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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伍尔芙从墙角转头的瞬间

2020-11-26抒情散文闫文志
闫文志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伍尔芙的窗前并不缺乏英伦别墅的碧绿和清净,一方悦目的生长缜密语言和万千风景的居住之地,阳光撒在耀眼的檀木结构的屋顶上,金黄的呓语便在草坪和杉树的枝桠间游弋和蔓延;尊敬的长鼻智者,却宁愿收敛房门,在流淌孤寂的行板包
  闫文志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伍尔芙的窗前并不缺乏英伦别墅的碧绿和清净,一方悦目的生长缜密语言和万千风景的居住之地,阳光撒在耀眼的檀木结构的屋顶上,金黄的呓语便在草坪和杉树的枝桠间游弋和蔓延;尊敬的长鼻智者,却宁愿收敛房门,在流淌孤寂的行板包裹里,拉上落地的黄色的厚实垂帘。
  摘下眼镜,长者的耳边隐约响起了来自天籁的喧哗和骚动;一面墙,或者一个面带忧郁的金发女郎,世声,最终让她拿起了水笔,在一片寂静的游动里,柔软的草纸也许感到了主人的恣意蹂躏,一个孤岛,头脑和心的栖息拼搏道场,让瘦弱的身躯舞动,霹雳。
  
  除了文字在快速地从血管中喷薄而出,这个时候,人们想象的情景,房子中正在扭动一具干枯的尸体。                      
  这是怎样的家园和疯狂啊,就是远处传来的来自球场的呐喊,也没法接近这块飘渺的稳重。                 
  从来都是踢走红尘的裂隙,自由地从脚面走到头顶。
  我们,有时候,一模一样。
  她抬起右手,搓实一锅缭绕的烟丝,纷繁的上帝脚下的尘世,再一次把她的头颅高高抛起,她的眼睛机警地躲藏在法梧泛黄的枝间,世事如烟,烟斗便是手中的乾坤了——
  飞燕草和豌豆花的清香从窗外弥漫而进,她的紫色鼻翼微微煽动;这股幽香让她顺手传递给了达罗卫夫人,夫人迷茫地坐在街头,似乎嗅见了作家发际间缠绕的烟草的味道。孤寂只是暂时的忍耐,不一会儿,人们就涌向了市井,现实的喧嚣一时间浸润了两个世间的游魂。
  在一片怅惘,在一阵湖水的翻涌又消隐后,她打开低垂的窗帘,外面的爽风夹送黑暗,霎时压迫而来,一阵惊悸中,她伏在窗台上,似乎看见太阳在丁香花树冠上跳动,不久,眼皮渐渐沉重,梦想向着梦乡飞奔而去——
  1919年,一个浅睡后并未解除周身疲倦的温暖的午后,伍尔芙觉得那只蜗牛已经沉睡得太久,她想应该折一根菊枝让22岁的那个她搅醒它;但是年轻的女子的思路被红色披风骑士们的剽悍和汹涌所打断,她已经爬上了黑色岩壁顶端,头晕目眩。她不明白,自己已然不认识这处绝壁的陡峭和阴森了——
  “因为一旦一件事情发生以后,就没有人能知道它是怎么发生的了。”
  “人类是多么无知!”
  但是浩叹结束,她仍回到了现实,生活的那些琐屑紧紧包围了她,也让她兴奋和舒缓。灰色,锐利而暧昧的色泽,那壁炉上的尘土积少成多,把特洛伊城埋了三层;这结实的微小颗粒啊!
  此时此刻,屋外的碧草连天,而她,象是不曾有过地迷睡了,只会注意这些让她心安,却不会进入大众审美视野的物质或物体。聆听着那些细小颗粒的絮语,作家面若桃花。
  自然,社会,人;凶恶,善良,正直,美好。
  在作家自由驰骋的广阔的思想库存里,仔细谛听,我们也许很容易就能感知那种对人世的轻抚和亲近。37岁的自由之神,一位女人,或许的母亲,在无边无际的孤独的裹拥下,她的温情,仍然象新鲜的乳汁般氤氲着灿烂的尘世,那一群笔下的生动灵魂,包括一闪而过的霍姆斯医生等等,邻居,朋友;作家借用达罗卫夫人的目光,再次抚摸和亲吻他们,亲吻人世间的浩荡恩情。
  中国作家张炜认为,作家的叙述语言必须深深地种植下自己的骨髓,它既不同于市侩主义的纪实文字,也并非照搬各路大师,一个作家的文字,就是他本人。———但是,这样做,谁都知道困难得深邃。
  当伍尔芙喋喋不休地深入到文字的质地,她的语言的飞花碎玉般的质感却显现无遗。她只是一直在试验着,以骑兵队长的姿势驱赶那自天际涌来的神奇语汇。
  苏童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捕捉阳光》一文中对这种孤独闯关的美妙状态进行了较具普遍性的阐述;他说,孤独作家进入创作状态中经常面对的是幽暗的房间和混沌的梦想,这时稿纸还放在抽屉里离你很远,而某匹回忆和思想的快马却朝你的房间飞驰而来,它就是阳光。伍尔芙向房顶之上的黑暗天空伸出手掌,她会对那小块热量说,我没有捉住你,而是你侵吞了我。
  1941年,战争的硝烟在欧洲上空弥漫,伍尔芙的闪亮骑刀犹如一尾锐利的银鱼游进峭壁下的深潭,她心中的又一个探索梦幻产生了;在水花翻动过后,天空中响起了战机的轰鸣;而在恬静的田园湖畔,59岁的伍尔芙在水藻的柔滑和游鱼的拥围中静入长久的梦乡。
  在房间的书桌上,《幕间》已被清风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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