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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一群疯子

2020-09-24抒情散文高山流水
在一次同学聚会的酒宴上,我的一位女同学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们这些写诗的人都是一群疯子!”,让我至今无法释怀,仔细想来,却也不无道理。写作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种感觉,一种状态,写诗的人更是如此,没有创作的激情和疯狂的状态,创作的灵感又从何

  在一次同学聚会的酒宴上,我的一位女同学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们这些写诗的人都是一群疯子!”,让我至今无法释怀,仔细想来,却也不无道理。写作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种感觉,一种状态,写诗的人更是如此,没有创作的激情和疯狂的状态,创作的灵感又从何而来呢。再看看周围感觉比较好的几位诗人,无一不是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之中。

  诗人铁舟是这种状态最典型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在我们这个圈子中写作水平是最高的,是荆州诗坛名符其实的领军人物,而他的疯狂也是远近闻名的。他平素为人仗义,挥金如土,好结交一些写诗的朋友,大有当年及时雨宋公明的风范,于是便有好事者送他一个外号为铁公明。远方的诗友无论你是来到荆州或者来到距荆州200公里左右的范围之内,你只要给铁舟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他必定在最快的时间内奔赴你的约会,并略尽地主之谊。在他看来,以诗歌的名义来赴一场心灵的约会,世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如果你来到荆州,无论你打不打电话给他,只要他知道了这个信息,马上就会邀约荆州的几位写诗的朋友来陪你,陪你玩,陪你乐,陪你疯,陪你狂,直到你尽兴为止。当然,这样的聚会酒是少不了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无醉不归,很多诗人都秉承了太白的遗风,把本已深不可测的中国酒文化又推波助澜地加深了一层,让“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句千古名言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扬光大。于是有人说了,咱们今天喝的这酒,是用陶渊明的五斗米发酵后酿制出来的,不知我们喝下去后,能不能在我们的血液中重新发酵,酿造出一种更为强悍的骨气和硬气。其实铁舟的酒量也很大,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因为其性格豪爽,往往是先把自己放倒再把客人陪好,最后大家再借着酒兴朗诵一下自己的诗作,交流一下写作的感受,实在让在座的诗友都感到受益匪浅。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最近的一件事,铁舟在中午的诗友聚会中又喝高了,加之下午又轮到他休息,于是他便邀了一好友,叫了一辆的士,吩咐司机找一个偏远的农庄,去寻找一份归隐的感觉。司机也没有多问,直接就把他俩拉到了距荆州30公里以外的紫荆农庄,他们整个下午都是在农庄后面的纪山寺里度过的,而铁舟整个下午所做的事便是看两位女居士剥豆子,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两个女居士闲聊,然后在她们剥出的豆子中找到了一种好心情,也找到了创作的灵感。第二天他创作的《在纪山寺》就上了荆州晚报副刊的头条,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哄动,在他看来,无论是农庄,还是纪山寺,都是些令人惊讶的地方,只要你是位有心人,无论身赴江湖之远,还是居庙堂之高,随时都可以找到诗意,因为诗意,本身就在生活之中。引用一句名人的话说就是,生活中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同样,生活中并不缺少诗意,只要你用心了,诗意随时都会伴随你的左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在这里要叙述的是他们的疯狂,他们在从农庄去纪山寺之前就订好了农庄里最大的餐厅,订好了一桌最丰盛的晚宴,当他们从纪山寺回到农庄的时候,才发现进餐的只有他们两人,不免感觉有些孤独,于是他们分别打电话给荆州的诗友和荆门的诗友,用近乎命令的口气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内赶到农庄,赴一场意外又刺激的心灵约会。我是最后一个赶到紫荆农庄的,动身时天已经全黑了,一路由铁舟用电话为我导航,他打给我的第一个电话说的地点是荆州城小北门外的紫荆农庄,我想既然在小北门外,应该不会太远吧,等我出了小北门后,再向他询问地址,他告诉我的只有一句话“向北,再向北”。等到他说了十多次“向北,再向北”之后,我终于来到了荆州与荆门交界的地方,这时我才知道,我的这些诗友们,我的这几位铁哥们已经被卡在了这个边缘地带。他们约我过来,只是想让我也感受一下这种被边缘化的尴尬,然后找到一种回归的感觉。同时接到电话赶赴聚会的还有荆门晚报副刊部的编辑黄旭升,荆州晚报副刊部主任柳红霞,以及江汉商报副刊部编辑伍美菱等等一批文朋诗友,而之后《荆州晚报》与《荆门晚报》联合举办的“荆荆一家亲”深秋物语笔会,便是在这次聚会中敲定的。看来,尽管我们一直处在城市和乡村的边缘,一直在流浪与回归的边缘徘徊,偶尔放纵一下自己的心灵,享受一下这种疯狂的状态,也可以让生活增添一些色彩,也可以在我们波澜不惊的心灵深处激发出几朵不大不小的浪花,让我们不至于过早地麻木和迷失。

  还有一次是诗人毛子和刘波到宜都办事,一个电话打给铁舟,铁舟马上就从100多公里外的荆州赶到了宜都,铁舟又是打的去的,连坐公交车都嫌慢了,由此可见其对诗友的真诚和热情。这次我没有在场,只是从他们的照片中分享了一下他们疯狂的状态,看到他们在清江边流连的身影,不禁心旷神怡,看到他们登上宋山礼佛后还能找到返回的路途,不禁心向往之,看到他们醉眼背诗的陶醉与忘我,不禁沉醉其中,最后看到他们一群诗人为诗歌民刊《坐标》拍的广告,让人真切地体验到他们是实实在在地把自己坐成了一个坐标。在一条山路的石阶上,铁舟领着一群诗人,就这么毕恭毕敬地坐着,神态肃穆而庄严,那一份虔诚的神态,相比居士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人看了都觉得肃然起敬。由此我们也看到了这群疯狂之人的另外一面,那就是他们对于诗歌的执着与一丝不苟,疯狂只是他们的外表,在他们的骨子里是有着自己的坐标的,他们的内心深处是孤独的,在这个坐标上坐着,他们显得多么坚毅,多么纯粹,他们就这么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坐着,把自己坐进了生活的最深处,把自己坐成了麦田的最后守望者,让自己陷入孤独的深渊,然后在诗歌中寻求一种心灵和情感纠结后的突破。

  前几天,因为监利的几位诗友有事没能参加紫荆农庄的笔会,铁舟又把我们拉到监利去疯狂了一回。监利的程家集是荆州市近郊著名文物旅游景区,现存有大量的明清时期的古建筑,其数量之多、规模之大、保存之完好在江汉平原乃至湖北都是独一无二的。徜徉其间,仿佛时光都定格了,看到一只鸡随意地踩出的一行端庄的“个”字,看到一条狗懒散踏开的几朵好看的“梅花”,铁舟便与街边眯着眼晒太阳的居民打赌,他说:“过不了几十年,会有好事如我者,对今天这些动物偶然的字画,冠以玄幻而神秘的寓意,给出必然的让人信以为真的解释”。是啊,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在这些古老的建筑面前,在这些尘封的往事面前,我们又能说什么呢,看到旁边有一个打铁的铁墩,铁舟又抡起了大锤,试图能在现实与历史之间,擦出一点虚无飘渺的火星,照亮我们所剩无几的前路。

  从监利返回的途中,已是深夜11点多钟了,一不小心车胎又爆了,把我们搁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仿佛时光就此凝固。而此时,铁舟又开始朗诵诗歌了,依旧眯着一又醉眼,在前朝与现实之间沉醉。
[ 本帖最后由 高山流水 于 2010-11-23 21: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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