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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寻香木莲宝台山

2020-12-14抒情散文张卫平

寻香木莲宝台山明朝的春天,似乎永远都象记忆一样干燥;而在晚明的同样季节,那位纵情山水的浙江文人徐霞客,却在滇西的群山间享受到了阳光的明媚以及山林的翠绿。准确地说,是在那个有趣而无味的皇帝崇祯在位12年的晚春。这时的中原大地,已散发着浓厚的
寻香木莲宝台山   明朝的春天,似乎永远都象记忆一样干燥;而在晚明的同样季节,那位纵情山水的浙江文人徐霞客,却在滇西的群山间享受到了阳光的明媚以及山林的翠绿。   准确地说,是在那个有趣而无味的皇帝崇祯在位12年的晚春。这时的中原大地,已散发着浓厚的一个王朝末代的陈腐气息,而对于稍显疲惫的散人徐宏祖来说,一切仍然还是清新的。他刚刚离开那座纳西古国的雪山不久,心中充满了对土司府中尚存的礼仪的赞叹;当然,他的口中还留有感通绿茶的余香,那是另一座雪山下的味道。就是在这晚春的某一天,这位纤弱的浙江文人怀着难以割舍的心情离开了曾两度逗留的大理古城。他将目光投向被人称为更加蛮荒的南面,一路逶迤而下,终于来到了四野葱绿、古木参天、仍属于大理府治下的永平宝台山。那是宝台山佛法正隆的年代,以拥有36间僧房的金光寺为中心的九庵十八寺构成的庙群之上香烟袅袅,暮鼓晨钟间禅意正浓,使人顿有妙香佛国之觉。徐霞客自然投宿其间,并迫不及待地徜徉于山林之中。青山碧翠如幛,缤纷的杜鹃花瓣落满山道,火红的山茶点点倒映入山泉清溪,不知名的鸟从高空投下清脆的鸣叫。于是,这位不懈的跋涉者,耳目皆为之新爽起来。
  古木参天,奇花盛开,如此的幽静禅境和满目的喧闹,给徐霞客当然留下了不无深刻的印象。然而在宝台山众多的花木中,徐霞客唯一记下的是:“其上(宝台山)多木莲花,树极高大,花开如莲,有黄白紫诸色,瓣凡二十片;每二月则未叶而花,三月则花落而叶生矣。”   如此说来,徐霞客实是没有见到这让人羡艳的木莲花,因为这段文字是出在《徐霞客游记》滇游记行之八的三月二十七日的记录。   我们现在已无法得知,当年徐霞客自北向的丽江府至洱海源头时,是否可见苍山十九峰龙首之马龙峰下,曾经的一林如此的木莲还鲜艳么?从日子来看,宏祖过此地时,正逢木莲花季。今天,上关花、下关风、苍山雪、洱海月这大理绝美的四景,后三景仍然清丽如往,只有上关之花,早已容颜不在,芳影难寻,成为神奇、美丽、丰富的大理的千古缺憾。莫非在那个晚明的春天,徐霞客得到的就只是一个艳丽的传说,不然的话,为何当他数日之后在宝台的幽林之间见到这 鲜活的上关花——木莲花时,疲惫的他,字里行间竟是充溢不尽的惊喜。而如此的感受与震撼,在另一个春天的我们身上,也丝毫无法减弱。   时间象一本书一样翻过了六个甲子,现在已经是三百六十年后了;三百六十年中,宝台山的木莲花并未因与徐霞客的使之交臂而不再绚烂,反而以其高远的浮华而引来众多名人雅士的探访寻奇。谪贬滇西遂放浪山水的四川状元杨升庵、复明失败云游南滇隐身佛堂的一代名僧担当、汉学造诣极深的白族进士李元阳等一时名流皆次第或相邀相偕登临宝台之上,绝人寰而饮净气,并在淡淡的佛烟清香中,为这高大树上的莲花写就了由衷的赞叹。   的确,乔木树梢顶端的朵朵硕大莲花,本身已构成了述说不尽的传奇,并理该成为诗歌和美文的抒发的绝好对象。   于是在三百六十年后的早春——比徐霞客要早好几个节令——作为后来寻迹者的我们,在密林穿行和仰面看莲之时,也就在勃勃生长的自然的花木之上,又觉到了这份人文的暗香。