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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母亲花

2020-10-24抒情散文微风轻拂
微风轻拂/文 2008年-01-20我是花下出生的。有句话叫: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知道未来去极乐世界的时候,能否这样快活风光的死去,不过,我即便不能花下死,可是我确确实实是花下出生的。我来到这个人世间,能够好好活到现在,便是拜托了故
  微风轻拂/文 2008年-01-20

  我是花下出生的。   有句话叫: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知道未来去极乐世界的时候,能否这样快活风光的死去,不过,我即便不能花下死,可是我确确实实是花下出生的。   我来到这个人世间,能够好好活到现在,便是拜托了故乡那棵花的庇荫,我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从没有脱离这朵花的怀抱,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把我藏在她的怀抱里,好好的呵护着。   我母亲给我一连生了四个姐姐,我上面本来有一个哥哥,可是8岁的时候夭折了。在我小时候的乡村,女人生不出男孩是没面子的事情,好在母亲的肚子争气,她在44岁那年头生下了我,我父亲则56岁了,我小时候父亲常乐呵呵的和我说笑显摆,他说是100岁生下的我,就是父母岁数相加100岁的意思。   为了免得我继续象前面的哥哥一般夭折,家里人按照农村的迷信给我做了很多法术。将母亲生我的胎盘,家乡话叫胎衣,用外婆家的一个瓷碗反扣了埋在老家屋前的场院里,然后从外婆家移植了一颗“万年青”,将根茎放在外婆穿过的布鞋里,然后一起埋在反扣胎衣的瓷碗上。这样经过碗扣、脚踩、深埋,上面还有万年青镇压,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将我留起了小辫子,一直到10岁的生日才能剪掉,就是将小命用辫子给拴住了。如此这般,我的小命便被保住了,这些风俗是我老家那时候对家里宠爱男孩的通常做法。   我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直到我五岁的一天,因为顽皮,和邻居小孩打闹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万年青一脚,它被踩烂了,看着就活不成了。父亲破天荒揍了我一顿,然后我才知道我的小命是和万年青联系在一起的。父亲和母亲小心翼翼的将被我踩烂的万年青重新挖了出来,我便看见了下面被烂了一半的鞋还有瓷碗,他们将它移植到不容易被小孩踩到的远离场院的柿子树下。   万年青被我踩伤了,病恹恹的,象一个病入膏肓的晚期病人不死不活的撑着,父母很担心它会不会死掉,这样会不吉利的。但是,渐渐的它又显示出了它强劲的生命力,居然越长越好,有一天还开花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六岁的时候,大姐生我的外甥,母亲又把那棵万年青刨了起来,分出一根茎移植到大姐夫家,于是我的根茎从我舅舅家又被传递到我的外甥家。   那棵万年青一直长得很茂盛。   我十岁的时候,我们全家要搬迁去外地了,老屋卖给了本家四叔,临行的一个月前,父亲默默的又将万年青刨起,我问父亲:“是要将万年青刨起带到未来的新家么?”   父亲摇摇头,叹口气:“幺弟,万年青从你外婆家移植到这里已经十年了,你长大了,它也有点老了,爸爸把它刨起来,将下面的老根烂根修整修整,这样能长得茂盛些,我们就要离开了,最后再照看它一下。”   父亲说着摸摸我的脑袋:“幺弟,记得这下面的才是你的根啊!根是不能轻易移植的,你要记得你的根在老家,这里才是你的衣胞之地啊!”   临行时,老屋钥匙交接到四叔手里,四叔对我说:“幺弟放心吧!四叔会照看好你的万年青的,幺弟要记得啊!这下面才是你的根啊!你将来不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记回老家看看,来看看你的万年青。”   就要离开老家了,父亲带着我最后给万年青施了一遍肥,最后浇了一遍水,重新移植了一个月的万年青继续了以前的勃勃生机,我和父亲小心翼翼的给它每根茎叶都擦得油光铮亮。   别了,我的万年青,我要离开你了,你就在这里静静的代替我陪伴我的童年,陪伴我的故乡吧!   时光匆匆,一别故乡便是九年,因为求学的关系,九年间我再没回过老家,但是想起老家的时候,总是忘不了那棵万年青。有时候老家的姐姐和叔叔伯伯们来信的时候,总是忘不了随信说一句:幺弟的那棵万年青长得很好呢!   曾经很小的时候,不是很清楚“万年青”代表的意义是什么,有多重要,只觉得似乎是个普通的迷信习俗而已。但是年岁渐长,却越来越觉得万年青对我来说,代表了家乡、代表了一种血脉相连的说不清道不明、割不断扯不掉的乡土情。   有时在别人家里,或者网上偶尔看到一盆万年青的图片,我便会刹那间时空闪回,回到十岁之前的童年时光,想起家乡的一草一木。甚至看到某个地方的花草或者花草这两个字,我都会立即和万年青联系在一起,于是思维跳跃一般的想到故乡、叔叔、外婆、柿子树、树下的我的根……。   搬家到外地的四年后,母亲去世了。老家的大姐二姐给我们来信的时候说,有时候实在想念我们,于是她俩每次趁着赶集市时,就近去看望老家的二叔,然后到老屋看看,每次总不忘记看看那棵万年青,再顺便浇浇水、松松土,这样,大姐和二姐便又好似看见了远在他乡的亲人和魂归异乡的母亲。   后来,四叔一家也要搬迁去外地了,老屋便又转手卖给了我的本家三叔。四叔和三叔相继来信,信里不忘说了句:那棵万年青长得好着呢!
