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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陪母亲看病

2020-11-19抒情散文戈眉

陪母亲看病
文/戈眉36路站牌,在名人鞋城的拐弯处。清晨有凉风吹来,瑟瑟寒意,吹来荡去。下了厂车,习惯快走,就和父亲头里走。母亲央央慢行,东张西望,似悠闲散步。甚好,看母亲没有展露愁容,如早晨明朗的天空,紧绷的心也跟着舒展了些。此时,近九
陪母亲看病 文/戈眉   36路站牌,在名人鞋城的拐弯处。清晨有凉风吹来,瑟瑟寒意,吹来荡去。下了厂车,习惯快走,就和父亲头里走。母亲央央慢行,东张西望,似悠闲散步。甚好,看母亲没有展露愁容,如早晨明朗的天空,紧绷的心也跟着舒展了些。此时,近九点,市区很是繁华,正是上班时间,人流频频,车来车往。   稍等片刻,36路穿过行人,缓缓而来。踏上无人售票车,入钱,跨进,然后,帮着父母穿过一个个乘客向后面走去,有中年妇女让座,母亲坐定,点头致谢。据去过一次六医院的母亲讲,六医院在郊区,母亲用了三个“很难走”来反复强调路途的遥远和曲折。果然,行了不多远就拐上土路,一路颠簸,左拐右拐,也不知一路拐了多少个弯,人上人下,最后满满的一车人只留下我们仨和零散的三位乘客。尽管如此,在母亲眼里“很难走”的路,对于每天都在车上来回奔波两次的我来说,却没觉得怎么难。   去六医院是随父亲给母亲看病的。去年十一月,六十三多岁的母亲和七十多岁的父亲呕气,精神状况一路下滑,只有小学文化的母亲患了强迫型抑郁症。母亲患病后性情大变,开朗能干的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她怀疑父亲和某女人有染,只因喜欢娱乐的父亲常和一些邻居玩牌,耽误了做家务;不仅如此,母亲还开始嫌弃吸了一辈子烟的父亲这个沿习了多年的吸烟的习惯,她用邻居家某某家因吸烟得了肺上的急病等多个事例说明吸烟的坏处,以此来强迫父亲戒掉吸烟;连父亲喜欢在外面小店里吃早点儿的习惯,这本来并不算什么毛病的毛病,此时在得了病的母亲眼里却放大了无数倍。母亲举例言,外面食品包括小饭店使用的都是劣质肉及食品,有旁边卖肉的作证。长期食用会得病,会影响身体健康,比如邻居家的张大伯,等等,于是,没有任何爱好的母亲,就把为父亲准备丰富花样繁多的早点儿当成了她的娱乐。而我们知道,这些也都成了母亲发病的行为。那时,我们回家,就会听到母亲反复地不厌其烦地唠叨这些,喋喋不休,严重时,不让父亲到老年活动中心玩,还把所有的家务从自己身上卸下加给父亲,以阻止父亲百分之一见到那个女人的机率,无论在哪看到父亲吸烟都会毫不留情地把父亲训斥一翻,甚至跟踪偷窥父亲外出,及细数父亲的烟盒的烟只数等等……我知道,那时的她定是心烦意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过后,母亲总是眼神无助地望着我们说,我有病,我也控制不住。以前每到这时,我们就去开导她,但几次之后发现,都无济于事,母亲认为我们偏袒父亲。有时,母亲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也会做些努力克制,就是走出家门绕着广场不停地转圈,直到精疲力竭,那时,她总是开导自己想回来后不再这样要求父亲,可是回来后,她又无法控制自己。这样病中的母亲一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初犯时,母亲曾用过一个月的药,疗效甚好,可母亲用了药,记忆力明显减退,总是忘事,因此要强的母亲自作主张停了药,想用出去转圈达到身体上的劳累或者别的办法控制,可是,只坚持了几个月,母亲就无法控制自己,于是,固执的母亲开始妥协,答应再去六医院救诊。   