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老父亲
2020-09-16叙事散文无双
怀念我的老父亲文/无双今天是2020年4月3日，马上就要清明节了，想起父亲就心里难过。我曾多次梦见父亲，梦里依旧欢颜笑语，醒来却是一场梦，感觉凄然。2009年12月26日——本是爸爸九十六周岁的生日。可是爸爸却没过上生日，提前两天的平安夜就
怀念我的老父亲 文/无双 今天是2020年4月3日，马上就要清明节了，想起父亲就心里难过。我曾多次梦见父亲，梦里依旧欢颜笑语，醒来却是一场梦，感觉凄然。 2009年12月26日——本是爸爸九十六周岁的生日。可是爸爸却没过上生日，提前两天的平安夜就去见上帝。26日成了给老爸送行的日子。想想就想哭泣。 我的爸爸生于山东省安邱县万戈庄，我的爷爷是个农民，我的奶奶在我爸爸只有五岁时就去世了。爸爸七岁上本村的小学读了四年，13岁在诸城县读高小，15岁在山东胶州读初中，毕业后就17岁了，只身一人独闯关东，到辽宁省昌图县同江口镇卫生院学医，一年后又到黑龙江省泰康县（杜尔伯特）北满医院学医二年,20岁时在林甸县自己开设诊所开始行医工作。 爸爸年轻时长得很精神，虽不是那种很大的眼睛，但是却很有光泽，睿智的额头，浓密的眉毛，挺直的鼻子和坚毅的嘴。爸爸很瘦，个子不高却是很精干。当时我的姥爷也在那里开诊所，对我的爸爸——这个年轻的医生印象极好，感到他大有前途，想把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这个年轻人。 我的妈妈年轻时可是个美女，天生丽质，生的白白净净，大眼睛双眼皮，举止文雅、性格温和。所以当爸爸初见年轻美貌的妈妈时，心里就喜欢上了妈妈。（爸爸是在姥爷家偷偷观瞧的妈妈，妈妈当时并不知道）爸爸有他的择偶标准：一要身体好、二要性格好、三要长得好。当时爸爸可选择的有三个姑娘（包括妈妈）。爸爸给她们按这三条打分，其中有一个长得很漂亮但是有肺病;另一个性格不够好。唯有妈妈得分最高，这三条都好，最终爸爸选择了妈妈，于1934年结婚，当时爸爸21岁，妈妈16岁。 第二年我的大哥出世。当我的大哥只有2、3岁时，爸爸开始信奉基督教，并且在1940年任呼兰县基督教会传教士，给人看病从不收钱，只靠教会给点补助。后来又有了姐姐和二哥，家里生活很艰难。听妈妈说那时家里扒了炕，没有钱买柴火，只好等它自己干。（那时家家是火炕，每年秋天得扒一次，把炕洞中的灰掏出来，然后用土坯砌好，抹上泥，用大火烧干，才能住人。 1947年6月爸爸参加了革命，在海伦县后方医院当内科医生，以后转入海伦县人民医院，当儿科主任。爸爸的工资115.25元在那时在县里就算是很高的了，和县长挣的差不多，从1952年到文革一次也没长过工资，有长工资的名额，爸爸也都让给别人了。 我是1948年出生的，小时候家里很清贫，我们家一直住在那个很拥挤的房子里，才一间半洋瓦盖房（白铁皮房盖），和邻居合用一个厨房。家里冬天很冷，墙上总是挂着白白的一层霜，连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我家孩子又多（后来又有了弟弟和妹妹），以后我的表哥也来到我家，就显得更拥挤了。我似乎连一件好点的衣服都没穿过，都是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且都打了补丁。 还记得我家每天都没有清静的时候，每天只要爸爸在家，总有人抱着孩子前来看病，不管是星期天还是晚上，甚至是半夜，都有敲门声。不管什么病都抱到我家来看，爸爸总是热心的给人看病，从来不收费用。爸爸热心为人民服务，遇到贫穷交不起住院费用的农民，爸爸都把钱先给垫上。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爸爸回来让妈妈熬小米粥给住院的外地患者送去。看好了病，人家来表示一下心意，送点礼物爸爸都坚决不收。 妈妈是助产士，总是出去给人家接生。