  一别九年,我十九岁那年本家二叔来看我们,要我一起回老家看看,我终于回到阔别九年的故乡。   故乡,远游的游子终于回来看你了,老屋却已经破败了,这九年间,四叔将老屋转让给三叔,三叔将房子给我的堂兄结婚成家,后来堂兄一家又因为生意的关系去上海定居了,老屋托付给三叔三婶老两口照看。老屋隔壁的三叔家又新翻建了新房,老屋便没人住了,渐渐年久失修,便破败了。   我站在老屋门前,看看这孕育了我人生起初十年的曾经的家,我的快乐小窝,童年往事往事历历在目。这屋里曾经有我父亲爽朗的大笑,我的丫丫学语,母亲温柔的叮咛……,似乎这一切便象昨天发生一般,仍然在老屋内回荡不休。   九年了,我长高了,老屋却老了,小时候看老屋真高,那时候我家的屋子是周围最高的,我一直以我家屋最高而自豪,周围乡邻们也常对家里小孩说:“幺弟家的房子是最好的”,孩子们这时总是很羡慕。可是现在,在周围新建的楼房映衬下,它明显的老了、佝偻了。   小时候每年过年的时候,父亲都让我爬老屋高高的两扇大门,那代表我的个子会越来越高。我那时候经常梦想,我什么时候有这大门一般高就好了。可是现在我却发觉,它竟然是如此低矮,我进门的时候不得不稍微弯下腰,这样头才不会碰到门框。   我高了,老屋却老了,母亲也不在了,我不仅黯然泪下。   泪光朦胧中,转头发现了那一片绿色,那是我的万年青,九年了,它还是那么青翠、嫩绿,越发茂盛了。   我大了,叔叔婶婶们都老了,故乡的大姐也早生华发了,老屋老了,故乡也老了,可是万年青却还是那么年青。   一旁的三叔三婶陪我来到万年青前,三叔说:“你四叔当初把老屋转给我的时候,特别关照我照看这颗万年青。前些年建房的时候,我特别关照工人小心别毁了它,它还是长得这么好,前年,你堂姐小孩出生的时候,我也是从这颗万年青上分出一根移过去的呢!”   我静静的看着它,它也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在对我问好:“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站在这里悄悄的等你回来看看我呢!这些年,你没忘记我,我也没忘记你,我一直很终于职守,在代你看着你的家呢!”   很小的时候,父亲常常对我说过一句话:“衣胞之地啊!”   我那时候很小,不是很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深刻含义,现在随着年岁渐长却越来越理解了这句话的深刻,衣是生养我的母亲的胎衣,胞便是孕育我的温暖的怀抱。   为什么我总是忘不掉故乡的一草一木,或许便是我的衣胞被深埋在万年青下的缘故吧!为什么我的生命能经历这么多波折坎坷却长盛不衰,或许便是故乡万年青的殷殷庇护吧!   如果说那枚邮票是余光中的乡情纽带,那么万年青便是我的另一张乡情邮戳,被重重的加盖在我的记忆里,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的万年青也会老去、凋亡,但是这枚乡情邮戳却永不会磨灭、忘却。   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花朵其实就是植物的生殖器,我忽然突发奇想,其实,女人的生殖器也如花朵一般的层层叠叠,您如果细看,确实和花朵外观差不多的。   这样看来,其实每个人都是花下出生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用自己的花房精心孕育的。而每一个游子心中,故乡也是这样的一朵花——“万年青”,故乡情一万年都会长青常绿、生生不息。   我不知道这些年来,我的那棵万年青到底又被分离了多少棵给了其他新生的婴儿,继续伴随他们的童年一起茁壮成长。我的那棵万年青有一天终究会老去,但是显然,它的后代已经在故乡大地上四处散播、遍地开花了。   我的万年青,我的老朋友啊!何时能再见到你,亲手再为你擦拭一遍绿叶呢!
  乡愁\余光中   小时侯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呵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呵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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