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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过 年

2020-10-27叙事散文梅之雪
过年,我给自己买了件新衣服。安踏的休闲棉衣,靛青色的,小排领,拉链夹克衫,是我自己坚持要买的,因为我一眼就看中了,我相信人和衣服之间的缘份,但是建却不是那么肯定,他给我的着装定位是传统的职业服装模式。但是我穿着这衣服和我妹妹上街,小妹却开心
  过年,我给自己买了件新衣服。安踏的休闲棉衣,靛青色的,小排领,拉链夹克衫,是我自己坚持要买的,因为我一眼就看中了,我相信人和衣服之间的缘份,但是建却不是那么肯定,他给我的着装定位是传统的职业服装模式。但是我穿着这衣服和我妹妹上街,小妹却开心的说,你这衣服好看,不像那些衣服,正统的‘较惯’(如东方言就是“很”的意思),像家长一样的。家长,这不正是我在小妹面前一直佩戴着的面具吗?原来小妹也不喜欢,我其实戴得也很累的。   而今妹妹大了,我这面具也终可以卸下来了。我把手伸进妹妹的臂弯里,拉着她蹦蹦跳跳的走在大街上,我终于可以做她的姐姐了,纯粹的姐姐。心里倍感欣慰和快乐,一首歌的旋律在心里响起,我家的小妹,刚满了十八岁,……   十九年前,我的婆婆生下妹妹后,就死于产后大出血,所以小妹有着和同龄孩子不一样的成长经历。直至有一天我们把她的所有的衣服和书籍接回了家,小妹像一只被迁徙的候鸟一样,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就这样成了我和她哥看管和教育的对象了。因为小妹小,而我们承担着实际的监护人,自己还没有孩子的我和他哥,戴起了面具,硬扮起了家长的角色,送小妹开学,给小妹买衣服,陪小妹看病,去学校开家长会,查问她的生活和学习状态。那一年小妹十五岁,我二十八岁,他哥三十岁。   三年过去了,我亲眼目睹和感受到一个孩子成长、叛逆、迷惘,以及懂事,这让我深深地体会到做家长的累,做家长的难,当然也有做家长的欣慰,那就是看着孩子长大,盼着孩子懂事,今天我可以很平视的和小妹说话了,可以偶尔在她面前也耍点无赖,比如我给小妹买衣服,店主向我推荐一件,二百多元的夹克,我就对小妹说,帮我节约点吧,我好心疼我的MONEY,我们再找件更物廉价美的,结果就拉着她转遍了整个黄海路,当然最终也给她买了一套她也满意我也满意的衣服,我知道小妹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我们继续在她面前套上家长的面具了。   但是每一个年,我们都不在一起过。小妹每到年时,都是回老家,到那位照顾她长大的爷爷奶奶家过年。而我和建及我的公公都在掘港过年。大年三十,摆上一桌子好饭好菜的,总感到少掉一个人,一家三口,这些年就这样分离着,临到年时,还不得团聚,望着我眼前的父子俩,我心里都有种酸涩感。这和过去在母亲家过年,那种因一家人团聚,而有的喜庆感是截然不同的。   起初几年,整个楼就没几户人家在这里过年,但我们这个有根的乡下人,却不回家过年,既使单位有车接送,我们也享受不了那种待遇。说出来,怕给人家笑话,但却是事实。建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但因为我们长期不在家,也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在老家我和建没有属于我俩的房间,更没有一张床,我们回家的话,公公就得睡回那张破床了,而今年,那张破床又有了主人,建九十岁的爷爷,今年突然要求和建的父亲住一起了。公公也是个要强的人,六十刚出头,他还不希望这么早的靠儿子生活,他还希望能多攒点钱,能自谋生计,偶尔给几个钱给小妹。一个没有女人家,那个屋子是可想而知,所以每当老人知道我要回去,总像是如临大敌一样,几天前就忙碌着打扫卫生晒床晒被子,这是他姑姑告诉我的。而年前生意好做,老人就没有时间收拾了,所以他早早的申明让我们不要回家过年,他过来。结果除夕夜,回老家看奶奶的小妹,回来说,爸不过来过年了,但是小妹却因为过了正月初五学校要考试假期不敢懈怠,和我们在这里过年了。   没有了公公在一起过的年,我不知道他们兄妹俩作何感想,那一晚,我很失望,为自己没有主动主张回老家过年而伤感,虽然老人不说让我们回去,但他的内心一定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归乡,只是又更多的替我们在着想。于是在这一晚我告诉自己,以后无论多忙,无论多远,都不能忽略了回家祭祖以及上坟。这个遭受过创伤的家,已经离散太多时候,老人对团圆已经没有概念甚至到了可以轻易地放弃的程度,但我始终相信,我们的未来不是梦,总有幸福可以绕过千疮百孔的过往来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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