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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平安,绥芬河

2020-09-16叙事散文小隐
绥芬河没有河,臭泥汤子没脚脖——这是九十年代的绥芬河小镇。它小到什么程度呢,一家炒辣椒全镇打喷嚏。十分钟,就从镇中心走到了农民的田地里,看到萝卜白菜红红白白绿绿地长在地垄上。这个小镇经过了边境口岸的不断开放,各种贸易大楼仿佛瞬间拔地而起,俄

绥芬河没有河,臭泥汤子没脚脖——这是九十年代的绥芬河小镇。它小到什么程度呢,一家炒辣椒全镇打喷嚏。十分钟,就从镇中心走到了农民的田地里,看到萝卜白菜红红白白绿绿地长在地垄上。 这个小镇经过了边境口岸的不断开放,各种贸易大楼仿佛瞬间拔地而起,俄罗斯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天都穿梭在绥芬河大街上。 九十年代末,我在绥芬河青云市场做服装生意,用三脚猫的俄语一脸懵地跟俄罗斯人交易服装。 开放的政策,在绥芬河催生了很多挣钱的方式。比如帮忙干,帮忙干是俄语帮忙的直译,非常的形象生动。就是跟在来进货的俄罗斯人后面,俄罗斯人每进一批货塞进超级大的包里,帮忙干就扛着,俗称扛大包的。 那时的绥芬河商业气息浓得,整个绥芬河找不到一家书店。大街上学龄的孩子们不上学,脖子上挎着几串塑料花,或是拿着一把香蕉,追着俄罗斯大妈兜售,嘴里不停喊着波呐呐。 还有游走在绥芬河大街上专做兑换美元生意的,怀揣一大包花花绿绿的美元,当街就可以跟人谈好兑换比例成交的。这算是绥芬河最大的商业开放的特点。 我大舅家的大表哥,是最早到绥芬河的,然后去了海参崴做翻译,后又做床上用品的生意。生意做得大也做得好。 大舅家的三姐在绥芬河做办公家具出口,也做幼教。她从最初在街边摆着卖沙发,到现在经过摸爬滚打几十年,早已跻身绥芬河企业家行列。 当年奔着三姐来到绥芬河的同学朋友和亲戚越来越多,舅舅和表姐妹们都在绥芬河站稳脚跟,生活也越来越富足。 我也是奔着三姐去的绥芬河。因为心里有个发财梦。那时总是听到很多发财神话,好像绥芬河遍地开花一般都是钱,只要弯弯腰就能捡到一样容易发财。 但是我的个性真真是不适合做生意。在绥芬河,街上只要有个巴掌大的地方,必是摆了杂货当成商铺,招揽客人。找不到哪怕一家书店,这让我无比窒息。 那时,还有一位在南京政治学院读书的同学给我寄了好多书,多到我打了三轮车拉回来。撤出绥芬河时,书带不走三姐家也不好意思放,同学说你拿去街上卖了吧,最后是大部分都送了附近学校的学生了。 那时,我下了班会一路爬到北山的庙里,在门前呆坐一下,才肯回到灯火深处三姐的家。我想要租房子,三姐不让,这也让我感觉欠情太多而不自在。 最终因为闭关和卢布贬值的影响,我撤出了绥芬河。也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 好多年前了,我曾经写了大约十集关于绥芬河一些人命运的小说,但是因为小说里的人物原型有不能说的人生秘密,我就把手稿收起来了,没有在任何空间发过。 今天看到绥芬河这个小城在疫情里沦陷,不由担心起亲戚们。记忆里的一些事也翻江倒海地涌出来。 祈祷我的亲人们都平平安安。 202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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