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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变迁

2020-09-24抒情散文芬芳五月菊
变迁妹妹给妈妈买了一个手机,好长时间妈只会接电话,她不认字,拨不来号码。妹妹又把我们兄妹几个的名字设成数字,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列,妈这下醍醐灌顶了似的叨叨着:我知道了,鸭子二是老大,耳朵三是老二,椅子四是老三,……我们连连称是。她马上给我们

变迁

妹妹给妈妈买了一个手机,好长时间妈只会接电话,她不认字,拨不来号码。妹妹又把我们兄妹几个的名字设成数字,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列,妈这下醍醐灌顶了似的叨叨着:我知道了,鸭子二是老大,耳朵三是老二,椅子四是老三,……我们连连称是。她马上给我们兄妹七个都拨了电话,高兴得孩子似的。和妈呆了两天,快收假了,只好回家。才出来半个小时,妈的电话就来了,问我们到哪儿了。半路上又接到电话,问天晴了没有,并说她那儿晴了。刚到家,她的电话又来了,刚接起电话,我就忍不住笑出来,我知道,她除了想我们,就是要让我知道她会打电话了,她知道那个勺子六就代表我。

我想起去年母亲在我家,我和妹妹在网上聊天,我让妈妈和妹妹视频,妈也是激动得手足无措,就像第一次上台的演员,不断地掠头发,不断地整衣服。第二天告诉我,她整宿没睡着,老想着科学咋这么发达,世界咋这么美好。

这让我想起遥远的过去。

三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屁孩时,我家是村里长辈们聚会的地方,吃完晚饭,夜幕降临,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来到我家。
对门的陈大爷,河边的二爷,房后的胡子大爷,还有本家的叔叔伯伯,围着红红的火塘,父亲和大爷们就开始讲水浒讲三国,讲那无穷无尽的鬼故事。我们则坐在他们后面,聚精会神地听着,我对文学的爱好就是从那些民间故事来的。后来的很多年,我都闹不明白,我父亲没念过书,尽管凭自学识了些字,当过生产队长,但绝对没看过那些古典名著,他到底怎么把那些故事说得栩栩如生的,也许就是靠民间的口耳相传。现在村庄年轻的农民们要么聚到谁家打牌,要么在自家看电视,这种口耳相传的技艺终将或已经消亡了,这是多么可惜啊。

二十年前,哥哥用打工的钱买了一台十九寸的黑白电视机,晚上我家里黑压压尽是人头,大人孩子,男的女的,甚至楼梯上都爬满人,看《霍元甲》,看《陈真》,看《篱笆女人和狗》,看《渴望》。看到紧张处整个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听着自己的心跳;看到高兴处大家同时迸出大笑;看到悲伤处,各自伸出袖子抹着眼泪,偷眼看看人人都在吸鼻涕。

十年前,家家有了电视,有人盖起了小洋房,有人买了大汽车,用汽车拉粪拉粮食。

现在有人开回了小轿车,在外打工的姑娘小伙们春节回家背回了手提电脑,整天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没牙的奶奶问:“孩子你在干什么啊?”答:“种菜!”奶奶不解地嘟哝:“没有土地,没见撒种,种菜?这孩子傻了!”

三十年前我的启蒙老师告诉我,以后我们的生活图景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我们大笑,觉得老师真会吹牛。二十年前,老师告诉我们,以后我们自己在家里看电影,我觉得那很遥远。十年前,有人告诉我,不久相隔千里的人可以面对面聊天,我觉得那极有可能。现在女儿对我说:“妈妈,你老了要是在地球住着感觉腻了,我随时带你到太空转转。”我十二分肯定地说:“我相信!”
  [ 本帖最后由 芬芳五月菊 于 2011-5-26 22: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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