由于爸爸和妈妈的敬业，受到了全县人民的欢迎，爸爸和妈妈在县里很有名望。1955年起爸爸妈妈任县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妈妈还是常务委员呢。爸爸是第一届至第四届政协委员。省级劳动模范。 爸爸为了培养年轻的医务人员，成立了学习班，把医疗经验热心的义务的传给他们。由于爸爸努力工作，常常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受到全县广大人民群众的尊敬和爱戴。 爸爸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大酒（白酒能喝一小酒盅、啤酒能喝不到一杯），爸爸不喜欢吃猪肉，喜欢吃牛羊肉，因而我家几乎不吃猪肉。爸爸尤其喜欢吃烧麦，山东大煎饼，杠头。喜欢喝茉莉花茶。 爸爸喜欢看电影，记得我小时候，爸爸总领我去看电影，有一次爸爸领我去看“一江春水向东流”，那时人们没有什么娱乐方式，除了广播、电影就是戏剧，看电影的人，尤其是看好电影的人多的不得了，电影院门前挤得水泄不通！我很小自己挤不进去，爸爸抱着我往里挤，好不容易挤进去了，可是我的兜兜裤的一条裤带已经挤断了，我只好把手伸进裤子里用手提着裤子免得裤子掉下来。还不敢说怕丢人！事隔这么多年了，电影内容记不全了，可这件事记忆深刻！ 爸爸还喜欢唱歌，爸爸最爱唱的歌是：“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我还是跟爸爸学会的这首歌呢。记得爸爸八十大寿时还充满激情的唱了这首歌，尽管声音有些颤抖，但爸爸一生的性格，真的就像歌中唱的松树那样冬夏常青，傲然挺立！ 爸爸曾经得过一场重病，是在60年代中期，得的是胆结石，疼得他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脸焦黄的。爸爸被担架抬走了，上了火车，去哈医大做手术，别人都以为肯定够呛了，凶多吉少。爸爸手术后摘除了胆囊，慢慢恢复了，尽管吃的少，但什么都能吃了。回来后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医院领导不想让爸爸早退休，因为爸爸在县里是儿科的权威，尽管60岁就可以离休了，可是爸爸直到70岁（1983年）才离休。 爸爸养育子女有六个：三个女、三个男。我的两个哥哥和姐姐都是文革前上的大学。我的大哥现在是全国有名的药理学教授，现在已经去世14年了。姐姐上的是鞍山钢铁学院，但后来因为身体不适改行了，也已经去世快20年了；二哥上了哈医大，毕业以后仍搞医务工作，如今都已经退休。我尽管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赶上文革，再怎么优秀也得下乡修理地球。爸爸很支持我们下乡，我的弟弟先下乡半年了，爸爸又让我去下乡，尽管当时妈妈在病床上，下不了地，爸爸仍让我下乡去锻炼。那时妹妹只有12岁，流着泪把家事担起来，她是多么的不易！没办法，因为爸爸一辈子都不会做家务事。 下乡后，人家的父母都给孩子捎点好吃的，可我的爸爸只给我寄书：医书、政治书、小说等等，使我在农场那段时光，别人去场里干部家串门时，我就着小油灯，看鲁迅文集，看医学书籍…… 文革结束了，我弟弟上了佳木斯医学院，我考上了北大图书馆学系（函授），妹妹上了师大。爸爸对我们的家教很严，轻易不说我们，但是身教胜于言教，我们都很尊重他也很怕他。爸爸是山东人，性子耿直脾气倔，做事极认真，每到放假都要检查我们的成绩单。我们有毛病时就开家庭会议，让我们自己做自我检查，然后把检讨书贴在墙上，检查落实情况。 爸爸离休后和妈妈一起抚养了子女的孩子们：大哥家有三个孩子，有两个孩子送到爸家，老大在爸家呆的时间不长，老二在爸家一直呆了十几年，从一岁到上小学三年级才回父母身边。现在，这两个孩子，一个在加拿大，一个在北京对外经贸大学教书，早都评上副教授了呢！曾去日本办孔子学院。那次回国开会也抽出一天时间看望一下病中的爷爷。 