,城市的马路喧嚣在,却不在我们的心里。天空明明昏暗,但在头脑里,却分明耀眼。   石椅有些清凉,我们坐下时,忘记了很多,也想起来很多。   你说我给你打电话时,你正要带儿子去电影院,学校发的教育内容的电影票,票上说明一个大人可带一个孩子。到那后,把门的不让你进,要你再买一张票,你说你是记者,让把门的告诉你经理的电话,你要打电话时,经理就出现了。其实你没带证件,经理也没问什么,说让你进去。其实,你并不想进,你并不要看教育儿童的片子。你说:想想,这里面很有意思。   我忽然发现:每个人不仅和别人错位,也和自己错位。我想起你说我文字虚的问题,我说我后来在考虑这个问题。我其实想说的是,文字过滤掉了很多东西,避开了社会化的东西对自己的影响。我只想到作为人的存在和本真,一些我的纯粹的个人体验。如果一个人活在文字当中,都不是真实的,那还有什么是真实的。虚就是那样超脱具体内容所指的真实。没有人比我清楚这些被我虚了的真实的来源。   你说,其实人是有两个我的,写字就是“我”和“我”在说话,这其实,不是说自言自语。比如,看多年前写的书信或者日记,现在的你去阅读当时的你,那一种幸福的感觉,这很有意思。比如记日记,你说自己对记日记的那个我是负责的、认真的,那是一个我。现在生活着的你,和日记里的那个人是不同的,你在现在的生活中,不可能全部是真实的,但日记的那个人是真的。这就够了。   是什么延续了人、支撑了人、你觉得是爱。这虽然是一条明明灭灭的线索,但它的确是存在着的,是为一个人的心,恒久存在着的。你说,前些日子,一个多年前的恋人突然打电话过来,你们都生活在这个城市,只是从来没有见过面。这真是很有意思。后来,你想亲笔给她写一封书信,就是写在纸上的那种,用了信封,贴上邮票,而不是发一个电子邮件。我理解这样的形式本身就是内容。我懂了,这样的信的存在,和那些电脑上的方块字的存在,不是一个概念,也不能等同,这是一种原初的回归。我不知道你写了什么。既然你说是情书,肯定就是情话,这确实如你所说,很有意思。   写完之后,你说你有点害怕,怕被生活在身边的她发现。你说这话时,忽然就笑了。你回忆当时接电话,说自己楞在那,你只对早先的这个恋人说了一句“对不起”。她的声音那么兴奋,甚至有点热情洋溢。你却没有,只在那一刻失去了语言的表达。你说那种感觉没法用语言表达,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那句“对不起”。而且,接下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说了她的生活,和你比起来算挺好了,你用了一个词,说你挺“欣慰”。   我说,你欣慰?是不是你道德上的东西,你承认。我说,其实,你们的真实并不关乎道德,那么说,如果她生活的不如你,你肯定就不欣慰了。我知道了,你感觉到了爱。这其实是时间考验的结果,在面对时间时,我们会有很多超乎事情本身的想法,当然,时间也向我们证明了回忆,和回忆中,曾经爱过的东西,现在还是否具有当初的魅力,那些具体的情节,在我们后来的想象里,延续了一些什么东西?   就是说,我们本身还有没有原初的一些东西,比如你在和我谈话时用到了“童贞”,你说我的文字当中没有了这个。我想了想,解释说,我的童贞的感觉,被我的生活彻底的绝望破坏掉了,早已在很多年之前,我不是可意要这样。关于一个人在生命当中信仰的毁灭,事实上,是关于爱的毁灭,在过去、现在、将来,已经记住了我的存在,除非我自愿消失。   我说过,那些个毁灭,对我来说,是生命中唯一的最重要的意志。如果人的意志被毁了,他真的就被毁了,我也想找能有什么东西来代替它们,多年来无法找到,别人没有我的,我也许没有别人的。就是这样。   你说,目前的境遇下,你们不可能再有什么了。我理解你的意思是没有走到一起的结果。你强调,她给你打电话,你还说你原来的“恋人很多”,你说这话时,我无须看你的表情,你大约喜欢这样的语气,最后你的结论:这本身很有意思。你不是故意偏离谈话的方向,而是那是你兴趣所在。你在探讨这个社会,一些很有趣味的东西,你喜欢反向思维。把事件延伸到事件之外,或者说延伸到事件对面,两相比较着去看一些东西,你发现那很有意思。   你说:你有爱的感觉吗?   我说没有,其实,你也明白,这是指一个具体的人,我知道你已体验到这样的感觉,其实这时候你已回到事情的核心地带,但你仅此而已,没有了下文。   我们开始讨论死亡。   在阅读和对事物的理解中,我们无数次接近了死亡,任何人似乎都明白,人的自然死亡,无须害怕,我们也早已这样认为。但是人的本能在死亡到来时,将无法躲避那样的恐惧,死本身在向我们靠近时,在一些时候有可能中断我们的理性思维,也就是说,当我们曾经多少次表达过如何不怕死亡的想法时,这样的想法已经,在那个时刻到来时,并不存在了。   你说:你本身体验过死亡么?   我犹豫了一下,说,没有。   我反问:你有么?   你说:有,有两次。   你叙述了两次接近死亡的体验。我发现这两次,都和爱有关。当你被现实包围,无法更改你的婚姻选择,在一个火车的铁道口,听着“咣当咣”的响声由远而近,你和你的母亲等着它开过,那一刻你母亲感觉到了你接近死亡的欲念,或者说你对死冲动,所以,当时你感觉到你母亲抓紧了你的手。就是这一抓,你明白了另外一种存在的道理,你不是在为自己活着。   第二次,就是前几天,你说自己和汽车撞了一下,这个事件你说过,你说这一次,在你去上班的路上,在人流和汽车穿梭来往空隙内,你就去撞汽车,然后,你说你当时的感觉好极了,你在叙述时,这个“好极了”你说了两遍。不过汽车只是撞破了你一点皮肉。这把那个开车的小伙子下坏了,非要把你送到医院,你对人家说:没事没事,让人家不要担心。你很清楚,问题在你。   你分析了这两次死亡体验,你说,后一种你的理由是,我们在生活中,一直为别的事活着,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呢?   我没有言语,体会着你说为自己活一次:就是死亡。   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你说出来和不说出来,表明的只是,我们之间的理解,我对你的内容更具体的体会。我说我没有如你的具体内容,你也没有我的,我比你更冷、更深,更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我的那些个感觉瞬间消失,而后变成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我记下个那些,我知道自己是离家,所以我能找到回家的路,我还想起来,别人说过的那句:到头来,我必然是,起身离去的那个人。   所以,不论怎样黑暗,在我的眼睛里,天空总是耀眼的,甚至如巨大的玻璃屏障,我小心地看着它们,曾经多次被我打破,但之后又多次复原,仿佛水,被我在那些个时刻投出响声和波纹,但时过境迁,再看那些平静的表面,我有的只是回忆的快慢或者,如闪电,从空中划过,灰烬当中,有我的寂然无声。我也因此更加清晰地看到过去的存在,身体里的,思想里的,愿望里的。我们可以在枯枯市井声里,冷淡那些烦忧。在我和生活、你之间,忽然就有光巨大的传播开来,甚至是傍晚下,被人流和车辆贯满的街道,冷寂在眼睛里。我们在一起说话,一起试图坐穿这寂寂光阴,昏昏的脑袋,吹过这清凉的风,这个节气里,我们面前的天空转冷了,也转的分外耀眼,而我们知道生死是没有界限的,它们都在我们心里明晃晃的 …… 2006年10月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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