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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夫妻葫芦花

2020-09-24叙事散文文珺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01 编辑

夫妻葫芦花葫芦开花的时候分雌雄二种,它们的外型非常的相似,得仔细辨认才能分的清楚。雌花的花蕊向里凹进去,雄花的花蕊向外凸出来,雌花和雄花一样的妖艳,都开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01 编辑 <br /><br />夫妻葫芦花


葫芦开花的时候分雌雄二种,它们的外型非常的相似,得仔细辨认才能分的清楚。雌花的花蕊向里凹进去,雄花的花蕊向外凸出来,雌花和雄花一样的妖艳,都开成一朵灿烂的大微笑,所以我们叫它“夫妻花。

一根蔓爬在地埂上,哪里有阳光,哪里有空隙就往那里爬去。它并不需要太多的养料,只是在春天的时候把它随便点种在一个埂子上就行了,它是一种非常质朴的物种,怎么种都能成活,不象一些比较娇气的西瓜、冬瓜呢,又要温度又要湿度的。平常也不太引人注目,它的主杆非常的粗,但却又是空心的,很象人的血管,叶子也很粗糙,上面还长满了刺,一点也不淘人喜欢,连羊都不爱吃它的叶子,更不要说想得到我们的关注了。

它就那么寂寞的生长着,只到有一天早上,开了一朵金灿灿的大花朵,在一片碧绿里非常的显眼,也就引的我们驻足观望了。扒开叶片仔细的看花是雌的还是雄的,雌的留下来,雄的可是要摘掉的。谁有闲心养那些看起来好看而又没用的东西呢?有的时候一株葫芦上全是雄花,那么这一株葫芦就要被连根拨去,扔在墙角里孤独的死去了。有的秧子上既开着雌花又开着雄花,那么摘下来的雄花就要为雌花服务了,因为光靠雌花是结不上葫芦的。雄花要给雌花传粉呢,这样雌花受孕才能结上葫芦,自然之中物种各有各的生存法则。

雄花被摘下来,倒扣在雌花上,人们就离去了,由花们自己完成任务。我看着奶奶完成这一切,但回到家中还是不放心,就顶着毒辣辣的太阳再去看,雄花已将花粉传给雌花,自己也已经蔫掉了,雌花却开的更加的娇艳了。几只蜜蜂“嗡、嗡、嗡”的飞来飞去想采一点花蜜带回去,但却怎么也无处下口,只好恶意的骂上一句离去。雄花要死去了,它把自己所有的快乐都传给了雌花,也留下了自己的孩子。

一株葫芦上有几朵雌花,就会结上几个小葫芦。小葫芦是从雌花的花蕊里长出来的,所以每一个刚成型的小葫芦头上都顶着大花朵,让人很迷惑,它到底要开花还是要结果。等到有一天,花就枯萎了,剩下葫芦就开始疯长,一天一个样。脆绿碧青的很好玩,模样也很可爱,象个玉葫芦,我和小伙伴们天天来看它,议论它,有时给它唱歌,讲故事,想它就不寂寞了。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有《葫芦娃》的动画片,如果知道,我们一定相信它们之中的那一个说不定就会变成那聪明勇敢的葫芦娃呢?

等到葫芦长到拳头般大小的时候,妈就摘来给我们炒菜吃,更多的留下来等它长大。

再过一些日子,它的皮就变硬了,用手指甲也掐不破了,再也不能用来炒菜了。因为它这个时候怀孕了,肚子里正藏着几十个葫芦籽籽呢!

那个时候,地里的洋芋、玉米、毛豆都处在即将成熟的时节。妈把它们一一摘来放在一个锅里煮着吃。锅盖一揭,满村子的香味。有时自己家不煮就去别人家蹭上个,可就香的不得了了。放在一起煮的洋芋、玉米、毛豆相互影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香味很不一般,所以堪称是一道美味,我们抢着吃,把肚皮吃的胀胀的。现在的餐桌上也有,美名为“大丰收”,但剥皮抽筋的,味道却不是那么地道。

我们吃起葫芦来很仔细,总是先吃了它的籽儿再去吃它的瓤。籽儿是香的,瓤是甜的,瓜皮被我们用来盛水或是玩,都物尽其用了。

成熟了的葫芦摘下来和金灿灿的玉米一块被奶奶挂在房檐下。这个时候葫芦的皮又硬又厚,用指甲再也掐不破了。白天白花花的太阳晒着,晚上露水一掠,里面的染瓤越甜了,籽儿也更加的饱满了。有一部分籽儿被奶奶挖下来晾在窗台上或是捂在热炕皮的席子低下。偶然拿出来给我们炒上,可就香的不得了。但一般我们吃不到,那时三叔在东北当兵,几年来一次,奶奶把那些葫芦籽儿存下来,用一个白布袋袋装起来,给三叔带过去。三叔十六岁就当兵了,一直到了三十六岁才复员回来。我上高中时住在三叔那里,有一次他给我唠叨:说他十六岁就离开家乡出外奔波生活,从来没有尝到过母爱。那时我突然觉得三叔很陌生,真想拿一个葫芦砸过去。所谓,父母的心在儿女上,儿女的心在石头上,或许如此。

影响之中,奶奶一直就穿着黑色的大襟衣服。大襟的下面有一个在兜兜,里面总装着一些瓜籽、核桃、枣儿等许多好吃的玩意儿。由于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奶奶就有爱我多一些。二十岁的那一年我要远去甘南,奶奶不舍抓着我的手流泪,我硬是挣脱走了,因为当时我觉得爱情好象被奶奶重要一些,但后来证明,但爱情流失之后亲情才是人间最为珍贵的感情。奶奶流着泪给我炒了最后一次葫芦籽儿,因为一年后我回来奶奶已经与世长辞了,至那后再也没有吃到过炒下的葫芦籽儿了。

到了外乡葫芦不再叫葫芦,而是被叫作南瓜或是菜瓜,但无论叫什么也没有小时候的那么香了,也再也不曾见过爬在地埂上的葫芦蔓了,甚至再也不能辩认哪是夫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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