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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栀子花,白花瓣

2020-11-13叙事散文韩开春

栀子花,白花瓣江南的夏天是最值得期待的,有丝丝细雨,更有馥郁花香,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最爱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一些海派作家对江南的描写:清晨寂寥的小巷,不见人影,一个苍老妇人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栀子花白兰花哎……”,吴侬软
栀子花,白花瓣

  江南的夏天是最值得期待的,有丝丝细雨,更有馥郁花香,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最爱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一些海派作家对江南的描写:清晨寂寥的小巷,不见人影,一个苍老妇人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栀子花白兰花哎……”,吴侬软语,悠远漫长,水一样从心头漫过,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让人想起那个遥远年代的黑白电影。   栀子花和白兰花,再加上茉莉花,是江南夏日最著名的“三香”,像江南水乡的女子,清清白白,素净雅致。这样的日子走在江南的大街小巷,时不时就会见到卖花的人,一路行走,一路叫卖,栀子花躺在篮中,白兰花用细铁丝两两串成一对,茉莉花排成扇形,行路的爱花女子,买来别在胸前的衣扣上,或戴在发间,香花美人,是这个季节江南最美的景致。   我生活的江北地区,白兰花和茉莉花都比较少见,独栀子花常见,不但多,还很泼皮,栽植起来很容易,从母树上压下一枝来,埋入土中,第二年就可移栽,时间不长,便能郁郁葱葱,长成一大丛,平时青枝绿叶,倒也貌不惊人,不显山露水,像是乡下随处可见的村姑。直到有一天清晨你从睡梦中醒来,突然嗅到一种淡雅清幽的芳香,探头向外一看,窗外的那丛栀子已经吐露芳华,那一瞬间的惊讶,大抵就如看到邻居家那个前些年还拖着鼻涕的小丫头,一眨眼就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唐人王建是喜欢栀子花的,他曾写有一首《雨过山村》:“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栀子花。”,诗的最后一句,颇能让人品味出栀子花的闲情风致。   我也养过栀子花,以前我住过的石牛小区的那所小院里,就长有这么一丛,是爱人从她娘家带过来的。更早的经历是我刚工作的那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一个在林场当场长的学生家长特意从山里给我送来一棵,说是这种花开起来很香,好闻,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花,怕养不好,就栽在我母亲任教的那所学校的宿舍门前,请母亲代劳。后来我家从那所学校搬出来,那丛栀子花就留在了那里。   每年槐花落尽的晚春,满城淡淡的甜香还未散尽,栀子翠绿的枝头便挂上了青青的花骨朵。麦黄杏香的季节,在下过一场小雨的清晨,空气像被过滤过一般澄净,小院井边那株蓄满一春梦想的栀子花,便选择在这样一个烟雨蒙蒙的早晨悄悄开放,舒展开一张张玲珑剔透的笑脸,青青花萼托着如雪的花瓣,恰似一个个白衣仙子惊现人间,袅娜而多姿。这时候,小院便笼罩在栀子花浓郁的芬芳之中了。 花香透过纱窗的洞眼挤进房间,房内熟睡的人便被扑鼻的花香唤醒,妻欣喜地剪下几支带去班上,于是,整个教室便溢满诱人的芳香,一如满屋孩子欢乐的笑声。   因为这株栀子是妻从娘家带过来的,身上或许还带着娘家的气息,所以妻对这棵花便宝贝的不行,前年我家从那小院搬来这大院的时候,妻宁愿留下那两棵长得正盛的石榴树和葡萄树,也执意要把这栀子花带过来,说是看着它十几年了,已经有了感情,舍不得将它丢下。可惜的是因为爱花心切,来到大院时间不长,妻在尚未完全成活的栀子的根部埋了抽油烟机上积淀的一小盒食油,原指望它能长得更加茂盛,结果却事与愿违,先是叶子由绿变黄,最后竟至枯萎,尽管在树上扎了红布条,也是回天乏术,栀子花树竟是不管不顾,归了西天。这让妻唏嘘不已,后悔不该那么急功近利。许以明年再去找一棵栀子花树来,妻那负疚的心才稍稍得以安慰。   自那棵栀子去后,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栀子的花香,没想到这个周一,一只脚刚刚踏进采编大厅的大门,就被那缕熟悉的清香所吸引,办公桌上,赫然躺着两朵盛开着的鲜花,两三片卵形的叶片青翠欲滴,白色的花瓣闪着玉石的光亮,正是久违了的栀子。同事说,家里的栀子花开了,不敢独自享受,拿来和大家分享——真是好同事。拿起一朵放在鼻头底下贪婪地吸吮,醇醇的花香便在心脾间散开,令人陶醉,置身于满室的栀子花香中,顿觉神清气爽。   室内有淡淡的乐声响起:“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 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刘若英在幽幽地唱着《后来》,这个内秀的女子,亦如一朵盛开的栀子,清纯,淡雅,浑身上下散发着掩饰不住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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