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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葛村人的生老病死

2020-09-28叙事散文一了
葛村人的生老病死●一了引子:有个村子名字叫做葛村。为什么叫葛村呢?村子里有葛条呀。葛条是种什么东西?葛条就是葛条呀,长长细细的蔓,长着芸豆一样胖乎乎的叶子。蔓上长满细毛,一蓬蓬生满山坡,还开白色的芸豆花一样的小花。葛条是咱们农家人结绳的常用
   葛村人的生老病死
       ●一了
   引子:有个村子名字叫做葛村。为什么叫葛村呢?村子里有葛条呀。葛条是种什么东西?葛条就是葛条呀,长长细细的蔓,长着芸豆一样胖乎乎的叶子。蔓上长满细毛,一蓬蓬生满山坡,还开白色的芸豆花一样的小花。葛条是咱们农家人结绳的常用材料,系个筐呀,编个篓呀,拧条绳呀,给牛结条索呀,声名狼藉的小媳妇上个吊呀,都用这个。   而葛村的人喜欢种葛条而且不去破坏它们,却是因为喝酒。葛村的人酒量大呀,喜欢喝呀,男人女人早上起来打个嗝,从嗓子眼里冒出的都是酒气,一不小心从裤裆底下漏一个响屁,都是酒气。一到下午,整个庄子喝呀,干呀,连在梧桐树枝上歇宿的麻雀都被熏得晕乎乎的直打盹,不小心就要从树枝上掉下来。葛村里人喜欢喝酒,葛根就有了怪大的用场,谁家男人在外面喝酒了,人还没回,女人们就已经轻烟细火地将一碗滚烫的葛根汤熬好了,将一碗葛根汤给那烂醉如泥的男人灌下去,管保他香甜大睡,明天一早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田里去挥撒那些没有在女人身上浪费的力气。   不说葛根与葛村男人的酒了,葛村男人的酒相伴了葛村男人女人的一生,我们说说葛村人的生老病死。前回我们只说了葛村人的生,现在我们再说说他们的死吧。
    死   人晚上睡觉,早晨起来将眼一睁,啊唔,一天过去了;人晚上睡觉,早晨起来眼没有睁,啊唔,一生过去了。人生与死的距离只在呼吸之间,在朝夕之距。人都是因死而生的,人生的目的只是为了死。   葛村人的死对于生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死法和意义却有千万种区别。没满三岁的孩子的死叫舍,十五岁以下的叫亡,四十岁上的叫死,只有六十岁以上的才可以称作终和老。如果一个孩子刚离开娘体就死了,那就叫做“没成”,那是不能叫做人的。
舍、亡、终和老因年龄段的不同,而葬法不一,形式千差万别。   “不成”的孩子什么样的词也是用不上的,是没有生命的,所以只是母体随身而下的一些骨血,是同大小便一样的,所以要同大小便一样倒在便盆里,只能作肥料用。是母亲白腹痛一回的。   先来说舍。舍就是舍弃,也叫做扔。比如说一件什么样的东西,你拥有了,而又失去了,你从心里必须要舍弃,要放开,因为这个东西看似你的,它其实地不是你的。三岁以前的那些早死的孩子因死法不同,人们对他们的死的处理方式也迥然不同。但这样的孩子的死,却都与光棍二伯与孝头了有关。   我们不止一次目睹过孝头和二伯扔人的情景。那些孩子如果在家病死的,大多是在父母亲的怀里抱着的。等孩子在母亲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这时等在门外的孝头或二伯便一下吊着烟袋蹒跚着步子一下走进来。孩子的父母亲无论由那个在怀里抱着,一看到二伯进来,都是一下目光中透出了不尽的恐惧,一下将孩子抱得紧紧的。二伯一边看着他,一边踉跄着步子自言自语:孩子睡着了吗?让我看看。他从怀里一下就将孩子抱了过来。他甚至还用手习惯地拍一下孩子的小脸,一边说: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呀。但他的动作虽然是轻柔的,却是不可抗拒的,特别是他那种和你商量而且坚定若铁的语言,任何人甭想改变他。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孩子一个人轻轻抱走的,但他的步子才刚刚走出门外,便一下将孩子提起一只腿,一下倒背在肩上,呼呼生风地走起来,直奔村外的一条大沟走去。——那是一条由夏季的山洪冲刷出的大沟,时常有野狼与野狗出没。但二伯并不走进沟内,而是高高地站在刀削一样的沟壁上,像扔一块朽本一样将孩子扔下去。他一边向回走着说:再别来害人了,再来世间一回,我还将你喂了大狗。 少年亡是指不到十五岁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死后也是与三岁的孩子相同的,但名称却已不是舍了,他们的归宿也是舍地,也是要大狗吃去。不过一般不会那样暴尸荒野,而是要裹上一张草席,用绳捆着扔到舍地去罢了。   这两种人是没有成年的,也就是来讨命的和讨债的,死的当然不能体面。只有三十岁到四十岁的人才可以叫做死了。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有了子嗣,可以由子女带孝,但父母在世,却不可厚葬。因为他是没有完成任务而走的,便也有害人之嫌,有棺椁,有墓地,也可以丘坟作陵,只是场面不能做大。   只有那六十七十死的,才可以谓之寿终正寝。这要算是喜丧。    [ 本帖最后由 琴若雨 于 2009-4-3 20:48 编辑 ] 葛村, 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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