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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意义或诗意的延伸

2020-09-24抒情散文@边走边唱@
钝:意义或诗意的延伸5月23日,在上海一僻静街巷的饭店,会见几位文友。席间,青年诗人黯黯给大家每人一册他自己筹资创办的民间诗刊《钝》,这是一册外形瘦长、制作精美的季刊,淡蓝色的封面、别致的装帧,安静而清远;扉页一个突出的手写体“钝”字下印有

钝:意义或诗意的延伸

  5月23日,在上海一僻静街巷的饭店,会见几位文友。席间,青年诗人黯黯给大家每人一册他自己筹资创办的民间诗刊《钝》,这是一册外形瘦长、制作精美的季刊,淡蓝色的封面、别致的装帧,安静而清远;扉页一个突出的手写体“钝”字下印有“慢四拍·概念出版”一行黑体字,扉页背面暗灰底色上立体的“钝”字下方印着“食色诗,性也”;封底和折页上是书法和油画作品;目录前页,有一行字“钝:自觉节制才华”。该诗刊收录包括黯黯本人约30多人的诗歌作品,部分配有作者简介、照片。粗略翻过,不由我感慨,在大上海,竟然还有诗意能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我们眼前。   说实话,之前,只在另一个诗作者那里听说过黯黯这个人(其时他不是这个名字),也介绍过他在论坛发的一些诗歌作品,找来看过,他出众的才华和昂扬的激情,独树一帜。眼前,这个自称坏孩子的家伙,还真是个孩子,不到30岁,未婚,所以毫不掩饰他对美女的热爱与赞美。饭毕分手时,他听说服务员是自己老乡,就拉过来合影,很满足的样子。   我要说的是,诗歌可以让一个人诗意地活着,对自己和生活本身充满信任和善意。在离开上海返回的火车上,我一路翻读这一册倾注了出版者心血和真情的诗刊,竟有不少感慨。   之一:诗的本质是干净的   这是黯黯撰写的卷首语的题目。这也是一个简单的观点,几乎不需要论证。但黯黯还是用大约2000多字来阐述。当然,前半部分在说他对诗歌的看法和要求,后面谈到一个英年早逝的诗人,再后面谈到他对诗歌的期待,新一年的打算。   关于诗歌,他说:“诗必须褪去一切外衣、花冠和封号,洗个冷水澡,回到他的本身。”   我个人的判断是,他创办这个民刊,本身就是一种表达,对所谓诗歌正道的修正甚至叛离。在中国,主流诗刊对老迈诗人和主旋律的依赖,让大众读到太多陈腐到几乎糜烂的分行文字,不仅败坏了人们对诗意的理解和欣赏需求,更让一批后来者无可避免地迷失在假大空的语境里。关于精神层面的探索,只能在民间以地火奔突的烈度,燃烧自己。但他们,仍然是安静的,因为大家几乎不约而同地卸下了一些神圣的使命感,遵从、回归和关照了自己内心的需要。所以,黯黯说:“我喜欢,我平静,我坚持”。   以“钝”为圆心,聚集了一批优秀的青年诗人。黯黯纪念的这位英年早逝的诗人叫梁健,他称梁为师傅,梁自然也是一个号召者,黯黯看重师傅的淡薄与纯净。   当下社会呈现给我们非诗意的真实是坚硬的,也是紧张的,尤其在纷繁的大上海,活着本身就已经很重。作为一个过客,每次在地铁站里,我都分不清方向,找不到出口。另一位诗人朋友说:和我在职场的激烈打拼相比,在上海,文字什么都不是。我说,诗歌和文学目前在中国的边缘地带活跃,那些物质相对匮乏的人们选择在文字里嚣张,而你们,是在商业时代的烈火中被烧灼,痛感显然是不一样的。   之二:降低对世界的要求

