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花开

清晨，微风轻袭，一股馥郁花香窜入鼻孔，沁人心脾。 同事惊问，什么花这么香？我抬头望了望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樟树林，轻轻地说了一句：香樟花开。 樟树会开花？而且会这么香？带着这些疑问，我走进香樟林。映入眼帘的满是密密麻麻的细如芝麻的小黄花。不对，应该比芝麻还要小。含苞的骨朵，就是那一颗颗金色的袖珍小米，而绽放的花儿，就是我们最常见的、小孩子也会画的六瓣小花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就是这样平凡的小花，能发散出令人迷醉的香味？轻轻的摘下一小丫花，你就能发现，它开得如此的密集，如此的放肆，如此的惬意。乍一看，整棵樟树黄花花的一片。你想要数清这一小丫的花有多少已是不易，更何况是那成千上万枝小丫花。站在树下，你就能真实的感觉到那股似淡却浓，似无却有的花香，随风慢慢地飘散着。不经意里你的嗅觉就会被它占据。且让你深刻体会到，无数细小黄花积聚后产生的巨大魔力。 如果单说香樟花开得肆无忌惮，似乎没有太多的意义。但我们都知道，一花一世界，每朵花开是为了收获果实。再过段时间，我们就可以亲眼见证，黄花变青果的奇迹。遗憾的是樟树的果子不能吃，我们俗称，樟树粒。 圆鼓鼓、绿油油、亮晶晶的樟树粒，一串串挂满枝头，那应该是香樟树最骄傲的时候了吧。其实，那何尝不是儿时的我们最快活的日子。 因为，那小小的樟树粒，在调皮捣蛋的小男孩手后用处可大了。经常会看到一群小男生，拿着一截用手指粗的竹子自制而成小小的炮筒，细细地筷子就是那发射器，炮筒不断地往其他同学身上发射炮弹，嘴里还煞有介事的“砰、砰”地配着音。而那小小的炮弹就是樟树粒。 整个夏天，那是炮战的世界。一人占据一颗樟树，边打边躲，边躲边摘，边摘边装，边装边打，直打得天昏地暗，爹妈找人，却仍是意犹未尽。女孩子一般不敢参加，因为小小的樟树粒经过快速发射后，打在身上还是会有点疼的，男孩一怕被打到女孩子会哭鼻子，二怕女孩子到老师家长那去告状，因此，还是喜欢挑个合适的伙伴，打个痛快。 我还清楚地记得，儿时的母校，操坪的西角上有一棵需要几个人合抱的大樟树。葱笼的华盖直耸云宵，让人神往。令人惊奇的是，这棵大香樟靠近根部的躯干上，长着一个大黑洞。黑洞内的树皮已经焦枯。 有两个传说，一则说，树洞里曾住着一条大蛇，有一天，被人发现了，想尽办法诱它出来无果，后来用火烧把它赶跑了。另一则说，有一个坏人，下雨天躲在大樟树下，雷公电母一发怒，就把那个坏家伙给劈死了。说这传说的人说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而那黑洞也真如火烧电劈后的模样。如此一来，吓得小女生只敢远远地用目光探询着这棵历经沧桑的老樟树。 伴随着老樟树结下的樟树粒一季又一季地成熟，我们也一年又一年地长大。成熟后樟树粒由青会慢慢地变紫然后为黑。黑得透亮的樟树粒会自动地脱离母体掉落下来，珍珠般洒落一地。如同成年后的我们，离开母校，各奔前程。而今的我，偶尔会在这个时候才猛然发现，樟树又结果了，一年又过去了。 掉落下来的成熟的樟树粒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种子。每颗种子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酝酿着新的生命。种子落在哪儿，它就会在哪生根、发芽、成长、开花、结果，再生根、发芽、成长、……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也许，正是因为香樟树这顽强的生命力与繁衍力，才会让它成为一种平凡而让人不可忽视的树，一种装点城市风景里不可缺少的树，一种花开满丫芳香四溢的树，一种可以回忆往事而又能顿悟春天味道的树……

我想如果可以，我愿做这样一棵平凡而又伟大香樟树。



[ 本帖最后由 雪后 于 2009-5-6 15:3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