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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坟 山 圩 子

2020-10-29叙事散文杜永生
坟 山 圩 子文☆杜永生这是原野上最显眼的位置。它可能会旷日经年地矗立在这里,这是那些已经逝去的人的最好的归宿场地。坟山圩子,其实就是个小山包。它具有很独特的地理位置,东临一条人工挖掘的河流,南朝一面硕大的具有深厚历史的水塘,西、北则以农田
             坟 山 圩 子              文☆杜永生   这是原野上最显眼的位置。它可能会旷日经年地矗立在这里,这是那些已经逝去的人的最好的归宿场地。   坟山圩子,其实就是个小山包。它具有很独特的地理位置,东临一条人工挖掘的河流,南朝一面硕大的具有深厚历史的水塘,西、北则以农田和村庄为邻。起先的面积大约有2公顷。这些年来,面积也在不断地扩展,现在可能有4公顷左右。这里的坟茔遍布,显得有些拥挤。最近几年有了新的“改观”,这些“改观”主要还是那些造型别具、风格各异的坟冢,那黑幽幽林立着的墓碑,那豪华气派的寿冢,真是让人眼花缭乱,也似乎不能产生多少惊恐的气氛来。而那些长满了各种荒草的土坟倒显得尤为荒凉。这些土坟,有的已经呈坍塌状态,在厚实的杂草丛的掩隐下又是那么的不起眼了。也难怪,这些土坟零星地分布在高大气派豪华奢阔的墓茔中显得寒酸而凄清。不过,相当一部分是可以分辨出家底的丰厚与贫贱的,这也产生了贫富悬殊,可不是吗?要是建造稍微上点档次的墓来起码也得5000元上下。有些则是因为安葬在这样的土坟的先人是在等候着,等候着还在世的老伴辞世合葬后重新修缮,树碑立传。   其实这里是我们童年时代经常光顾的地方。不过那个时候的坟茔没有这么多,也几乎都是大小相同的土坟。这里确实是块风水宝地,我的父亲就安葬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我每次回老家都要先到他的坟前看看,陪他说说话,烧点纸钱,并简单地清理一下坟头上杂乱的荒草。   父亲长眠在这里已经有十六年多了,这么多年来,他一定很孤寂,他的坟茔就在整个坟场的最南端。前面没有遮掩,东面是块山地,显得孤零零的。可是当初,选择这个位置时,风水先生说这是最好的归宿地了。   大年初九下午,我又来到这里,每座坟茔上或多或少的披挂着银光耀眼的积雪,周围一层厚厚的杂草在无续地摆动着也衬映着,残雪在消融,那些似乎被覆盖了许久的野菜极力地挣脱出来,耀扬起青葱的身姿,几颗枯瘦的楝树上干瘪的果子在朔风下扑簌簌的坠落着,枝头上的一两只乌鸦的低徊、萦纡的喈喈声低沉、不澌。嘶噪声划破了这里的宁静,陡显了气氛的悲悲戚戚。   老远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儿时的伙伴正宜。他左手拎着个竹篮子,手里捏着小铲子正专心的在寻找荠菜。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大冷的天又是大过年的还要出来挖荠菜还得自己亲自来呢?他说,老婆正在家里陪着亲戚打牌呢。这两天城里来的亲戚和自己的两个上高中的子女非得要吃点野生的荠菜饺子。孩子虽然出生在农村,可是他(她)们却根本不认识什么叫荠菜,只好自己亲自来挖采了。
  别说这里的荠菜非常多,随处可见,正宜的竹篮子已经满登登的了。而且都是大个的肥硕的青嫩鲜灵的荠菜。我们坐下来闲聊起来。他先打开了话茬子,问我:你每次到这里是来是看看父亲,还是在找寻我们曾经的记忆呢?我肯定的回答他,两者都有。是啊。这里是我们儿时经常光顾的场地。这里的各种野菜、野果非常丰富;因为地形特殊,在冬天还经常追撵着那些野鸡、野兔……这话匣子一打开啊,就无限地伸展开来了,那些深深浅浅的、醒醒豁豁的记忆在心中涌泛着,仿佛拉近了相隔遥远的时空,将那段隽永温馨的童年时代的精彩镜头渐次回放,在恍惚中在迷恋中在眷顾中翼翼漾溢……   当我们还只是个髫龄的年纪时,然而,遭逢了时代生活的艰辛与贫苦却给了我们积极向上的勇气或无畏。这种韧性也是由于家庭环境的影响,多出自于长辈的谆谆教诲循循善诱,从而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中烙上了铭心蚀骨的印痕。   不论怎样,我们还是在困顿中找寻着属于自我的乐趣。在简单而快乐的种种趣事中,去满足身心的愉悦,去实现稚嫩的想望。   我们可以在好好学习、在帮助大人完成自身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后,还不忘童贞的挥发与展现。