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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山坳里的相思树

2020-10-01叙事散文啸寒
山那边的晚霞羞红着笑脸,把太阳搂进了怀里,夜色轻轻的落下了帷幕,山花闭上了眼睛,百灵鸟也不再出声,那郁郁葱葱的相思树在晚风中紧紧相拥,枝叶婆娑,相爱相亲。小玉站在树下还在瞭望,她惆怅百结,思绪万千,心揉碎,泪流干,柔肠寸断。唉……一走就是二

山那边的晚霞羞红着笑脸,把太阳搂进了怀里,夜色轻轻的落下了帷幕,山花闭上了眼睛,百灵鸟也不再出声,那郁郁葱葱的相思树在晚风中紧紧相拥,枝叶婆娑,相爱相亲。

小玉站在树下还在瞭望,她惆怅百结,思绪万千,心揉碎,泪流干,柔肠寸断。唉……一走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她天天来这树下苦苦的等啊,苦苦的盼,可是,只见日出日落,山青水绿日复日,劲草衰杨年复年,鸿雁霜秋知南北,却不见有雁字还……

当年她师范毕业分配到这里做了一名山村女教师,邱杨高中毕业回乡参加劳动,共同的志向使他们走在了一起,他们没有城里青年男女的月柳花下的浪漫,没有城里青年男女的卿卿我我,工作之余,小玉帮邱杨铲地种菜,栽树种花,帮他研究农业科学技术,研究土壤,改良种植技术,培养适合当地高寒土质贫瘠的高产抗旱耐低温早熟的良种。艰苦的特殊环境和长期的配合工作,使他们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友情和爱情。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们拥着纯洁崇高的爱情来到这个山坳,两个人共同挖一个深深的土坑栽下了这两棵连理相思树。两树同根共死生,天荒地老结鸿蒙,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冷暖人间并蒂真情。

邱杨担任了大队党支部书记,他夜以继日辛勤躬耕,为改变山村贫困面貌奔波操劳。

一日,县里组织全公社领导去南方考察学习村屯建设,邱杨告别了新婚的妻子小玉,怀着满腹豪情壮志踏上了考察的路途,临行前,两个人手拉手来到了山坳的相思树下,邱杨紧紧地把小玉搂在怀里,轻轻地说,别想我,很快就回来。

小玉却觉得生离死别一样的伤情,她哭了,那泪水滴滴的流进相思树下的黑土,两棵树不可以分开的,你这一走,这一棵树该怎么度过这漫长的日日夜夜?她说不下去了,推开了邱杨说你走吧。背转身去紧紧地搂住那株相思树哭泣起来。

相思树的山坳正好面对走出大山的小路,小玉站在那里遥望着自己心爱的人姗姗而去。

从此,小玉天天来到相思树下除草浇水,遥望通往大山之外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她多么希望有一天心爱的人邱杨突然出现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朝他飞奔而来,可是,爱人邱杨却再也没有踏上这条让他牵肠挂肚的崎岖山路,他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是一个斜阳正好的下午,她一个人来到了相思树下,远远看见大山那边飘来了几个人影,影影绰绰看清原来是公社的王主任,这时他们也看见了站在相思树下的小玉,便直接朝这边走来。

小玉老师你好,王主任伸出肥胖的大手问好小玉。

小玉急忙回敬说:你好王主任,我家邱杨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王主任有些语塞,忙遮掩说:在这里站着干什么怪冷的,回家吧。

小玉不好再说什么,回身带着大家走回自家空落落的小院,就在院里放上桌凳,小玉忙沏茶倒水招待大家。这时王主任说了:小玉老师,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姑娘,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家邱杨失踪了。那天我们考察结束,放一天假让大家自由活动,要回家了,买点东西什么的,可是他出去以后就再也没回来。我们利用广播电视发寻人启事,到公安局报案,都没找到他。他就这么一个人消声诺迹了。

