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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野豆荚的微笑

2020-10-10抒情散文若荷
野豆荚的微笑若荷园边的沟坎上,有一丛丛的豆荚秧,秧上缀着花,一串一串。花很美,是不常见的淡紫色,清新,高贵,像是飞倦了的小夹蝶,齐头并肩在一穗花枝上,正歇着。或者睡着了,偶尔在草丛里打个盹,却不期然的遇到了陌生人,于是惊慌慌睁开了眼睛,紧张
        
          野豆荚的微笑                       若荷            
  园边的沟坎上,有一丛丛的豆荚秧,秧上缀着花,一串一串。花很美,是不常见的淡紫色,清新,高贵,像是飞倦了的小夹蝶,齐头并肩在一穗花枝上,正歇着。或者睡着了,偶尔在草丛里打个盹,却不期然的遇到了陌生人,于是惊慌慌睁开了眼睛,紧张得欲飞,却不料骇直了双足双腿,找不回舞动的气力。   山温水软,阳光和煦,豆秧的长势很好,它的藤蔓之上,还结有一串串果实——豆荚。花开过后,剥离了干枯的蝶翼,豆夹替代了淡紫的花穗,由胚胎长到体态饱满。这个过程很像是一个生命孕育,花是豆荚的母亲,豆夹是花的孩子。成熟后的豆夹剥开来,扁圆的身体是绿的,每个豆粒上面都有一道黑色的口子,是一群睡在梦里的孩子,于是我叫它们“野豆荚”。旁边的朋友纠正说,那豆荚并非是“野豆荚”,那是可以做菜吃的真豆荚啊,野豆荚却不好吃。   我何尝不知豆荚是一道美味呢?顷刻,就似有一缕菜香拂过。豆荚易活,晚春播种,夏天拖秧开花,花蒂落去,结有一根根的豆荚。那花有白色,有淡紫色,成熟的豆荚是粉里带紫的颜色,这便是人们一日三餐享用的豆荚了。豆荚要长到一定的程度摘取,胖胖的豆粒,一粒粒藏在肉乎乎的荚里。摘来切段,在锅里放油炸了葱花熬煮,熟后卷到煎饼里,就着大葱、甜酱,是沂蒙山区一道特色菜肴,软绵绵,喷喷香。   想起一个传说,还是在七十年代的乡下,一位女学生从城里来到乡村,当知青,因为有文化,队里安排她做了唯一的一名小学教师,教着不同年龄两个班的课。后来,她被当地一位青年相中,俩人悄悄恋爱了。转年的秋天,两人到乡里打了结婚证,在没有酒席的简陋小屋里举行了婚礼,从此她和他,一个教书,一个务农,其乐融融。   然而好景不长,他在一次整治河床的工地上爆破失误,当场身亡。丈夫的意外去世,给她很大的打击,一度大病不起,多亏邻家嫂的照顾,从此与三岁的女儿相依。女儿长得花一样好看,只是贫困的乡下,没有供给她们更多营养的物品,她一身的疾病,女儿的小脸清瘦,娘俩如同经霜的黄花,弱不禁风。   乡亲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看看空荡荡的粮仓,也只能焦急,举手无措。然而,就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春天,座落在山上的校园的周边沟坎里,生长出了一丛丛的豆荚。那豆荚和田园里的豆荚模样相同,却是无人管理也无主采摘的,豆荚成熟的时候,她让女儿采摘一些回家,洗净储存,在没有粮吃的日子里,拌一点盐,煮来当饭。   年复一年,豆荚就这样生长,她就这样安心地教着自己的课,度过乡下漫长的时光。直到高考恢复,她考上大学,带着女儿离开那个可亲可敬的村庄。多少年过去了,她已大学毕业在一高校教书,她的学生也桃李遍天下。从小学到大学,从农村到省城,当年的乡村,却自此开始了魂牵梦萦。于是有一天,乡村蜿蜒的小路上,又出现了她的身影。   在当年的旧学校,如今是希望小学的新校区,周边的地坎上,她却再也没有找到记忆犹新的野豆荚。她不知道,野豆荚是从她进省城的那一年,生长得最为茂盛,然而终究无人摘取,苍老四季,从此杳无踪迹。风在吹,泪,流下来。多少年的疑惑,她终于明白。   野豆荚还是有的,在我的老家山上,偶尔能看到一株或多株野豆荚,但我不能确定,它们能够像豆荚一样可以当粮,可以做菜,满足人类的口腹之欲。我在网上查有关野豆荚的资料,找到一张野豆荚的彩色照片,却没有找到关于野豆荚的具实资料。但,我敢确定的是,没有播种,“野豆荚”根本不会随意生长。在所有的植物里,豆荚的生命力有目共睹,不用浇水,不用施肥,旱涝对它都安然无欺。   “摘着吃吧,那可是自生自长的野豆荚啊。”不然,生活在那个大集体年月,所有粮米都要充公的日子里,哪里有可以采摘的豆荚呢?用正常的思绪推理,那也许是她的邻居,或者是更多疼惜她的人,在春草盈绿的时节,将田园里的豆荚种在女教师的房前屋后,并且默默地等待豆荚的长大。我仿佛看到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他们把豆荚种下,悄悄地期待,期待一位贫病的女教师前来摘取。那豆荚的身上,分明有一个“爱”字写在上面,却在许多年里,不为人知。   小时读安徒生的童话,在他的故事里,塑造了一棵美丽的豌豆,枝繁叶茂,在温暖的阳光里,盛开着粉红色的豌豆花,这是上帝为一位生病女孩送来的一位善良的安琪儿。女孩每日面对着她,轻轻吻她柔嫩的叶子,花开的时候,觉得简直像一个节日。女孩是在豌豆的花开里,焕发出生命的活力,病一天天好了起来。他在手记中写道:“这个故事来自我儿时的回忆,那时我有一个小木盒,里面盛了一点土,我种了一根葱和一粒豆。这就是我的开满了花的花园。”   花离不开秧苗,秧苗离不开泥土,泥土来自土地,于是土地得到人们的崇拜。土地大概和上帝有关联,或者它们本来就有一条相同的心,不用上帝安排,也能让一棵植物在毫无管理的情况下生长、开花并结出丰硕的果实。果实由人类种植,果实的生长,是因为有一群劳动的人们。我崇敬这样的人们,他们不是上帝也不是安琪儿,但他们有一颗善良的心,在你需要的情况下毫无张扬,没有任何想要回报的示意,悄悄地拿出最为珍贵的赠予,并在上面写满了爱。爱是天使的微笑,纯洁而甜美,善良则是他们质朴的胸怀,温情而坚实。   真的想种一棵豆,让它开花,结出美丽的豆荚花,然后告诉前来欣赏它的人们,知道吗?那是乡下最为朴实的植物,无须刻意让它们生长,它们也能够开花结籽。因为每一棵秧下,都施了一种叫作“爱”的养分,每朵花上,都浸润着一份美好的心意。
2008-10-23 11:27 [ 本帖最后由 若荷 于 2008-10-31 14: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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