  这也是黯黯的诗句。在座时,有人提议黯黯朗诵自己的诗歌,他高声朗诵了他的一首只有两行的短诗《通知》:   “朋友们,敌人们
  我决定降低对世界的要求”   我不记得当时是否有掌声,只记得在座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毫无疑问,黯黯给我们一个姿态,就是怎么样和这个世界相处,如何通过调和自己与身边喧嚣的人群的矛盾与冲突,降低和减少自己的痛感。   卢梭在其教育论著《爱弥尔》中谈到“痛苦”时,他说:“一切痛苦的感觉都是同摆脱痛苦的愿望分不开的,一切快乐的观念都是同享受快乐的愿望分不开的。因此,一切愿望意味着缺乏快乐,而一感到缺乏快乐,就会感到痛苦”。当然,诗歌不仅仅是一种自我完善的途径,也不仅是为了某种幸福或者快乐,但不能说这不是诗歌创作的要素之一。如果再深入或罗嗦一些,痛苦与痛感都源于我们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我们的预期,也就是黯黯所说的“对世界的要求”。卢梭还说:“我们既然不能扩大一个世界,就必须限制另一个世界”, 黯黯显然选择了限制自己。   在这一册诗刊上,由“钝”衍生出很多同音字,作为每一部分的主题,它们依次是:敦·三人行;吨·李牌大曲;钝·诗新星/诗本纪/诗战友(三部分);镦·诗学;沌·大中华。   从这样一个别致的组合里,就可以看到编者的创造性和想象力。而且,仅从字面意义,你就可以判断每个字所代表的诗意取向,以及这个子项目下的诗人与诗歌状态。   梁健的诗歌出现在卷首语之后的“敦·三人行”,在他的15首诗里,我最喜欢第二首《回家》:

  “即使通过水井坊
  也不停下

  即使断了条狗腿
  也横着飞翔
  听清风明月
  想念瓦
  一片幸福时光

  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回家”

  这是一首简单而纯粹的诗歌。如果你曾经远走他乡,只要你对家拥有一份深情的感念,那么这首诗你应该是可以懂的。而且,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心境之下,会读出不同的味道。光着脑袋、戴着眼镜、满眼温情的诗人梁健走了,他一定是回家了。   黯黯的诗编辑在“钝·诗本纪”,配有他青春朗笑着的照片和大概6首诗,短的很短,只两行;长的够长,近百行。

  之三:自觉节制才华

  从正向理解,作为“钝”的核心价值,这是对“钝”的顺延式诠释。但我想走到反面或者背面。从对应着的几个同音字,我们可以依次理解为:不尖锐,不锋利,不轻浮,不单纯,不清澈等等,衍生意义是否可以归结为:自在,内敛,宽厚,广大与坚守;有规矩,有保留,有余地,有忍劲,有后劲。   活着不一定为写作,更不一定为诗歌。但写作和写作诗歌,就一定得活着,必须以发现的眼光、灵敏的感触、恰当的意象、准确的表达,与这个在很多时候都不如意的世界保持着良好的沟通,进而表达,以真挚与真情,成全自己、劝慰读者。哲学家萨特指出:“写作不过是给后人留下一种典范生活的记忆而已,不过是保卫人民使其免遭他自己和敌人的残害而已,不过是用神圣的弥撒把上帝的祝福带给人间而已”。在认同这些目标的基础上,我们只要选择其中之一就已经足够。   在庞杂的世界面前,个人是渺小的。每个人都需要保存实力,才可以思考和歌唱。有时候,你可以选择说不,但更多时候,你必须保持该有的矜持。早几年前,读到上海诗人后村别调的一个签名,她说:让世界停下来,我要下车(大意如此)。的确,这个世界确实很像是一辆高速行驶的破车。在车上,就不容易下来;你下来,也许就永远上不去了。你惟一可能的选择是,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哪怕是角落,坐好了,再说话。如果有人一路同行,相互照应,那就最好了。   再回到《钝》诗刊,一路阅读30多名年轻诗人的作品,让我激情满怀。但我也分明感觉到:我的世界,与他们的世界是有断层的。在他们身上,我看到20多年前的我,长发猎猎,怀揣油印诗集,不可一世的样子。但黯黯和《钝》的大部分作者是安静的,他们把锋芒隐藏在文字里,不停地打磨着自己,你却看不到他们的张扬与锋利。   这一天晚上,我们的聚会持续到夜里11点多,在座的有曾活跃在中财论坛的哑猫阿凡(擅长影视评论,偶尔写诗),太阳神(学者,杂文与散文写手,目前在英国剑桥大学做访问学者),liming(黯黯,诗人,《钝》诗刊出版人),后村别调(诗人,英语硕士,本次聚会召集人,出资人),还有我(一个出差在上海的外地人)。   我特别想介绍的是后村别调,这位早年间站在庄子身后的顽皮女子,于2006年,以一年的时光持续写一组诗《2006年诗歌日记》(后来结集出版),庸常生活的诗意细节不仅丰富了她的精神,更让她找到了抒情的出口,也因此,她可以在她一度喊着要下来的这辆破车上,通畅进出,自由上下。   如果世界是一辆破车,我想文学应该是一条隐秘的道路。人在车上,车在路上,意义或诗意得以延伸,简单的理解也只能这样。

  2010-7-15

[ 本帖最后由 @边走边唱@ 于 2010-7-15 14: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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