小玉认真的听着,她觉得头有些晕,然后嗡嗡的响,天地跟着旋转起来,她晕了过去。她醒来以后开始了漫长的寻夫之路,她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无论天涯海角。可是,她踏遍鉄鞋无觅处,走遍了天南海北,没有找到她心爱的邱杨。她已经彻底绝望了,踉跄着回到了小山村,独自凄凉的过起了年轻轻的寡居生活,这些年来她每天来到这株相思树下,遥遥企望,可是,晨霜暮霭过早的染白了她的双鬓,岁月的风尘吹皱了她美丽的容颜,青春紧随滔滔流水而逝,眼见着相思树由两颗幼苗长成苍天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可是她没有等回来她心爱的邱杨。组织曾多次调她回城,父母多次劝她另嫁:你一个人这么苦守什么?邱杨再好连个一男半女也没留下,你还年轻就这么一辈子孤苦伶仃的生活下去么?爸爸妈妈健在,你身后还有个依靠,万一将来我们双双离去,你可怎么办呢,老来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听说失踪的人到了三年不见踪影,你就可以另嫁他人的,孩子听爸妈一句劝告吧,我们死了也好闭上眼睛。

小玉什么也不说,默默的听着,默默的哭着。可是,她死不改嫁。她心中默默信守着和邱杨那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她用自己年轻的心血浇灌了山乡的花朵,她亲手培育的孩子们一批批的飞往祖国各地,被命名为全国先进教师,成绩斐然,各大媒体先后报道了她的先进事迹,随之崇拜者追随者纷至而来,有多少有志青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向她倾诉爱慕之情,向她求婚,可是小玉一一回绝。

“不,我心中只有我的邱杨,我一定要等他回来。”

你还等什么呢?听说,他很有可能是叛国投敌出国了,或者早已经死去,被人家贪财害命客死他乡。听说他身上带有三千多元钱。

不,他绝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离去的,我们有约。我们要信守三生!我的心在这里,我的根在这里,我的爱我的情在这里,我要在这相思树下等我的邱杨,他回来找不到我会伤心而死的。

她真的在这株相思树下苦苦的等候着,期盼着,可是日月轮回,寒来暑往,她一等就是二十个春夏秋冬……

心一点一点的被日时齿咬得粉碎,心血一滴一滴的被山风切割的零落成泥,他没有失去信心,她没有停止企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西天那缕斜阳血色哽咽,天边的那抹浮云惆怅百结。

二十年后的那个斜阳正好的下午,奇迹出现了,当她正站在那棵相思树下苦苦企望的时候,突然,她看见曲曲弯弯的山坳路上飞驰一辆奔驰轿车,朝这个方向开来,到了相思树下的对面处嘎然而止,急匆匆跳下一个人来,小玉顿时心血倒流,一颗久已凄寂的心狂跳不止。这不是我的邱杨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揉眼睛又一次仔细的望去,啊,真的是我的邱杨回来了。千真万确,只见邱杨西装革履,脚步轻盈而坚实从容,两株久别的苦苦思恋的已经干枯死去的青春希望的火焰刹那复燃,熊熊燃烧起来。他们紧紧相拥在那株相思树下。

再聚首,两情相拥,四目相对,已非当日花季少男少女,沧桑满目,雪飘双鬓,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多少苦痛心酸心碎,多少思念惆怅,多少眷念情肠化作涓涓细雨汇成山泉溪流潺潺流淌,他们哭着,他们笑着,小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下意识的在邱杨的脸上咬了一口,痛的邱杨啊的一声直跺脚,可是他仍然没有撒开小玉,他深深的明白,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小玉那逝去的青春和重重磨难。二十年的青春好时光稍纵即逝,他要用自己的一生,用自己的生命去珍惜爱护这份三生不变的美好和永恒。

苍天不负有心人,有情人终于重逢。夕阳下树影婆娑,相亲相爱,天长地久,天荒地老永不分开。
原来,当年邱杨在广州遇到了传销的劫匪,他们囚禁了他,拿去他所有积蓄,像看犯人一样,不给他任何自由,无奈,他执行着那个黑色地下组织的一切“法规法令”。几年下来他已经完全取得了那个组织的信任,并且担当了小头目,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在那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大染缸里他苦熬苦守,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小玉,和那回响在大山深处的铮铮山盟,他坚持着信守着那恒古不变的坚贞。当他被推举为组织里老大的时候,他主动到公安部门检举揭发了这个黑色地下组织的种种罪恶。

再后来,他办起了一家私营公司,很快发展壮大。可是他念念不忘结发恩爱的妻子恋人小玉和那株两个人亲手栽下的相思树,还有生养自己的高山流水,贫瘠的土地,勤恳劳作的乡亲,他毅然转让了自己辛勤经营起来的公司,回到家乡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亲情。他要为家乡的经济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在生养自己的黑土地上开发建设公司、工厂,把贫穷落后的小小山乡建设成美丽富饶的人间天堂!

[ 本帖最后由 啸寒 于 2009-3-10 02: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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