往北,一直往北.我们下了车,母亲和父亲指了指北面的山坡,对我说。放眼望去,山坡上有一座白色的小楼伫立在那里。这精神病院建在这人烟稀少的郊区,定是为了清静,易于病人,又高在山坡之上,是不是意味让这些前来救治的人能看得更远一些,想得更开一些?   步入医院,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静。整个楼道悄无声息,没有喧哗。这是我们市唯一的一家精神病院。母亲站在专家展示栏前,对张贴的人一一逡巡,不停地征求我的意见:还挂李大夫的号?李大夫的号贵。李大夫名李丽琴,女性,是专门医治老年精神障碍的。就挂李大夫的吧!如换医生,用药恐怕 不如李大夫。我无不担忧地说,父母亲听罢,点头允许。   李大夫诊室在后楼住院处。我们挂号后向后楼走去。推开李大夫的门,已经有四五个人。有一对四十多岁的男女站在屋子中间正在向李大夫询问着什么。李大夫约四十多岁,头顶有萦萦白发闪动,后用一个好看的紫色细绒带子很随意地缠绕成一把抓。那两个人叽叽喳喳,最后才听明白,是他们七十八岁的老母亲得了脑梗后,总是疑心夜里有人影晃动,不睡觉。最后,几番询问,确定把母亲接来在这救治。   随后, 是一对衣着朴素父子,看穿着知是乡下人。看年龄,老人约六七十岁,男子约三十左右。年轻男子在靠着桌子椅上坐着,仅用是或者不是等短语回答大夫的答话,脸上表情颇不耐烦。老人叙述说,男子自己减了药,但还不能正常工作,曾找了一份工作,仅做了三天就说不能做了。男子反复强调说减药对自己不影响,自己很正常。李大夫问,既然减药不影响为什么不去工作?男子嗫嚅了半天,答不上来,只是不情愿地说,都吃了六年了,还要吃?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停药?要吃,春季是精神病发病率的高峰期,不能减药,拿不住,还得回来住!看你病情的好坏不仅仅是身体方面,还得能工作,能养活自己为社会做贡献……那老人也附和,那年轻男子一看不再反对,最后,老人拿着药单带着男子走了。   期间,来了几个电话,都是咨询病情的,还时不时地有人进来让李大夫看片。 母亲一直坐在了椅子上,象一个很乖的孩子安静地等着。过了一会儿,李大夫才答复完那些人,这时,她一边向母亲询问,一边拿出了母亲的病例。母亲又开始叙述病因,喋喋不休。话里充满了对父亲的责怪的控诉。父亲坐在旁边的床上,表情麻木的听着,似乎已经习惯。最后,李大夫对母亲反复无常的话似已厌倦不耐烦。她让患糖尿病的母亲先去化验,然后再回来开药。   拿着化验单出门时,进来了两个人,似母子。回来时,李大夫正和蔼地询问坐在椅子上那男孩子:你见过我吗?见过,那男孩子眼睛低垂,手里摆开着桌子上的纸。在哪儿见过?李大夫又问。在这。男孩继续摆弄着桌子上的纸。和谁来的?又问。和你,男孩子指了指旁边的女人说。还有谁?男孩子歪了歪头,做思考状,还有姐姐……他就是不爱和人说话。旁边女人插言。男孩不悦,表情转严肃,不想跟他们说话!这时,李大夫边伸手接过了母亲的化验单,看了看,建议母亲以后要经常去有关医院检查化验一下糖尿病。然后开了药。   出门后,暖风迎面扑来,使我感受到暖意。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此时的母亲面有悦色,说说笑笑,没有病态。其实母亲早在十三年前就患的糖尿病,母亲一直积极地救治,而一次伤害,却让母亲一厥不振,陷入阴影中无法自拔.两个月的药,足以让母亲安静两个月,但不知这次能不能让母亲的病得到缓解把母亲解救出来。 2007/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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