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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无以言说

2020-09-24叙事散文财智天下
乡村:无以言说2010年伊始,我把目光聚焦在西部乡村,我设想过一个可以持续写下去的选题:基层。目前,只简单走了几个顺便的村子。目力所及,如我所料,改变是缓慢的,尤其在冬日,那些外出回来的打工者,在故土的阳光下,怅然若失,不知道来年的汗水将流


乡村:无以言说



  2010年伊始,我把目光聚焦在西部乡村,我设想过一个可以持续写下去的选题:基层。目前,只简单走了几个顺便的村子。目力所及,如我所料,改变是缓慢的,尤其在冬日,那些外出回来的打工者,在故土的阳光下,怅然若失,不知道来年的汗水将流洒在哪一块陌生的土地。

  因为贫穷,中国农民在大批大批地流徙,他们被统称为:农民工。

  因为浓重的乡音和乡俗,他们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会被轻易认出。他们也许是和自己新婚的妻子或丈夫,也许是和根本就没钱婚娶的同伴,为自己设想过的生活南下北上,东奔西走,行影苍茫。

  在天水火车站,我们看到返乡过年的农民兄弟,斜躺在行李上,眼望隐晦的天空,仿佛在寻找家乡温暖的光芒;一个年轻的母亲,背着年幼的孩子,一边用浓重的方言哄孩子吃零食,一边等待东来西去的火车进站,她要从遥远的西北山区一直跑到更加遥远的西南山区,我不知道这一年她和她心爱的丈夫挣到了多少钱,也不知道他们一年的努力离他们想要的幸福还有多远,但我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单纯的,他们的内心一定也是安静的、隐忍的,他们对这个还在缓慢改变着的国家是充满信任和期待的。

  同样也有满怀感念之情的。在距离清水县城不到五公里的一个村庄里,一个30多岁的木雕工匠告诉我们,农民的日子比原来好多了,谁也没听说过哪个朝代农民种粮可以不缴税,国家还给补助的。现在自己做一点小工艺品,一年也挣不少钱呢。他们村子原来在半山上,冬天干旱没水吃,夏天路滑下不来。前两年,全村实施整村扶贫搬迁,从半山上搬到川区,现在交通方便了,住的好了,离城近了,手头也活络了,挣前自然就比原来多了。据说,因为搬迁,他们村子绝大多数人都住进了小二楼,单门独院,比城里人还舒坦。

  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我最关注的是农民群众的人均纯收入,这个算法含混的数字,听起来总是让人心凉。在我所在的这个中等城市的房价涨到近5000元一平方米的时候,广大农村的年人均纯收入还在3000元以下,好多人辛苦一年,连半平方米的房子都买不起。一些家庭因疾病返贫,一些家庭因教育返贫,一些家庭因为婚嫁返贫。这些贫穷的人们,必须背负承重的债务远走他乡。留在家里的多是身体孱弱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因为长期以来“靠天吃饭”的窘境,他们只好把瘠薄的土地和自己的亲人一起交给老天。

  “3·8妇女节”前夕,也是在一个距城区不远的山村,我们采访到一个单亲家庭。丈夫几年前意外去世,一个41岁的母亲带着3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因为农业收入微薄,她必须早出晚归打零工,供孩子上学,说到伤心处,她泪流满面。临别时,我们给她最小的孩子100元,作为我们来过的一点心意。

  也是在这个节日前夕,我们采访到一个出身贫寒的女企业家,她在奔波了20多年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创办了实体,目的就是带动家乡父老乡亲早日走出贫穷,走向富裕。她发自内心的感慨是:都是苦日子逼出来的。后来,在新闻稿中我把这个感慨演绎为:贫穷也是一种力量。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原始的生存动力,奔波与努力,坚持与守侯,总有回报。

  这几年,我们都在城镇化的方向上奋斗着,城镇化不是放弃农村,而是改变和改造,但为什么他们必须远离家乡,另谋出路?在追求富裕、文明、幸福生活的道路上,我们该做什么,能够做到什么?从个人责任到部门责任再到政府责任,自下而上,一路追问上去,我们发现: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导致财富分配、幸福指数的巨大差异,所有的不平衡归结起来还是公共资源配置的不平衡。资源配置的权利在政府手里,所有的平衡必须是在政府指导之下才可以实现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只能寄望于政府的决心和行动,因为百姓普遍的反应是政策很好,就是落实没抓好。

  乡村是沉默的,它寂寞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警示。让乡村与城市携手共进,协调发展,也许是中国亿万农民的共同期待。


2010-3-15


[ 本帖最后由 财智天下 于 2010-3-15 22: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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