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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那片黑土地

2020-10-16叙事散文紫丁香260

那片黑土地当我被快乐包围时,常常会忽略某种感受。当有一天突然离开了这个小村庄时,才发现原来我是如此深爱着这片黑土地,它就像一首美丽的诗,始终占据着我的心灵。父母祖籍山东,在贫困潦倒的六十年代,饥肠辘辘的父亲咬着牙,跺了一下脚,带着弱不禁风
那片黑土地   当我被快乐包围时,常常会忽略某种感受。当有一天突然离开了这个小村庄时,才发现原来我是如此深爱着这片黑土地,它就像一首美丽的诗,始终占据着我的心灵。   父母祖籍山东,在贫困潦倒的六十年代,饥肠辘辘的父亲咬着牙,跺了一下脚,带着弱不禁风的母亲和面黄肌瘦的哥哥、姐姐背井离乡,来到了黑龙江省。而我就是在这个松花江畔的一个小村庄—双河村出生了。    双河村   双河村因村东、西两头各有一条河而得名。那时的双河村满眼是低矮的茅草房,吃的是玉米面饼子,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白面馒头。父母在这片拥有着黑土地的异乡安家落户后,靠着邻里乡亲的接济,温饱得到了解决,全家人脸上渐渐有了红润。比起关里吃上顿没下顿,父母更多的是满足。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年幼的我丝毫没有注意这些,更不晓得大人们眼里的忧愁有多深,只知道这片黑土地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快乐,成为我尽情玩耍的后花园:夏天,挎着竹篮子结伴去挖野韭菜,采野果子,到河里游泳,看别人捉虾摸鱼。冬天,滑冰,坐爬犁在雪地上比赛。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在房檐上插上蒿草,挂上姐姐们亲手折叠的五颜六色的纸葫芦,当院中的那个高高的木杆上升起大红灯笼时,快乐更是成倍的疯长起来。   那时大姐在队里挣工分,到秋天收玉米的时候,我就远远地坐在门口等她,等得直到流口水。大姐收工回来,就会从两个带着套袖的胳膊里变魔术一般,一个个胖乎乎、黄橙橙的玉米娃娃跑出来,然后我迫不及待的抱着遮得严严实实的金娃娃们,跑到卖麻花处换回香喷喷的麻花,站在手握玉米面饼子的伙伴当中,大口咀嚼到盼望已久的麻花,对我是一种满足,抑或是一种自豪和荣耀。母亲生我的时候身体很弱,加上营养不良,我天生瘦瘦弱弱的样子遭人怜爱,再加上姊妹当中我排行老小,因而多了被宠爱的机会。记得有一次大姐背我去邻居家玩,邻居大婶给了一块刚刚煮熟的狗肉,大姐一点一点的撕扯下来,小心翼翼的喂给我吃,让我独享了这份美味,而两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姐姐却只能咽着唾沫,眼巴巴的望着这块肉被我一点点的吞掉。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童话里的小公主。   后来,公社取消了大锅饭的制度,实行“生产责任制”,包产到户。因为那里冬季时间长,一年一季庄稼,每户分得几十亩地,土壤是知恩图报的,只要你肯为它付出,它也会带着惊喜来敲你的门。多年来,那片黑土地用身躯滋养着庄稼,把丰腴给了这些子民们。大米饭和白面馍,已经不再是梦里的奢望,宽敞、明亮、结实的大砖房代替了低矮的草房。露天电影成为人们饭后的消遣,更惹得我们小孩子早早的搬了凳子去占位置。自行车、电视机等也陆续前来安营扎寨,丰富着人们的生活,充盈着村庄。唯独村里最穷的一户却又偏偏最懒,那人姓徐,夫妻俩真是般配,都跟懒有缘,做饭的时候,懒得出去拿引柴,就顺手从房檐上拽下几把茅草当引柴,等冬天来临时,他的家四处通风,冻得瑟瑟发抖。