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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荷包蛋

2020-10-04叙事散文风向北
小时候快过生日时,我就故意问老娘自己是啥时出生的,老娘也故意一拍额头笑着说,哎呀,我还真不晓得呢,你是我和你爸在桥洞里捡回家的。这时,哥哥姐姐一齐凑上来一唱一和,我信以为真地大哭起来。这下倒好,荷包蛋没捞着,把自己给撂出去了,能不哭吗?真的
  小时候快过生日时,我就故意问老娘自己是啥时出生的,老娘也故意一拍额头笑着说,哎呀,我还真不晓得呢,你是我和你爸在桥洞里捡回家的。这时,哥哥姐姐一齐凑上来一唱一和,我信以为真地大哭起来。这下倒好,荷包蛋没捞着,把自己给撂出去了,能不哭吗?   真的到了生日那天,正是家家放鞭炮过小年的日子,老娘一边在灶台上忙烧炒,一边不忘给我煮几个荷包蛋。我双手捧着碗,小心翼翼地走到小桌边上,坐下去,低头喝一口糖水,再用汤匙挑起一个鸡蛋,鼓着腮帮吹凉了它,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仿佛不是在吃鸡蛋,而是在举行一个神圣无比的成长仪式。   哥哥、姐姐倘若此时在这儿徘徊,老娘定是要打发了他们说,明年到你们生日的时候再打给你们吃,别在这儿眼馋了啊。是的,那年月,最好的生日礼物仅仅如此了,且见者无份。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兄妹几个谁也不再稀罕荷包蛋了。每当生日那天,老娘照例问我们要吃煎还是煮鸡蛋时,我们都摇头说不吃。她不知道生日蛋糕的诱惑,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家里母鸡下的鸡蛋,却不敢吱声。   工作后,没有在家里过过生日了。往往是一帮同事旧友凑在一起,订个大蛋糕,设个小饭局,逍遥地推杯换盏,然后,借着几分酒意,把蛋糕上的奶油胡乱地往对方鼻子脸上涂抹着糟蹋,却曰“happy”!   结婚后,生日就在小家里过,两口子烧几个菜,给某人斟杯小酒,自己倒杯饮料,没有冗余的祝词,仅仅柔柔地对视,轻轻地碰一下小杯,祝福已溢满小屋。   如此这番已很多年没有在老娘身边过过生日了,直到昨天上午,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老娘跑到房间问我吃煎鸡蛋还是荷包蛋,这才想起,廿四正是自己的生日。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出息,老娘这一问,直感觉鼻子一酸眼窝有点热,我赶紧背过身去,用尽轻松的语气笑着对老娘说,还当我是小孩子呢?那就荷包蛋吧!   当我到厨房时,荷包蛋已煮好放在桌子上,一股股热气正在升腾,不用老娘叫,我已坐下去。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老娘煮的荷包蛋了,这味依然和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只是眼前的娘却真的是老了。   以前在学校时发表的习作拿给她看时,她随手张开报纸找到我的名字就看起来,而今,我把那张印有拙作《老娘的唠叨》的《池州日报》在桌上铺开给她看时,她怎么也找不到我给她说的“风向北”,我拿来老花镜,她架在鼻梁上用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移动地读着,我看她那样子有点滑稽,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自己在一天一天地成熟,老娘却在我的成熟里日渐老去。我在想,以后只要到了自己的生日,我还要跑回娘家去,让老娘还给我煮几个荷包蛋,然后,坐在我身边笑呵呵地看着我把它们消灭掉,最大的福祉莫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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