姐姐家的一个孩子从小就在妈妈身边直到长大，后来结婚生子我爸妈又给照看。这次多亏他在轮流值夜班护理他的姥爷。 二哥家的孩子在二嫂生病时也送去过。这次老爸临终时他一直守在旁边，也总去值夜班。 我生大孩子时由于和丈夫分在两地，我住在大哥家，大嫂人很好，和我都没红过脸。爸爸支持妈妈跟我去大哥家，为我带孩子。爸爸一辈子没做过家务他该多难呀？！孩子十个半月我和丈夫调到一起时妈妈才回到爸爸身边。我的二孩九个半月大就送到妈妈那儿，因为我要准备好好工作，并且考学，二孩一直在爸妈家呆到上小学才恋恋不舍的回来，研究生毕业后去北京工作，这次在他姥爷病重期间赶回来伺候了四天，连家也没回，又乘飞机赶回去上班。大孩子在这次姥爷住院期间也乘火车去看过姥爷二次。每次过年过节只要去看望姥爷她俩都给拿钱的。 另外，我的表哥从16岁就来我家，爸爸给找的工作，结婚生孩子都在我家，表哥的两个孩子也是爸爸妈妈帮着照看大的，现在一个在海伦市图书馆，另一个大学毕业在大庆市萨区区委当秘书。现在在市人大工作。表哥对我父母很孝顺，我父母曾在表哥家住过一段时间。这次老爸住院，表哥总给送吃的东西：牛肉汤、海参汤、饺子等。表哥的小儿子总来参加夜班护理，很是辛苦。
爸妈1986年随弟弟妹妹到大庆居住，二哥家也在那里。爸爸义务为人看病，为邻居家的孩子免费办起英语班。 妈妈对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对家里鞠躬尽瘁，无怨无悔多年积劳成疾，不幸于1996年病逝。爸爸和妈妈共同生活了63年，一起度过了钻石婚。爸爸对妈妈一辈子一心一意，尽管妈妈又工作又做家务事一辈子很辛劳，但在情感上还是很幸福的！ 妈妈对爸爸恩爱有加，对爸爸及全家无私奉献。爸爸从年轻起就体弱多病，两天不病三天早早的，爸爸一直很瘦弱，妈妈尽自己所能，即使在三年自然灾害时，妈妈也给爸爸做点小灶，蒸个蛋糕，下点面条，别人则都吃酱油渣子、甜菜樱子。我们小时候，家务事都是妈妈做。 妈妈去世后，爸爸和一个老朋友的遗孀——我的李姑，结婚了，1997年12月6日，在弟弟妹妹的张罗下，亲朋好友参加了爸爸和李姑的婚礼。李姑干净利落，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把爸爸照顾得也很好，免去了子女不少麻烦，看到爸爸开心，我们也很高兴。每人尽自己所能，给爸爸和李姑生活费及衣物食品等。 爸爸尽管年事已高，有些老年病，但是仍然头脑清晰，才思敏捷。每天仍是手不离卷，你看他戴着老花镜，手拿放大镜还在认真的看书看报，有时为了查一个英文单词还在那么小字的英汉词典里细心地查找，真令我们感动！还不断鼓励孙男弟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自己就是一个活到老学到老的楷模！ 爸爸妈妈这一辈子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坦坦荡荡，救死扶伤，以仁爱之心对待同志、家人、亲朋好友及病人，这种精神感染了子女们，我们也都以爸妈为榜样去做人、做事。
爸爸您是一位好父亲、好丈夫、好祖父、好外公！ 爸爸您现在和妈妈团聚了吧？告诉您，您走后几年李姑也走了。愿您和妈妈在天堂里幸福、安宁！您们永远活在儿女和孙男弟女的心中！ 今年是庚子鼠年很不一般，大年三十就赶上新冠肺炎，疫情持续到如今，国内由于白衣天使奋不顾身、舍生忘死逆行奔赴去武汉和病毒搏斗，现在国内基本控制住了，可是国外疫情很严峻，还不断有输入病例和无症状感染者，因此今年不能去墓地扫墓，我昨天上网到祭拜网给您和各位已故亲人都建了纪念馆。在网上祭奠了亲人们，待到疫情过后再去墓地去看您和妈妈！愿你和妈妈在天堂安好！您安好我们平安！ 爸爸，愿您在天堂安康！
二女儿
202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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