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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在水一方•邂逅婺源

2020-09-24叙事散文眉妩
一、春天到来的时候,我换上一袭春衫,开始又一次穿越季节的行走。“婺”是我的名字,一颗天上的星宿,“婺女”星,以一个“女”字的形态,居于二十八星宿中的北方第三宿,当你在黎明时南方中天的位置看到我,那便是一年的初夏来临了。“婺”还是一条水的名字
                      一、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换上一袭春衫,开始又一次穿越季节的行走。
  “婺”是我的名字,一颗天上的星宿,“婺女”星,以一个“女”字的形态,居于二十八星宿中的北方第三宿,当你在黎明时南方中天的位置看到我,那便是一年的初夏来临了。“婺”还是一条水的名字,因此,我就是一个如水的女子。但是人们喜欢在我的名字后加上一个“源”字。
  “婺源”,当我站在你面前,所有关于女子与水的想象都似云烟般在眼前逶迤而去,那些诗意的意向在时光中一一绽开,芬芳如花蕊。
  我站在红尘之外,等待一场萍水相逢的邂逅,无论男女、无论老幼,走近,便是你我最美丽的缘。我将以鲜花酿酒,烹露为茶,为你洗去一路的征尘,然后着七分诗意,三分婉约,再提一盏古典的青灯,引你去看我精心收藏的那一轴轴绝美画卷。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你听,有歌声已自远方飘渺而来,不必问你来自哪里,路有多远,你我之间,其实仅仅隔着一首歌的距离,我就在歌的这一边,等你来寻。
                      二、
  一湾春水,几间粉墙黛瓦的老屋,遍地油菜花黄。
  人间四月天,我眼中盛开一片又一片灿烂的金黄,一朵一朵,蔓延至视线的最远方,微风拂过,花的海洋荡起涟漪,漫天花影弥漫开来,涂满视线的每一个角落,春水如佳人的玉带,轻盈地绕过山村、田野,间或几株老树的倒影荡漾在水中,宁静而安闲。
  这是有关中国最美丽乡村的遥想,在我心中,婺源,还只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影子,如同在水一方的佳人,风姿绰约、遗世而立,等待我溯流而上,赴一场生命的邀约。
  我的四月,浮想翩翩,一卷春色画轴,穿透千里行程,一直将我的视线,引至“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的诗意深处。
                      三
  当春天的雨如烟似雾地湮荡而来,微风轻柔地在指尖上舞蹈,我开始裁一件新衣,新绿的质地,明黄的调子,清新里露几分质朴,自然中透几许优雅,白墙黛瓦做衫,水色山光为袖,将所有盛开的花朵都缀上裙袂,我挥一挥手,便是云烟晕染、春意潋滟,我旋一旋身,便是山花遍野、笑意盈盈。
  多希望,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到来,让我在你沉醉的目光里,摇曳成红尘中,一朵永恒的女人花。而你来时,春色渐晚,我裙袂上层层叠叠的油菜花已是半开半落,不过,刚刚好,留下几分想象,会让记忆长出更芬芳的花朵。
  走吧,带上诗意和朋友,最好还有一把油纸伞,我带你去我生长的这片土地,去看原生态的乡土民俗,去浸润水色、呼吸清新的乡野气息,去徜佯古老的民居,去闻书香、品茶香,看最美丽质朴的乡村景致。
                      四、
  “一生痴觉处,无梦到徽州”。
  踏上这片土地,正是烟雨朦胧时,远山、近树、田野、村庄都隐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如同飘渺在仙境的边缘,只留几湾春水,与俗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河流穿村庄而过,静流水浅、清澈如眸;黑白色调、屋檐飞翘的徽派民居,倒映在水波之上,一种无法言说的古雅与安闲自水面荡漾开去;古老的石桥高悬低卧、跨河越水,让人看不出此岸与彼岸;古樟树站立在桥头,如勘破红尘的智者,含笑看炊烟袅袅,时光流转。远处廊桥如虹,峰峦似黛,近处油菜花黄,春树如烟。
  青山向晚盈轩翠,碧水含春傍槛流。
  一些诗意栖居的意向,在这一刻被一一打开,并让我停留在一种恍然的追索中,如果这方土地还是世外的桃花源,时光尚未踏足,一切被自然、本源所滋养的乡音乡俗,会生成怎样渊远流长的文化?当它与外面的浮华与喧嚣相碰撞,婺源的天空,是否依然会风清而云淡?
