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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过年好!

2020-10-04叙事散文芳香碧丝草
一梦醒来,满大街的人,穿红着绿,三五人一组,七八人一群,一张张笑脸,一团团的喜气,见人就问一声:过年好!你瞧,东边来了一大帮子人,孩子们在前边开道,大人们在后边说说笑笑。几个调皮的男孩不住地从衣兜里掏出甩鞭,手随意地画一道弧线,那小鞭就“啪
  一梦醒来,满大街的人,穿红着绿,三五人一组,七八人一群,一张张笑脸,一团团的喜气,见人就问一声:过年好!


  你瞧,东边来了一大帮子人,孩子们在前边开道,大人们在后边说说笑笑。几个调皮的男孩不住地从衣兜里掏出甩鞭,手随意地画一道弧线,那小鞭就“啪啪”地连响,别看小鞭不大,那声音却清脆响亮,吓的小女孩们连连捂着耳朵往后跑,边跑边喊:坏哥哥。大人们见此情景就吆喝两声:别吓妹妹。可男孩照样甩,而且越甩越带劲,女孩照样嘴里骂着坏哥哥。虽然被骂,可男孩个个咧着嘴,好像这骂里带着蜜,甜甜的。女孩嘴里虽然骂着坏哥哥,可偏偏喜欢跟在坏哥哥的屁股后边,等小鞭“噼里啪啦”又响起,她们又捂着耳朵跑开,可响声一过,个个又不自觉地跟了上来。看着被吓跑的女孩,男孩有一种成就感,象一个个小英雄,得意地笑着。


  过年好呀!


  一声声过年好,响彻大街小巷,整个村庄的上空弥漫着温馨祥和,张张笑脸洋溢着幸福。往日的恩恩怨怨,不周不齐,此刻被一声声过年好早已驱的无影无踪。


  快看,张三从南而来,李四由北而过,两人虽然一个住在村南,一个住在村北,可两家的地紧挨着,去年春天还为耕地大吵了一场呢。李四说张三多耕了他一厘地,张三说这厘地本来就是他家的,是李四去年耕地时多耕过去的,今天他只是把属于自己的那厘地耕了回来。为了这一厘地,两家人吵了一整天,也没吵出个理非。有人提议说让大队出人重量一次不就得了,可这能量得出吗?谁家的地那么标准呀?多数人家都多出一两厘,有的户能多出半亩。就为这,两家人再也没打过腔,春耕秋收,各忙各的。今天,两个冤家竟然在新年后的第一天,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相遇了。离擦身还有几步之遥,只见李四低下头对儿子说着什么,张三也在跟女儿嘀咕着啥。几乎是在同时,李四的儿子,张三的女儿,经过商量似地朝着对方甜甜地喊道:“叔叔过年好。”


  “过年好!三哥。”李四笑呵呵地朝张三打着招呼。


  “过年好!四弟。”张三满脸欢喜地回敬着李四。


  过年好!随着一声声过年好,一户户贴着大红对联的门被推开,一张张喜庆的脸进了院,进了家。 “爷爷,给你和奶奶磕个头了。”说着话,一条条汉子跪下身,跪在了挂着祖父祖母的祖子前。农村拜年不光要拜活人,死人也要拜。死去的亲人都在祖子上。什么是祖子?就是一张大大的纸画,把死去的人的名字按照顺序填写在上面,祖子上的名字是从列祖列宗那代就有,一直到节前去世的人。一般来说,家里有长辈的就由长辈贡献着祖子,没有长辈的就由长子贡献着。年三十的傍晚,家里的男人们手拿用三色纸裁剪的吊子去坟地把死去的灵魂迎回家,然后就由婆娘们象供灵桌一样把祖子前的桌子摆弄好。要拜三生,生鱼,生鸡,生猪头,后边还要摆上许多小碗,碗里都盛着米干饭,饭上插着筷子。还要摆上两盘子馍馍,糖,水果,烟酒等之类。男人把亲人的灵魂请回家后,就开始忙活着烧纸,烧香,磕头,只要是男人,都要磕。磕完了祖宗,再去门口磕,我不知他们这磕得啥头,磕完门口又磕天老爷爷的,哦,看着我晕头转向,不过真是好玩。我喜欢看他们撅着腚磕头的样子,特滑稽,尤其是儿子和侄子,那年他们竟然躲在大人们的屁股后边用砖头代替自己的头,“啪啪”对着地砸了两下子,哈哈,竟然把大伯哥他们给骗了,直起身来对两个小家伙心疼地说:“磕得那么响做啥?小心磕破头。”我们几个妇女看在眼里笑在嘴上。那年儿子和侄子也没见有个病呀灾呀的,看来呀,人间真的没有神这一说。


  初一拜年,只要进入挂着祖子的人家,先要给死去的人磕个头,以表对死去的人的尊敬(当然指的是男人,女人不磕头),如果主人的年岁较大,懂礼貌的人也会给她们一起磕个,以祝他们长命百岁。在给列祖列宗磕完头后,借机喊一声“伯伯”或“爷爷”等“给您老磕个头了”。这时你就会看到一张张老脸开了花,花里流出了蜜,男主人擎着烟哈哈地笑着说声:“抽支烟,抽支烟。”女主人捧着糖盒说:“吃块糖,吃块糖。”


  过年好!

  年轻的小媳妇穿着新衣,结着伴,拜完了自己家下,拜庄邻,拜完了庄邻拜姐妹,哈哈,真是喜庆。


  过年好!


  到了商店,服务员见了人第一句话也是:过年好!顾客们也礼貌地回敬一句:过年好!


  过年好!

  单位上班的第一天,同事见了面第一句话还是:过年好!


  过年好!


  不认识的两个人只要在同一场合遇见了,一准一句:过年好!


  过年好!好的一派新气象,好的满街的花开,好的一团和气,过年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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