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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人生几何:缘起

2020-09-15叙事散文河蚌赌徒
背诵聊起古诗词背诵,版面上有人说他女儿多的时候每天可以背四五首。天天应该是没那能耐,我们对他要求也不高,每个星期背诵一首即可。碰上那种确实很简单的,如《静夜思》,那就背两首。如此坚持下来,他如今能熟练背诵的诗词也已经稳步突破了40首。每天,

背诵
聊起古诗词背诵,版面上有人说他女儿多的时候每天可以背四五首。天天应该是没那能耐,我们对他要求也不高,每个星期背诵一首即可。碰上那种确实很简单的,如《静夜思》,那就背两首。如此坚持下来,他如今能熟练背诵的诗词也已经稳步突破了40首。每天,我们还会挑个四五首复习一下,并估算着按照这个速度,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也就能背诵四五百首了,够用。其中大多数都是我教会的,不过,最长的两篇《满江红》和《陋室铭》是叶子教的,这也给了她又一个俯视我的理由。我俩教法截然不同,我是主张死记硬背的,只给他大致讲一遍意思,挑出几个具体形象百度出图片给他看看;而叶子不同,她喜欢拓展开去。就拿刚学的那篇杜甫的《绝句》来说,我给天天看了黄鹂和白鹭的照片,然后一句句教着背,叶子在边上看不惯,过来问天天:“你知道为什么是两个黄鹂而不是两只黄鹂吗?”好吧,接下来两天,天天不止一次背成了“两只”,而那个为什么,或许只有死去的杜甫知道,现代人最多是猜了。

选择
当然,叶子的拓展也并不总是无用,比如天天就知道了这首诗是写春天的,虽然有提到雪,他还知道为什么。叶子觉得死记硬背太枯燥太累,而我觉得那一堆所谓的拓展,孩子年纪小理解起来不容易,还大幅增加了记忆量,更累。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各按各的教法教,当然,叶子偶尔会干涉一下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谁是对的,或者说谁的方法对孩子更好。那天看林晓若在版面上发了个名为《选择》的帖子,感恩她所有的选择都是最好的。我不知道,是否所有女士都这么自信,不过叶子好像也是这样,总认为自己是对的,估计唯一怀疑选错了的就是老公了。我不知道自己过去人生中哪个选择对了或错了,不确定换个选择是更好还是更差,毕竟无法验证,不可能重新活过。换条路可能就考上清华了,然后拿通知书那天也可能就被车撞死,天知道那条路上有什么。如今对于选择这事儿,一旦选了,不管是我选的还是叶子或天天选的,我也就不再去考虑对错,而是选择接受和面对。

多伦路
无双写了《一条多伦路,百年上海滩》的帖子,让我又想起了那条路,嗯,今天的杂感前面几条都是发端于网友的文字。多伦路文化街,04和05年我去过不少次,除了这条路,还有甜爱支路,那是我甜蜜而又酸涩的初恋。恋爱本来是很简单的事儿,被我有意无意地搞复杂了,如果真认真总结一下,其中昏招太多,而可取之处却不多,大概也就两条:真诚和单纯。我跟初恋那女孩是高中同学,从相识到陌路前后长达十年,不过,真正算是恋情的时间并不长,多数时间只是我单相思罢了。诚然,一个人的爱也是爱,但只有两情相悦才是爱情。我很久没回想那段感情了,记得分手时她希望还可以做朋友,我回她说:“就让爱情以爱情的身份死去挺好,没必要异化为友情,也不要恶化为仇恨。”那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父母去世,二是了结了这段感情。之后联系就极少了,几年后她跟我在MSN上聊了一次,那时她已经有了孩子。她感慨说当初做得不够好,该对我好一点的,我说没什么,当年我什么都没有,本质上算是“空手套白狼未遂”,不用挂怀。

