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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照见春天的湖

2020-10-27抒情散文左中美
车子进了洱源“大理地热国”,从窗外进来的风里,多了一种潮湿的温度。车窗外,沿路两侧密密的芦苇才刚刚抽出一片两片细细的绿叶,几枝未落尽的芦花在这三月的风里轻轻摇摆。车子行在弯曲而洁净的路面上,只是,怎么不见水呢?耳中也听不到水声,睁大的双眼只
  车子进了洱源“大理地热国”,从窗外进来的风里,多了一种潮湿的温度。车窗外,沿路两侧密密的芦苇才刚刚抽出一片两片细细的绿叶,几枝未落尽的芦花在这三月的风里轻轻摇摆。   车子行在弯曲而洁净的路面上,只是,怎么不见水呢?耳中也听不到水声,睁大的双眼只看见满目的芦苇,感觉只是走进了一片芦苇荡。还有芦苇丛中木柱上的红灯笼,这些灯笼每隔几步就有一架,朴拙的木柱顶上一根横木,两边各挑着三只一串的红灯笼,每一串灯笼上写的都是“地热国”。三月明亮的阳光落在这红红的灯笼上,感觉有一种温暖的美。   车子还在往前走,芦苇仍一路在眼前铺开,期盼的双眼就要变得焦灼。终于,一渠清流映入眼脸,之后,又有一池静水落在面前。再往前,清流才一渠渠迎来,池水才一面面展开。在一路的芦苇和红灯笼的铺垫之后,这一沟沟一池池或动或静的水,终于能让我具体地想象它的温度,那每一串红灯笼上的“地热国”,它的意象在我的眼前才有了一种真实的落脚。   说不清在这地热国里到底有多少个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泉池,又有多少条静静流淌、清波映日的清渠。只是,在每一渠清流和每一池静水之后,总会有一间又一间美丽清雅的木屋从一片又一片的芦苇后面轻轻闪现。与木屋一起错落呈现的还有一座座玲珑的亭台。亭台供人休憩,而那一间间别致的小木屋中则是一池池室内温泉。   这大理地热国面积有一千多亩,是一块不小的地方了。可是,这里的芦苇,芦苇丛中的红灯笼,清碧的泉池,美丽的木屋,别致的亭台,身在其间,让人感到的都是玲珑和雅致,而绝不会有旷大和空落的茫然。正午的阳光照在芦苇丛中的露天泉池上,池中的水清碧透明得让人心慌。在一处玲珑的泉池中,有几个游客正大人孩子一起嬉闹得欢。而我们因为对这正午的阳光的畏惧,选了一处室内温泉。   在池边蹲下身,刚想触手探询池水的温度,却先感觉到了一股微微扑面的温热气息。及至缘着这温热的气息将自己完全放入水中,池水传递给皮肤的那份舒适的温度,让全身的细胞在瞬间找到了一种妥贴的回归。   在穿越了那么深的芦苇之后,在读过那么多的红灯笼之后,这一池透明如无物的温泉,它此刻所要传达给我的,可是这春天的温度么?
  在到达之前,只知道它是一片梨园,在心里想象它的样子时,自然也是按我所见过的梨园的样子去构造的。可是,当我踏上那条村中小路走向它时,眼前竟没有看到梨树,只是地边几株木瓜,一枝枝绽放着殷红的花朵,有着一种耀目的美。路边几株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暗黑粗糙的树干,顶上寂静的枝条还空无一叶。“这梨树还没开花呢。”   什么?这就是梨树?我有些难以相信,再次仰头看这几株高大的树,依然是暗黑粗糙的树干,顶上交错的枝条依然沉默无语。说真的,这梨树离我平日所认识的梨树的样子相差甚远。我见过的梨树没有这样高大的,那些梨树都是树子不高而枝干纷繁,花开满树,果坠满枝。而眼前这些梨树,光是主干就有十几米高。   “这种梨树结的梨果果质硬,最适合做泡梨。这里出的泡梨口味鲜美,很有名气的。”及至在梨园农家山庄的小院坐下来,主人送来一盘切好的泡梨,拿一块放进口中,味道果然不错。   这片梨园,倚山临水,宁静清幽,因了这里成片成林的梨树,自然而然地被叫作梨园。在梨园中转转,发现这里的梨树都是又高又大,而且都是老树。看这些梨树随意的分布,看得出当年并不是有规格地栽种,而是随意种下,让它随意生长,且在季节里随意地收获。现在这时节,梨树暗黑的枝干都还静静沉默着,不着一蕾,它们还在守候着下一阵更暧的风,准备着在某一个暧风轻徐的清晨再悄悄绽开今年第一瓣洁白的梨花。倒是不远处的田里,金黄的菜花开成一片灿烂,不负人们对春天亮丽色彩的期盼。   晚饭桌上,农家山庄的菜色弥补了满园梨树的黯暗。一个个雅致的盘子里,盛着碧绿的豌豆,玉白的菜薹,灿黄的乳扇,酸辣鱼上面翠色欲滴的芫荽,还有那锅用农家土灶煮出来的香喷喷的白米饭。春天的色彩在这里以美食的形式被清新地表达。   吃罢晚饭离开时,夕阳西下,晚风轻徐,路边田里蓝紫色的蚕豆花摇曳生姿。细细一数,木瓜花的红,油菜花的黄,满桌菜色的清,蚕豆花的紫,不用说,已然泼洒出了这春天最动人的色彩。
  看见茈碧湖的水,我有一种想要跳进其中的冲动。我确定,这茈碧湖的水,它还留存着最初的清澈和最后的纯真。   洱海源之一的茈碧湖旧称宁湖,因湖中盛产珍贵水生植物茈碧花而得名。茈碧花夏季开花,类似莲蓬,据说茈碧花只在夜间子时和白天午时开放,清香扑鼻,被称为“花开子午”,而其余的时间,茈碧花就闭合为花蕾状。   茈碧湖面积有近八平方公里,湖西是大理地热国,湖东是梨园休闲山庄。洗过地热国的温泉,吃过梨园农家山庄的饭菜,再迎着夕阳荡舟茈碧湖。湖上的凉风吹乱额上的发,且鼓起我身上的衣衫,清澈的湖水被船尾拉出长长的洁白水花。我自然无法真的跳到这湖水中去,且不说在这三月初始,湖水中的寒冷还未完全褪去,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不习水性。我注定只能坐在船上,与千顷透明的湖水相隔着这道最后的铁板。   坐在船上,我的双眼始终不能离开这片水。身侧,湖水是淡绿的;身后,水花是洁白的;而远处,湖面则在视线中变成了一片碧蓝。那片碧蓝的湖水,当我向它靠近时,它在我的身侧又变成了淡淡的绿,而身后渐次绽放的那些洁白的水花,终于又在远处融入了那一片沉静的碧蓝。   船在碧水间走,风从发间掠过,水色在眼前变幻,远远的湖堤上,有杨柳的淡淡绿烟在夕阳的余光中若隐若现。此刻,你若是也在这船上,你就一定能明白:这个春风轻扬、心花渐放的春天,都被这一池碧水一一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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