土豆刚刚种下去,就没有吃的了,于是就去刨,土豆都长出秧子了,他还在刨土豆吃,等别人家都收土豆时,他家的地里已经没有土豆了。无疑,贫穷与懒惰是孪生兄妹,休戚相关。    大河   村东头的这条河是松花江的支流,没有名字,我们就叫她“大河”。宽宽的河道,松软的沙滩,两岸翠绿的野草中常常有不知名的野花开放,不知名的野果惹得小孩子们垂涎欲滴、流连忘返。也常常让我们乐不思蜀,甚至旷课逃学,足见这天造地设、鬼斧神工的神奇魅力。河水清澈见底,鱼儿成群结队的四处游动,色彩斑斓的石子,细细的沙土,勾勒出一幅让人心旷神怡的天然美景。河上有一条船,两岸的沙滩深处架有结实的桩子,拴着一条钢筋绳索,随时可以摆渡。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与那条河、那片沙滩结下了不解之缘。还因为这条河是由村庄通往城里的必经之处,大人们常常是带了自家攒了多日的鸡蛋、鸭蛋或鹅蛋进城去卖,换回来生活用品,若是卖个好价钱,还会给孩子扯上几块花布,买上几块饼干、糖果什么的。总之,在小孩子的眼里,大人们远远的从城里回来,一定会有惊喜带回来。   记得有一次,我和伙伴们一起来到这条河游泳。当时我还处在学游泳的初级阶段,所以不敢往深处去,就一个人在浅水区扑腾,也偶尔会喝上几口松花江的水,扑腾累了,就躺在沙滩上,一边捧起沙子往身上撒,一边看着伙伴们在水里玩耍、嬉戏。太阳晒过的细沙暖暖的很舒服,仿佛盖了一层暖融融的毛毯。无意中我瞥见远处一个西瓜状的东西在水里浮上浮下时,我的惊叫引起伙伴们的注意,于是当中年龄大一点,水性最好的几个游了过去,游近一看,原来是一个伙伴离群游到深水区的沼泽里了,于是把她从危险中救了出来,想想那时多亏我不会游泳,才注意到她,也算是我救了她一条命。    华山   那山叫华山。从村头向四周望去,绵延起伏的山峦尽收眼底,大人说山里有狼,会吃掉小孩。所以一直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好去揭开华山的神秘面纱。直到回山东老家之前的那一天,我依然没有来得及长成大人,所以也就错过了与华山亲密接触的机会。华山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朦胧的,神奇的。每年的七八月份,村里便有人组织马车进山,去采蘑菇、黄花菜、野葡萄等天然的野菜和果子,甚至偶尔会有更大的惊喜,挖到人参。采回来的蘑菇、黄花进行晾晒,然后收藏起来,过年的时候拿出来吃,或者打包寄给远方的亲戚,寄去一份亲情和喜悦。人参多半是要卖个大价钱来用到刀刃上的。因为北方的冬天漫长而寒冷,那里的大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饮酒取暖,因而也就练就了大碗喝酒,大腕吃菜的豪爽性格。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已过天命之年的父母亲时时带着感伤说出“落叶归根”的话语。于是有一天,还在梦中追蝴蝶的我被母亲唤醒,一起被唤醒的还有两个姐姐,坐上马车披星戴月赶往城里坐火车回山东老家。   离开双河村已有二十余载,也许是因为大姐至今仍然生活在那儿,有亲情的链接和招引,梦里仍多次出现关于双河村的美丽画面。每次想起双河村,总有浓浓的情意割舍不断。虽然那里称不上是我的家乡,或许仅仅是我一生当中的一个客栈,但我知道,双河村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扎下根,那片黑土地日日夜夜守护着他的子民们,默默的注视着一代又一代的繁衍、变迁,也曾经目睹过我的出生,呵护我十二载,至今魂牵梦绕着我,我也依然深爱着那片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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