天意
叶子是知道那女孩的,她跟我一起回老家时,我给她看过高中毕业照。叶子猜了三次都没猜对人,我指给她看,她惊呼:“这不是个男的吗?”我愣了半晌,苦笑道:“我跟人家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至于吧?”她那句话我一直记得,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不过,我们高中时都挺土的也是事实,而我尤其土,至今仍然土味不改。我在上海生活了十六年了,绝大部分时间是给老外打工,也短暂去见识过欧美风情,但好像在我身上也没留下什么印记。不管是饮食、衣着还是价值观,我仍然是原来的我,嗯,价值观这东西在父母去世那年重新确立过,家庭的核心地位就是那时建立起来的。父母去世几年后,我在一个春天写了一篇文章,题为《陈情似茧,新叶如花》,没多久,我在世纪佳缘上遇到了叶子,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吧。其实我不是叶子喜欢的类型,但缘分的奥妙之处就在于,它让我俩在那个时候刚好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并无限拔高了那点优点的重要性。确立关系时,叶子娇羞地对我说:“我的脾气不太好。”我笑着说:“没事,我的脾气好。”回头看,她大致算是真诚,而我高估了自己。

左右
今年的梅雨季节名副其实,几乎天天下雨,好在今天出太阳了。买电动车前,我都是步行去上班,如今偶尔也步行。小区里车远多于车位,不得已拿出了一半的路面来停车,道路也就全部变成了单行道,进口和出口分开。我下楼出小区是往北走,靠右行走人行道。就像所有道路一样,小区里的路也是中间高,两边低。人行道积水更多,我走起来要小心翼翼,但这还不是最大的危险,我还得时刻关注对面开来的车辆,汽车或电动车。有些不讲究的人,开得挺快,溅起的水就落到了我的裤腿和鞋子上。这种事儿没太多道理好讲,也指望不上赔偿,最多也就是骂它几句,偶尔捎带着问候下它无辜的母亲。解决办法其实是有的,在一次裤腿上被溅了泥水后,第二天我就坚决不走右边了,而是走左边,靠着停着的那溜车的一侧,逆行。左侧比右侧要好太多了,路面高,没积水,也就不用担心迎面开来的车了。至于逆行的危险,坦白说,它真敢撞过来吗?就小区里那车速,撞一下后果也不是不可接受。左右一颠倒,需要小心翼翼的就不是我了,而是对面开车的,心里一下舒服了许多。不过,我也就逆行了那一次,出口气而已。

批评
昨天下午刚到家,推开门,迎面就看到正坐在学习桌前的天天。小家伙看到我回来了,眼睛都亮了,大声嚷着:“爸爸,你快批评妈妈!”我先把背包放进卧室,然后摘了口罩去挂阳台上,边笑着问他:“为什么啊?”“你批评她,让她不许看手机!”天天开心地跟我说。我说:“妈妈是上网给你买衣服啊。”天天不依,继续催,我只好说好,然后对正坐在餐桌边上望着我的叶子轻声说:“不许玩手机。”天天不干了:“你得很严厉地跟她说!”我笑着说好,然后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对叶子大声说:“不许玩手机!”叶子敷衍着答应,天天在边上也看乐了,没再苛求我拙劣的演技。我家其实没人敢跟叶子正面对上,因为她从不在这种场合妥协。晚饭时,叶子看到餐桌上搁物架上有一双拆了包装的一次性筷子,就大声问:“这又是谁放这里的?”我看了一眼说:“不知道。”岳母则是说:“没有用过的,还是新的。”叶子连珠炮一般怼回去,说的是金山话,大致意思是空气里有潮气,会发霉。等她说完,我接了一句:“应该是我放的,没注意,以后不会了。”叶子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说这话时,我没看岳母。
缘起 天天之所以让我批评叶子看手机,是因为叶子在催着他默写英语。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是,我们的确更习惯多看别人的过错,而放过自己。“你让我不爽,我也就不想让你好过”,这事让人开心不起来,但是,明白了这事儿,确实很有助于处理人际关系。佛家的“因缘说”我挺喜欢,它已经超越了简单的因果关系,有些事儿不是“因为”,而只是“缘起”。
河蚌赌徒 2020年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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