  你的回答是拉着我的手,走入古街、小巷、老宅和满目新绿之中。
  青青的石板路,泛着水样的光泽,仿若一条时光隧道,走上去,便掉入了徽州千年古韵之中。
                      五
  是的,这里正是古徽州之地。
  因为群山环绕,处于一个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之中,这方水土逐渐发展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地域社会,形成了具有独特风俗、民情的徽州文化和徽派建筑。
  你看,这徽州的“徽”字,是由山、水、人、文巧妙的组合而成。再看,随便一处民居,整体看过去,赫然就是一个立体的“徽”字。时间的长河带走了尘嚣之上的浮华,沉淀下来的,便是这质朴的民居民俗。作为封建宗法制度――程朱理学的发祥地,为了保持宗族凝聚力,预防外族入侵,人们聚族而居,宗族建筑统一规划,一色的黑瓦白墙,飞檐翘角,屋宇随山形地势高低错落,层叠有序,隽妙无比。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相信,一个村庄的布局所勾勒而成的地形轮廓,其寓意和内涵直接反映出一个宗族的文化素质。“理学文章山水幽”,独特的人文环境和复杂多姿的地形地貌,让建筑的文化底蕴与大自然完美的契和在一起,以山峦为骨,溪水做脉,或依山跨水,或枕山傍水,“桃花园里人家”式的一座座村镇错落有致地排列开去,宛如画在宣纸上的水墨,或铺展于波光潋滟的溪水河畔,或蛰伏于云遮雾绕的深山一隅,远远望去,缥缥缈缈,恍如仙境。
  我们走近些,其实,这些民居中少有富丽堂皇的豪宅华堂,这都是婺源人秉承勤俭持家的良好风范,在坚固实用、美观大方的基础上,就地取材建筑而成的,但却是构思精巧、造型别致,于朴素自然中尽显清雅简淡之美。你看,那清一色的黑瓦白墙,对比鲜明,正是水墨画的手笔,加上质朴的青石门,精致的木雕石雕,愈发显出古朴典雅,清淡朴素的韵味,而高低错落、层次分明的马头墙,给画面注入一种动态的韵感和灵秀之气,如一曲无声的天籁,让人于感知外,又多出几分仙乐飘飘的怀想。
                      六
  走入这幅画,我犹疑了,你能否告诉我,时间在这里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如果它是流淌着的,那么,窄窄古巷内的“大夫第”、“尚书第”,它们还在等着谁从小巷那头携一卷书香踱步而来?那门坊上的石雕、门面上的砖雕、和屋内梁枋窗楹间的木雕,那些有生命的“仙鹤登云”、“喜鹊含梅”、“农夫耕田”图,还在为谁栩栩如生着?那古屋案几上的花瓶、钟和镜子,又在为谁守候着“一生平静”的誓言?还有,那承载婺源人精神家园的一座座祠堂,依旧如沉默的老者,以守望的姿式,等待远方子孙的归来,他们相信,纵使远在天涯,终有一日,手中那根无形的风筝线,会将外出闯荡世界的后辈,带回故里,追祖怀宗,向他们述说家族的风雨兴衰。还有,还有,李坑的小桥流水人家里,那一抹熟悉的炊烟,依旧在袅袅升起;汪口的古渡,依旧泊着那些旧时的风月;而晓起连接老屋的一块块青石板,还凝结在古巷如水的夜色中。
  如果时间它不曾在这里走过,那么你看,层层叠叠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愈加浓密、灿烂,那醉倒在花田间的少年正手握相机,疯狂拍照。村头的香樟树,已在岁月里老成浓荫遍地,香漫山村,他微笑地看着一群群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以惊艳的眼光穿村而过;村口叫卖的摊点前熙熙攘攘,显出一派现代的繁华与喧嚣,而小桥下缓缓划过的竹筏上早已坐满了观光的游客。
  更为犹疑的,当我坐在茶楼上,品一杯淡淡的清茶,越过屋檐下一盏盏排列整齐的红色纱灯,悠然的看向古街小巷时,恍然间,感觉不到了时间的存在,似乎一切原本就是这样,远山、近水、粉墙、黛瓦、小桥、流水都在流动与未动的边缘,超然于物外,如方外的智者,从容地俯视这画里的乾坤,而画中之人,来者自来、去者自去,一切都恍如梦境。
                      七
  你不必犹疑,不管时光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婺源,永远是一册珍稀的古卷独本,书中装满诗情画意,岁月的磨蚀不会让书页失色,原汁原味的山野异美以及酽如浓茶的历史沉香,只会让它韵味悠长。你只需静下心来,一页页翻读,就会长出芬芳的花朵。
  这里的生活,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淳朴的山里人,在简单的宅院里生儿育女,种几株江湾的雪梨,养一池荷包红鲤鱼,晒几斤新采的春茶、制一方龙尾古砚。闲时读读圣贤书,品品茗眉香,排一出傩戏傩舞,光阴倏忽而过,每一座老屋,老屋门前的古槐,古槐下的黛瓦,黛瓦上的青鸦,甚至于古巷口飘散的清风,雕窗外浮流的春色,老樟树顶缠绕的游云,一切都不会改变,就这样淡定平和着,不问流光。
                    八
  你说得对,浸润过这一方水土,曾经的浮华与虚妄就被清洗得云淡风轻,生命又多出一抹清新而美丽的回忆,可以不再追问前世今生、时光短长。想来,生活在怎样的地方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的对待,人生是一场路过,能够永恒的,也只有山河日月。旅游,或许不仅仅是看风光美景、赏人文风物,而是在这种过程中收获怎样的一种心境,平和也好,激越也罢,那一刻的真实才是重要,一切无所谓来,也无所谓去。那么,带上这蓝天白云下的青山碧水、绿树黄花间的粉墙黛瓦,纵使前路千回百转,再喧嚣浮燥的行程,就都有了人间烟火处缕缕炊烟的指引,温暖、清新而纯净。
  我将携一轴水墨丹青,在茶凉前与你话别,那些水色山光,流水人家就会一直伴我,远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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