特别是在冬天里,我们放学回来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挑上一大驼篮子猪菜。一帮小伙伴,各自擓上一个或大或小的驼篮,手里捏着一把小铲子,兴冲冲、劲杲杲地走向田野。这个时候不论是田埂、山地、堤埝都铺满着各种野菜,茂盛、水灵、嫩绿,许多还是最好的猪菜呢。   我们当时来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就是没有粲然的阳光,就是在阴云密布的时候,这些孤寂的坟茔对于我们也不会产生什么悚人惊恐的气氛来。也是,一帮伙伴们那灿烂纯朴的嬉笑打闹声浪算是高潮迭起,响荡回旋在空寂幽深的阔野。很快,我们每人都会挑(挖)上一篮子猪菜,看看时候还早,就很顺然地在吵吵闹闹中打起了“猪菜堆子”。个个还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游戏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须赘述。先选择在一条宽展的土包子上挖个小坑,离坑口有10多米的地方作为横线。每人拿出一大把猪菜,添放在坑内,然后,涌在一起,异口同声---锤打剪子包!排出次序,站在横线边,顺序的用手中的小铲子对着菜堆子扔去,谁的铲子扔到菜堆子上,哪怕铲子碰在菜叶子上,这堆猪菜就属于谁的了。有的眼色不准,很快就将那满满的一篮猪菜输光。那些个准确度高的赢的擓不动了篮子,就又悃愊至诚地返还给了输家。实际上,也是图个乐趣。   夕阳渐坠,村中的炊烟升起,我们又是一路欢欣地踏走在通往村庄的路径上。圈里的猪似乎等的心焦烦躁了,要么哼哼唧唧叫嚷个不停,要么气鼓鼓地拱啃着圈门发泄着不满。驼篮跺在圈墙上,这猪又是急不可耐了,肥硕的身体恁是直往上蹿腾。稀里哗啦嫩草倒下,观看着它们哄抢嚼食的那个喜兴劲儿。

  在每年的惊蛰前后,各种水生动物蛰伏了一冬,从田野的任何一个角落里抖擞着精神,带着欣喜、带着对春天的渴想、带着对大自然的眷顾前呼后涌的显出身来。它们的出现给斑斓多姿的大地增添了活络的气氛。这个季候,是拾海虾(龙虾)的最佳时节。那时海虾(红爪子)最多的地方就这边的农田里。这里很少有人光顾,虽然我的胆量在同伴中可以引为自豪,但还是选择在有明亮的月色里。我们会在小石桥上集合或歇脚,比对着每人的收获,谈论着各自的体会,交流着拾虾的经验,那厚重的胶靴上粘满了泥巴,黄灿灿的油菜花粉点缀、浸染在衣服上,满身都散发着馥馥、纭纭的花香。   还没到真正的盛夏时节,我们就已按捺不住游泳的激情。坟场的下沿就是一口大水塘,因为离村庄最近,因为我们非常熟稔水系,显然是我们游泳嬉戏的首选场地。吃过午饭,伙伴们不约而同又急匆匆的来到这里。站在塘埂上麻利地脱光了衣裤,一个个光不溜秋的纵身跃进水中。虽然那清莹澈亮的水只是浅表上有些温热,但内里的清冽还是大大低于我们的这份热烈、这种喜好。适应了水温的身体这下又不能轻易露出,那轻妙和煦的风拂拂吹来,还是让我们打着激灵,微微颤栗。我们在水中畅游着,变换着各种泳姿,仰泳时,水花在肚皮上滑来滑去,看鸟儿在空中盘旋,飞来绕去。观湛蓝的天上朵硕的云霞,悠悠、雍雍。在水中我们比试水性,扎猛子看谁扎出去的远;潜入塘底看谁憋气时间长;或将一块砖头抛在深水处,看谁在最短时间内取回等,胜者,得意洋洋;败者,不甘示弱:“今个不算,明天再来!”一个多小时的角逐,都感到身疲力惫,赶紧爬回岸上。那些个水性不强的也无心“观战”,他们会顺着塘沿的浅水处摸找着河蚌,时不时地在蕰草丛里捉上几条鲫鱼或掏出几只螃蟹来,炫示着自己的成果......   不知不觉,我和正宜聊到了接近晚饭的时间了,虽然有些意犹未尽,可我们仿佛是穿越了一次时光的隧道,追寻到了那些失落在岁月记忆中的片段。我们深情地感喟:那时的我们具有天然的集体意识。很少有伙伴去单独行动。我们在一起有争有比,有感有悟。这种难得的氛围也树立了我们不服输、不言败的信念,沉淀出鲜明、朴实的生活真趣。   时光如水,可以将最铭心刻骨的往事濯洗得光可鉴人。这些都是有声音、有颜色、有气味、有形状的立体记忆,是我们人生记忆的起点,是活生生的综合性形象。   回首往事,人生有如此履痕,生命的价值才能日臻坚实!(全文3076个字,于08年2月1日1时30分完稿,3时17分发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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