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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老公 老婆

2020-10-25叙事散文潇湘珍珠
陈宏又打苏艳平了。晚上,邻居们看电视的时候。苏艳平如鬼哭狼嚎一般地尖叫传进我的耳朵。我如同屁股底下的沙发安了强力弹簧似的,蹭地一下就弹起来了,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他们家。老公反应也不慢。我们看到什么了?苏艳平的头在流血,如一口泉眼往外
  陈宏又打苏艳平了。晚上,邻居们看电视的时候。   苏艳平如鬼哭狼嚎一般地尖叫传进我的耳朵。我如同屁股底下的沙发安了强力弹簧似的,蹭地一下就弹起来了,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他们家。老公反应也不慢。   我们看到什么了?苏艳平的头在流血,如一口泉眼往外冒泉水一般地在出血。血洇湿了苏艳平的头发,流到了前额,又一滴滴地滴落地上。   我的脚发软,手发抖,声音也抖得跟十二月份的冷风似的,一边扶住苏艳平,一边数落陈宏:你是畜生么?没见过男人用四方凳子往自己老婆头上砸的!你是要把小苏往死里打啊。   陈宏显然也被自己一凳子砸出来的结果吓住了,但嘴上依然强硬。“她都用刀子砍我了!我怎么就不能用凳子砸她?站着等她用刀子来砍我,把我砍死啊!”   另外几家邻居也闻声赶来了,丢开正在看的电视节目。   本来已经被自己流出的血吓住的苏艳平,见邻居们都来了,马上又回过神来,猝然地挣脱了我的搀扶,不要命似地往陈宏扑过去,嘴里发出碜人的尖叫:你不是想打死我吗?你打啊,你打啊,我让你打!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混账的陈宏非但不躲,还迫前一步,一只手揪住了苏艳平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握成拳头,要往苏艳平身上打。嘴上也是骂个不停气。“娶了你这个女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打我娘,害得我在邻居们、哥哥姐姐们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又要让我戴绿帽子。我就打死你,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幸亏老公身手快,又是练过举重的,手劲比陈宏大,在陈宏的拳头就要落在苏艳平身上的时候,一只手攥住了陈宏的拳头,然后又迫使陈宏松开了揪住苏艳平头发的那只手。   有年长的邻居提醒:小苏这么流血不行,得赶紧送医院。余姨不在家,去女儿家住了。   苏艳平仍旧不要命似地要往陈宏身上扑。“你冤枉我!我和某某某清清白白,没有你想的那些腌脏事,是你自已疑神疑鬼。反正我在邻居们眼里已经是一个不好的媳妇了,听我怎么夹着尾巴做人,都抹不去那个污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可弄苦我了。一层楼六户人家,有一户老邻居已经搬走,新邻居还没有搬进来,另外三家住的都是七十多岁的公公娭毑,他们都只能劝架,拉架就只有我和我老公。我是一个假胚子,虽然比苏艳平高了大半个头,力气却远没有她大,好几次差点被她弄得要摔倒。我来气了,忘了自己是来劝架的,对着苏艳平就是一顿数落:你要死是不是?好啊,你死啊。你死了,他陈宏明年后年又可以娶一个老婆。你就到阎王老子那里去伸冤吧,看阎王老子能不能够帮你伸冤。我告诉你,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须好好地活着,用你的行动证明你是清白的。   苏艳平好像被我说动了,停止了挣扎,软软地靠在我的肩上。   不敢指望陈宏,我扶着苏艳平,我老公跟在后面,我们一起把苏艳平送到了医院。一路上,苏艳平唠唠叨叨地跟我讲,她要和陈宏离婚,明天就回娘家去。我没好气,抢白道:得了,得了。你也够可以的了,居然拿刀子砍自己的男人。   值班医生狐疑地看着苏艳平的伤口,问是怎么受伤的。我们三个都不吱声。医生就漫不经心地草草地对苏艳平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抹了一点消毒水,上了一点消炎药,打了一个巴掌大的补丁。   苏艳平怎么都不肯进她自己的家。我只好让她跟我睡,要我老公睡沙发。老公很快就睡着了,很响地打着鼾。   我睡不着。苏艳平更睡不着。又都沉默着不说话。窗外,湖风如受了伤的母狼似地四处乱串,窗户纸被刮得呼呼地响。夜渐渐地深了。可我和苏艳平都睁着不眠的眼睛。   苏艳平在想什么呢。是忏悔那次打余姨的三水勺么,还是后悔不该厚着脸皮跟陈宏和好?是忏悔多些还是后悔多些呢,恐怕都有,又都没有吧。旁观他们俩后来的表现,陈宏没有显出什么耿耿于怀,苏艳平也没有把内疚写在脸上。原来是什么样,还什么样。余姨买菜做饭菜,饭后收桌子洗碗筷,他们下了班回来吃现存的,吃完一拍屁股该上班时上班去,晚上回他们自己的房子里去。余姨搬到女儿家住,他们搬回来住后,就看得更清楚了。好像他们中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不愉快,好的俩个人就像一个人似的,公不离婆,秤不离坨。   我不解,有一回睡在床上时,跟老公说:陈宏还真是个男人,老婆打了自己的老娘,只是跳起脚来对老婆吼,要老婆滚回娘家去,指头都没有对老婆动一下。怀疑老婆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就恨不得一凳子把老婆砸去见先人。也不知道苏艳平倒底有哪点好,矮矮墩墩的,脸也是肥肥厚厚的,嘴巴边上还有圈细毛,远看就跟一个留了胡子的男人似的。难道床头床尾的魅力就那么大?老公色色地在我身上摸了一把,然后坏笑着说:人家两夫妻被窝里的事,旁人怎么知道。   苏艳平翻了一下身,嘴里还发出嗯的一声。估计是闹腾地乏了,气也泄了。她已经睡着了。   真是的。我这个旁人还在七想八想,人家当事人却没事一样早睡着了。也许,睡一觉醒来,他们俩公婆,又什么事都没有了吧。
  注:娭已:已字是一个错字,不管是五笔还是智能全拼,都打不出来,意思和老奶奶是一样的。窗户纸:冬天,窗外湖风大,在窗户的缝隙贴上纸条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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