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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烟花易冷

2020-09-24叙事散文南山菊
秋雨连绵,不说忧伤。透过薄薄的晨曦,看不清烟雨中天边群山起伏的轮廓,但是我知道它们都还在,在原来的地方。谁说烟雨迷蒙只是江南的胜景?这里也有。只是没有青石板铺成的逶迤小巷,没有紫丁香一样的幽怨背影,没有花纸伞的委婉,也没有西湖之畔嵇康与苏小
秋雨连绵,不说忧伤。透过薄薄的晨曦,看不清烟雨中天边群山起伏的轮廓,但是我知道它们都还在,在原来的地方。

谁说烟雨迷蒙只是江南的胜景?这里也有。只是没有青石板铺成的逶迤小巷,没有紫丁香一样的幽怨背影,没有花纸伞的委婉,也没有西湖之畔嵇康与苏小小的爱情,没有白蛇与许仙的传说。唯独这一场场的雨,冷冷下着,让人分不清南北,现实与梦幻。

烟花易冷,是一首歌,还是一场熄灭的情。烟花绚烂绽放,刺穿黑暗的夜色,抒写短暂而永恒的极致之美。昔日柳如是,曾吟“桃花得气美人中”;亦有李清照,“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春风正好,柳如是钱谦益泛舟西湖,他夸她黑的发,白的面,她笑她黑的面,白的发,年龄不是距离。李清照与志同道合的丈夫也曾夫唱妇随,珠联璧合,是一对神仙眷侣。

尘世的雨纷纷,摧折了桃花一地落英。催开了菊花满园灿烂。是谁正立于东篱,遥望南山?80天的彭泽令,后半生的田园乐。重阳佳节,有白衣人送酒,君子之交淡如水,酒不醉人人自醉!远离了红尘喧嚣,悠然于山水之趣,不肯为五斗米折腰,只需轻轻一转身,推却了人来人往的应酬,与名利羁绊的负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满腹诗书只作一介农夫,回归生命的本真。

一枝雏菊在谁的手心?“孤标傲世偕谁隐”,我看到她依在碧纱窗下,听着秋雨滴在芭蕉叶上的声音,“若说无缘分,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缘分,为何心事终虚化?”青梅竹马肝胆相照终究抵不过势利的算计与阴谋,木石前盟惨败于金玉良缘,爱情是个咒语,折磨一切付出真心的人,一个泪尽而亡,一个挣脱凡尘,失去一心想要的女子,干脆“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大观园里百花斗艳,秋月皎洁,三个水做的女儿联诗,一句“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一语成谶。无论是红极一时的元春,还是精明干练的熙凤,无论是棱角分明的林妹妹,还是八面玲珑的薛宝钗,在青春的烟花散尽之后,一样都是面对满地尘埃,在生命的冬季到来之际,“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富贵如烟云,爱情如烟花。还是平凡的温暖暖人心。董小宛嫁给了冒辟疆,不曾得到富贵与权势,却可以相对吟诗作画,月光下对饮,一盆菊花成为她的最爱,在菊花旁设置纱帐,人与花舞,花影灯影,花美还是人美?冒辟疆不肯做官,一家人颠沛流离,董小宛伺候重病的丈夫,等他好转,她却累死。

重情重义的女子还有朝云,陪伴苏东坡在流放的岁月,作为苏轼生命中的第三个女子,她是苏轼苦难路途中可贵的知音,纤弱的朝云唱着苏东坡作词的“枝上柳绵吹又少”,深深怜惜这个“不合时宜”的男人,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在苏东坡宦海沉浮的岁月,一路流放,一路相伴,直到病逝。

烟花绚烂。烟花沉寂。一如那些花一样的容颜。花一样的灵魂。花一样的故事。在黑夜绽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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