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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夜的枝丫

2020-10-26叙事散文汤如浩
夜的枝丫 汤如浩夜的触角,探出长长的茎蔓,像藤状植物,缠绕在渐渐幽暗的天际,散落长长的流苏,如斑驳的幔布,好像在微微飘浮,被微风吹拂似的,那是月光留下的印记。于是,月华如水,流过没有河堤的苍穹,倾泻于光线幽暗的大地,河水清且浅兮,无声无息,

           夜的枝丫

           汤如浩   夜的触角,探出长长的茎蔓,像藤状植物,缠绕在渐渐幽暗的天际,散落长长的流苏,如斑驳的幔布,好像在微微飘浮,被微风吹拂似的,那是月光留下的印记。于是,月华如水,流过没有河堤的苍穹,倾泻于光线幽暗的大地,河水清且浅兮,无声无息,缓缓游走在每一个角落。   我相信,这样的时刻,星星也很安详,甚至将来必将葳蕤的小草、灿烂艳丽的各色野花、空中飞翔的浑身闪亮的虫子,都会在寂静中享受一份恬淡、一份优雅、一份宁静。   我的回忆,也很安详。蜷缩着,像猫一样,四肢舒展,似乎沉浸一种甜美的梦境。其实,我感觉到,凝眸或者昂首,把身体调整到一种最舒适的状况,甚至就没有回忆,这样的境地,回忆是一种累赘,无论是温馨的还是阴霾密布的,都会悄然淡化,向从来忽略的时空穿梭,延展,远遁。这时,只有一些很漂浮的想法,悬浮着,没有根基,没有着落,像烟尘一样清淡,一点点,向远处飘逸而去了,不似风筝,远远的尽头还有一双手紧紧地牵着,心底宛如揪着一般紧张地惦念着。   夜的尽头,是黎明。冬天的尽头,就是春天呢。   但肯定的,河西的春天还好有一段距离,河西离真正的春天隔着一道苍茫的祁连山,隔着祁连山的厚积的皑皑冰雪,还有北方的瑟瑟寒风,翻飞成狂暴的形象,总会在这样的时刻,扯天扯地,不期而来,昭示着寒流的强大、凶猛、狷狂。比如昨天,我们还会瑟缩,窗外马路上,行人行色匆匆,红色的塑料袋在浑浊的空中旋转、上升、飘移,裹在厚厚的棉衣里,胆怯地观望窗外的遮掩大地和天空界限的沙尘暴,看昏暗的天空找不到一丝蔚蓝的天空的影子,飞鸟凄厉的叫声被裹挟在滚滚的黄尘当中,迷乱的眼神中肯定掠过了一丝惊慌:对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散射着汽车昏黄的灯光,风势猛烈,道路不清,今天怎么回家呢?   漫飞的白雪,三月,忽然间,天地一片混沌,西北风起,卷地风来,乌黑的厚云霸占整个天空,于是,呻吟着的北风,带来的有砂石,翻飞的乱草,闯入眼眸的灰尘,还有,雪花!三月的雪花从天而降,细密、缓慢、轻扬、又会被朔风改变方向,下落的路线被篡改,向西南倾斜,打湿土墙,划出斑驳陆离的痕迹。路面,棱角分明的冰棱,铺陈夸张的雪球,还有汪洋的积水,混淆视听,这是阳春的三月吗?冰凉的雪花钻入脖颈,沿一定的走向,向衣领深处滑落,滑落,似乎是冻僵的小手,找寻到一处温暖的所在,猛地探进,忽而融化了,有着极快的转化速度和力道,这是世界上温度最低的水珠,做着最顽皮的游戏,玩弄小面积的沐浴活动,会不经意间激起皮肤最激烈的反应,还有身体反应:剧烈地来上一个浑身的颤栗!   我想,我最喜欢的方式,就是在宁静的夜晚,像今天这样,散淡的,无语无欲,忘记昨天的冰雪和颤栗,随静谧的夜晚一道,悠悠回想或者恬淡的享受一份稍纵即逝的安详,没有什么功利,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没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紧迫感挤压,没有季节的变化带来的莫名其妙的焦灼,只任一缕青烟,从唇间悄然旋起,向无边的夜色缓缓散去。   