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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源头思缘

2020-09-16叙事散文李志文
源头思缘自从唐古拉山格拉丹东的脚下出发,它的一生便注定了在“无为”中流淌成“无不为”的状态,于是它先于哲人孕育了道法自然的真谛。如今,尽管万事万物纠缠、交错,终究也是桥归桥、路归路,它就这样流淌成了母性的智慧,流淌进我的血脉中。你相信吗?现

源头思缘
自从唐古拉山格拉丹东的脚下出发,它的一生便注定了在“无为”中流淌成“无不为”的状态,于是它先于哲人孕育了道法自然的真谛。如今,尽管万事万物纠缠、交错,终究也是桥归桥、路归路,它就这样流淌成了母性的智慧,流淌进我的血脉中。
你相信吗?现在的我尽管心浮气躁,沉淀在丹田的底气却不是能为凡人所撼动的,于是,我做梦也有底气,我织梦也有底气,我追梦更有底气。漫步在乡间小道,我只把能俯视到的距离和能平视到的方向当成我目之所及的远方,于是,我会俯下身子,捡起一个根本用不着的饮料瓶,我会平视前方,看看车子在路上疾驰而过。
因为距离遥远,车子变得特别渺小,这回我终于不假思索地仰视了一回,发现离头顶不到三尺的那片树叶,竟然高过了所有的山头。那时我才恍然觉悟,明白了对生命中那些幻象的本质和本质的幻象该如何取舍。此后,我便以安之若素的生命常态,用敲打过岁月之门的指尖,将无所为与无所不为平划成秋色,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有些秋色的确是能够平分的;反之,有些春华却不能得到秋实。我想,那是因为连无常也不过是无为的一部分而已,我们能做的,就是不紧不慢地去承认流水指认的天口。
近来发生了很多事,多半跟感情有关,隔三差五就和佳人拌上两句嘴。佳人说她累了,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当我与她在广场上重逢的那一瞬间,她脸色苍白、形容枯槁,深深的疲倦中透着沧桑的美丽。那时候,由于受暗物质的催动,所有量子都高度纠缠在一起,我的心和意就再也得不到统一了,我们又开始吵起来。后来佳人落泪了,再后来我也绝望了。直到再次沧海月明、蓝田日暖,我终于选择了摒弃意识,遵循阿赖耶识,我想,这应该就是我生命的最终定向了!问题是,遵循了阿赖耶识,我就真的无欲无求了吗?我一边对佳人说,这辈子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一边又说余生必定生死相随,于是乎,我又想到了无所为与无所不为的话题。
一条孕育着母性智慧的麽些江啊,神圣得连细沙里都遍布金屑,后来称其为金沙江。我的母亲在世时,一字不识、处处被人看不起的她居然到过母性智慧的源头,因此直到她功成身退时,满身镶嵌着金光却无半点铜臭。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更多的不是悲伤难过,我只一心将记忆从骨髓深处抽出放置于母亲河的深处,并以光速将一生的细节浓缩成血糖式的结晶。这一生,她要承受的太多了,贫穷的煎熬、亲人的不解、劳作的摧残,按照现在网络流行语的说法,她为了“赖”在我们家,不惜用身家性命“卑微舔狗”,结果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后来有一晚上,我们在梦里重逢了,我问她:阿妈,你走的那天听到我们撕心裂肺的哭声了吗?她很干脆地答道:我什么都听不见,那天我一下子就到了xxx(她明确告诉我地址,但醒来后再也想不起来),那时我又想到无所为与无所不为之间的区别联系了。原来,生命的维度远远超过了肉眼的距离,我那俯视下去,捡起一个一辈子都用不着的饮料瓶的行为是多么“有所为”。故此,我对“面对现实”的说法很不以为然,比如说,一个人出了一件大事急需用钱,跟他至亲的两个人作出了不同的选择,一个什么都不想,一门心思地凑钱给他,另一个却比较“三心二意”,虽然也很尽力凑钱,但凑不到钱的时候也会着急,担心。于是有人劝他不要着急,要像前一个那样平和心态,着急是没有用的,凑钱才是硬道理。
我又想起和佳人“量子纠缠”的一幕,所以我对“着急是没用的,凑到钱才是硬道理”这个说法不持褒义,至少,我的阿赖耶识是在那纠缠的一刻形成的。记得有一次参与了建造佛塔捐功德活动,活佛当众说,你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什么都没有的也不要走,你就好好坐下来发一个菩提心。基于这样的方法论,有些时候我的确是“一心二用”的,我既会尽力去筹钱,也会尽力去担心,头脚之间,不偏不倚,我想,人世间所有痛苦从人的行为来说,大致与头重脚轻的选择密不可分,所以,往后余生,我会努力的活下去,但我绝不会活得太过分。
现在我每天醒来,打开微信第一眼先看看有没有佳人发来的消息,尽管每次都很失望,但我确信,我的阿赖耶识正逐步成型,所以我能在失望中找到慰藉。我还会翻看抖音视频,里面的“撩妹技巧”五花八门,甚至在评论区看到很多用对了“撩妹技巧后”成功牵手的例子,但我都一笑置之,因为我不会再头重脚轻,不会再和佳人分分合合,余生定当以阿赖耶识来驾驭“有所为”或“有所不为”,因此,虽然我不懂套路,不懂方法,但我知道:神通,终究不敌业力。我会承认流水指认的天口,往后的路,走对了是理由,走错了是借口,如此而已。
现在暖春临近,生命的潜层又可以逐渐感受到“如日中天”的热烈,而我,依旧想抽空去漫步一回郊区小径,俯视着脚下去捡起一个一生都用不着的饮料瓶,确定并承认“存在”的合理性。也许,也只有避开“如日中天”的热烈,我们才会在回光返照时将生命的本质探个水落石出。最近,我一直在为创作单曲的事苦恼,我实在想不到歌曲的中心思想,只有按照传统思维创作,先是第一段里说“三生三世的错过,令我肝肠寸断”,第二段峰回路转,说“只要大雪山的雪不化,我们就要相守到老”,这一点,年近七旬的老父亲不以为然,他建议我,这句应改成“大雪山的雪水融化后我们再来相会”,原因是既然三生三世肝肠寸断,那就应该再“后会无期”中结尾,而待大雪山的雪水融化,这何止是三生三世的事,换句话说,你们永远不可能相会!我突然明白,因为无常,所以无明,因为无明,所以无无明,有些“春华”的确不能“秋实”,有些时候,为了承载满满的记忆“回去”,我们真得学会带着期盼离开,永远没有实现,永不瓜熟蒂落。故此,当佳人对我说“我们有可能走到一起”时,我便已无憾,有可能便是有期盼,我能做的只是努力精进,永不认输。
我终究将无为和无不为平分成了秋色,此时,我真想奔赴一回母性智慧的源头,将生命平分成两半,一半是缘,一半是命,再在源头清点一回自己被爱和去爱的次数,刚好不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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