林中花下,我不禁回想起磨挲那一厚摞线装书的感觉与当时所产生的幻想,那是美好的,和现在一样美好,并且陶醉。自然与人文交织的盈盈之意,是我们从数百里之外浴着高原同样妩媚柔软的春日阳光进入仍然绵延高峻的宝台山浓密原始森林、并为斑斑光影涂抹的所有向往。   感谢所有的春天都是相似的,无论是已成为历史的记录,还是春天必将仍要到来的未来。我们首先见到的金光寺虽然已经破败萧条,但残墙空殿还是无法阻止一山山的林木照旧繁茂青翠,一路上,杜鹃仍然色彩斑斓、驳杂惊目,而大大小小的茶花,依旧略带伤感地为清澈见底的流水浮满千万点落英。   现在想来,那仍然是一个历经艰辛而又充满喜悦的寻找过程。虽然木莲的暗香已被我们早早嗅到,但其身影的找寻是极为不易的。高大挺拔的木莲树,在葱郁的宝台林木中有它隐密的藏身之所,不让我们找寻的脚步只是在山中轻轻地写下寥寥数笔。木莲,这第四季冰川孑留下的高大乔木,还让我们想到了它那已经并不多见的同类:冷杉、银杏……它们同样的高大、珍贵、稀少,并成为我们心中无数的希冀和向往。   跌入山谷,而后又翻越记不清是几个山峰,浓密的林间象是突然扯开了一条缝隙,第一簇木莲花的水红火苗样打入我们的眼中,在遥远而翠绿的另一面坡上隐现出来,恍恍惚惚、似真似幻,让人不可触摸与近睹,仿佛它们仍然只是从那本厚厚的游记中绽放出来,仍然隔着数个世纪……   当我们终于越过树林浓密的峰顶,下到清凉的峰谷,驻足于高大挺拔的木莲树下时,需仰视方可见的树上莲花便再真实不过地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数十株树冠上的千百朵莲花艳丽得使我们不由自主地向上伸出手去,伸向那个不可企及的高度与色彩,长时间在林中跋涉的闷热与疲劳在花影的辉映下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置身于刚才路过的清溪中凉爽的水中。   幽香、淡雅;清秀、端庄;神圣、洁净。如此的感觉,使所有这高山木莲的观赏者都一时变做了孩童。我们是如此,徐霞客、李元阳、担当以及杨升庵,想必当年也曾这样。   真的,在几十米高的树冠上,竟没有一片绿叶,尽是一朵朵硕大无比的莲花在尽情地燃烧着,在树下低处近乎目瞪口呆的我们,不是孩童,又会是什么呢?   青翠碧绿的山,现在仍然还不难找到;但被树上的莲花点化,我们只能将它叫做造化与缘分。我们眼前的春天一时就流动起来。因这木莲,是我想起了那位才情四溢的担当大师的一句偈语:一笑皆春。   当年佛祖释迦验证众弟子的修行,迦叶以拈花一笑而得以首肯。那迦叶尊者拈的花,想必会是这样的木莲。而这宝台山下的确人也曾对我说过,见到盛开的木莲,的确是一种佛缘。因为就连他们,也很少有人知道木莲树的确切位置,而且木莲也不是每年都处
处开花的。   那个三百六十年前的晚春两年后的崇祯十四年,徐霞客病故于故乡浙江海宁,我想那时,宏祖先生的一缕魂魄,也曾从万里外幽幽而来,绽放成了这宝台高枝上的一朵水红的木莲。 (通讯:671000  云南省大理州广播电视网络信息传输中心  作者:张卫平E-MAIL:zhangweiping123@sohu.com;           电话:0872-2236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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