月光如水,流过心田,散落的是一地水流的欢歌,滴滴答答,低吟浅唱,演奏生命的回响和物质的真实,映照周遭宁静安详的世界。可能还会有清脆的蛙鸣,尖锐的蝉叫,蚊蚋的呐喊,遍地的虫声和夜飞鸟的欢唱,都会纷乱地聒噪,还有高大的碧树,幽深的青草,还有无限攀升的藤蔓,都有着貌似呐喊的神情和姿态,是的,因为我的思绪又飘向更远的地界、更远的季节。但它们现在都没有扑入我的视线,灌入我的耳鼓,此刻,划过夜的边际的,似乎只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夜的喧嚣,一波一波,一缕一缕,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只可意会,无法言说,它用特有的韵律,证实着一种存在,一种在安详的态势中才会被捡拾的存在。   其实,窗外,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地孕育,一步不肯停息,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和速度。比如,一个季节,以惊人的速度从南方向北方蔓延,一路弹开枝头的苞芽,舒展为翠绿的叶子;掰开花蕊,露出鲜嫩的粉红。我的南方的朋友,惊诧于我阳春三月厚厚的衣着和瑟缩的发抖,他们在耻笑我笨拙的外形的时候,居然忘记了去年冬天席卷神州的大雪,以为我会在温暖的春风里陶醉。这样看来,善于淡忘的,不仅是我,更有许多被季节捉弄的人们。再比如,南方春暖花开的日子,大家相互奔走,弹冠相庆,就会忽视北方的小镇里,我们会和严寒在搏斗,会竞争成什么样子,我们在与自然的寒冷较量的同时,想方设法和物业部门交换关于供暖的问题和资金的问题的不同意见,相互面红耳赤只能是最后自然而然的结果。再比如,当季节以惯常的姿态大事渲染地走过来的时候,谁会不在意一个新鲜活泛的精灵闪亮地步入自己的庭院?殊不知,在新的步履摇摇摆摆前行的途中,什么可能都会出现,路途的崎岖坎坷泥泞峭壁,道路的荆棘密布杂草丛生,沿途的蛇蝎横行明枪暗箭,甚至,还会有布满机关的陷阱、防不胜防的悬坑、幽深难测的泥淖,不小心,摔倒在地或者陷落其中或者生死未卜均有可能,就像河西的春天,寒意的蔓延猝不及防又在情理之中,乍暖还寒的天气被渲染得淋漓尽致,无以复加。   不过,夜是现实的,一弯冷月,漫天散落的星子,与月亮遥相呼应的一团浓云,配置天空一种别样的设置,无疑是在毋庸置疑地证明,阴晴圆缺、风霜雨雪,不失为一种对季节和苍穹的很好的诠释。我们的思考,多么可笑啊。相互敌视或者热情相拥,都会是一种景致,让观望者产生一种好奇甚至怀疑:蝇营狗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些贬义的词汇,会不会倏尔蹦上唇角,然后掷地有声,而此时,声音滑落的瞬间,溅起的喧嚣,早就远离了始作俑者的耳鼓?于是,夜,造就一种声音和思想:刻意在乎的,没有必要与不必要之分;不在乎的,也是同理,只不过如何看待罢了。堂皇的口舌之争固然是一种风度,明枪暗箭,也会不期而至,乱如飞蝗;甚至会出现生存受到挑战的危急时刻,大厦将倾,势如危卵,安守宁静,就成为奢望。   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月是今夜圆,残缺的时候,我笃定在期望:当一轮滚圆的明月挂在天际,如水的月华,月华如流水,漫过苍穹,无限流向远方,一定会,从嫦娥守望的月宫,一古脑儿流泻而下,似瀑布,似长河,似大江,奔腾千里,滔滔不绝,灌入小窗,淹没浩浩渺渺的飞短流长,诽谤,中伤,陷害,包括一切污浊都会顺流漂去,冲刷出人间一片极致的清凉、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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