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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童年的病程

2020-10-15抒情散文杜永生
童年的病程文/杜永生前几天,我和母亲去马鞍山的妹妹家住了几天。我是接我女儿,母亲是看她女儿。住在妹妹家的几天里,虽然空调开着,但我还是觉得热,好在都是家人,索性就光着膀子晃来晃去。有天晚上因喝了不少酒,本来平日不太显眼的前胸后背的白斑点在酒
            童年的病程             文/杜永生   前几天,我和母亲去马鞍山的妹妹家住了几天。我是接我女儿,母亲是看她女儿。   住在妹妹家的几天里,虽然空调开着,但我还是觉得热,好在都是家人,索性就光着膀子晃来晃去。有天晚上因喝了不少酒,本来平日不太显眼的前胸后背的白斑点在酒精的刺激下就有些醒目。于是,妹妹如发现了新大陆般非得问我那些斑点是怎么形成的,我虽知道,但是是从母亲的口中知道的。对于回忆过去,在母亲面前,我还没有资格,尽管那个过去是关于我的,所以,只好请母亲打开话匣子。   母亲说呀说呀说了很长时间,从晚上九点多一直说到夜里十二点,其中的有些细节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虽然,我听母亲说过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许多病痛,可大多在我不记事时,就像这前胸后背的白斑点。   我出生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母亲生我时大出血,险些没了性命。我呢,刚落地时很小巧、很羸弱。因母亲还在生死边缘徘徊,所以无人顾及我的冷饿,任由我扯着并不响亮的喉咙嚎啕大哭。后来,是那时只有16岁多点的叔叔将身上还血迹斑斑的我抱起来,解开衣襟,把我搂在怀里。从那一刻起,我和叔叔的温暖就息息相通,直到现在。当时,如果不是叔叔把我这个“小可怜儿”搂紧,而是也如爷爷奶奶父亲都半步也不肯挪地只一心守着母亲,也许,母亲的转危为安,就是我的转安为危。   从出生的环境的不幸,到后来的营养缺乏,似乎注定小时候的我身体是要经历数次疾病的折磨和考验的。当然,这也是我们那个年代出生在农村的孩子都难以逃脱的命运。一周多点的时候,我突然持续高烧不退,家人往我嘴里不知道灌进去了多少苦药水,医生在我的屁股上也不知道扎了多少退热针,可都无济于事。我的小脸一直被体内的高热映烧得通红。尽管每天给我吃药打针,可医生并不知道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也就谈不到对症下药,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这样持续了三天,这三天母亲哭哑了嗓子,父亲也只剩了叹息。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我的前胸后背开始出现红色的疹子,分布密集而且个头越来越大,就像浑身起了水疱一样。那一定是又疼又痒的,我用小手使劲地连抓带挠,被抓挠破的水疱浸着血水。后来,我没了力气再哭闹,也没有力气再抓挠,整个人都蔫头耸脑,仿佛生命的迹象渐进地处于消失中。就在这个时候,村里有个受人尊敬的陈老太从她女儿家回来了,她的回来也注定把我从地狱的门边也带了回来。当时,她来到我的面前,看看这些红色的疹子,就说,这孩子得了“风疹”,得赶紧把这些疹子烧掉。她说的烧掉确实把母亲和家人吓的不轻,可是,对于我当时的样子似乎也就只有“死马当活马医”。陈老太吩咐奶奶准备好一小碗麻油,而后,她找来一个镊子、一些粗线,实际上是纳鞋底用的粗线,把这些粗线剪成均匀的一段段并浸泡在麻油中。她用镊子镊住粗线段,点燃后,就直接按向疹子,随着轻微的一声“吧嗒”疹子就像被“炸”开来似的,溢出点点的血水。就这样,她整整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我前胸与后背上的所有疹子都烧完。等烧完了,我也像个血人了。不过,据母亲说,陈老太刚把那些疹子烧完,我就来了精气神,从第二天,那些创面也渐渐收拢,结痂,然后脱落,只是留下了永久的痕。   后来我渐渐长大,渐大的过程也是被一次次疾病折磨的过程。   打摆子(疟疾),这是夏天经常患的也是我们那帮子同龄人经常得的病。病因很简单,就是持续发烧,然后怕冷,特别是怕冷的时候,就是周身裹着几床棉被也还是冷,即使炎热的夏天里也要裹着棉被出去“晒太阳”。打摆子一般是下午发烧,几近规律。每当吃过午饭,母亲发觉我打蔫儿,就知道我又要打摆子了。这个病来得相当快,不大会工夫,先是浑身起热发烫,继而怕冷哆嗦,头疼欲裂,身体恍惚,目光涣散。没上学前,一旦遇到这样的情况,母亲都会及时地给我服用一种药。这种白色的药片很小,但极苦,实在难以下咽,经常是吃了吐,吐了吃,不过,最终还是被我咽了下去。后来,药片已不太管用,就打针,青霉素针,这种药液推进很慢,也是个疼痛的过程,可每次都是咬牙坚持,不哭一声。上学后,虽然家离学校就500多米远,再打摆子时,我也没请假过,高烧烧得眼睛睁不开也咬牙忍着。记得有次因为严重高烧还抽过筋,当时真吓坏了老师和同学。好在,我十岁一过,就再也没有打过摆子。   7岁时,我的右手臂的内侧起了个大脓包,非得手术不行,当时可是乡医院的“老顾仙”医生亲自主刀的。那天,非常寒冷,手术后,我是被父亲抱着回家的。当时,家里还很穷,住在土坯草房里。天将晚时,下起了鹅毛大雪,我还是乘父母不留意,忘了自己是刚刚做过手术,却跑到公场上和小伙伴们一通疯玩。母亲知道后急着追过来,心疼的要命,可我还是很执拗地不肯回家。及至半夜,麻醉劲儿一过,疼得我在炕上“烙饼”。虽然我并没有真正养过一天病,但伤口依然愈合得很好。   别看我从小又瘦又小,可蛔虫却没嫌弃我,照样跑到我的肚里安了家,把我本来就不够的营养又霸去了多一半,可想而知,我会是多么的面黄肌瘦。后来,母亲终于从我的腊黄且虫斑迭显的脸上找到了我光吃不长的答案,遂买了当时普遍使用的打蛔虫的药——宝塔糖。宝塔糖的形状像宝塔,五颜六色,味甜。吃了宝塔糖后,我就开始面露润色,可红润色还没饱满,就又开始了下一轮的面黄肌瘦,然后,就又是吃宝塔糖。其实,宝塔糖治的是标,本在于不卫生,不卫生在于渴了捧起河水就喝,在于饿了抓起冷(馊)饭就吃,在于馋了逮着瓜果往身上擦擦在手上抹抹就啃就嚼。   后来,我终于长大了,且有让那些就是看着我长大的人说都不相信的健康。常听大人们说,小时候经常生病,长大了就一定结实,我就是这样。   那晚很静,很亮,虽然身在楼房内的我们并没有看见月亮,但我相信,月亮就在窗外,它也在听母亲讲那些过去的事情。(全文2279个字,于08年8月20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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