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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朝圣之旅(之一、之二)

2020-09-24抒情散文高山流水
一、抵达或者接近秭归是屈原的故乡,因此很多诗人都习惯地把秭归之行称为朝圣之旅,尽管我还称不上诗人,也会附庸风雅,尽管我也觉得这个说法很俗气,但我也终不能脱俗,好像除此之外便没有一种更好的方式来表达我的一份虔诚之心了。或许还有更俗的想法在我心

一、抵达或者接近

  秭归是屈原的故乡,因此很多诗人都习惯地把秭归之行称为朝圣之旅,尽管我还称不上诗人,也会附庸风雅,尽管我也觉得这个说法很俗气,但我也终不能脱俗,好像除此之外便没有一种更好的方式来表达我的一份虔诚之心了。或许还有更俗的想法在我心中,总觉得有伤大雅,更不敢拿来作为标题,其实我是来走亲戚的,是我的亲人接我过来耍两天的。大家都知道,秭归是屈原的故乡,而荆州,是屈原工作过的地方,因了屈原这个渊源,这条纽带,于是在我的心里,早已把秭归当成了我的亲人,把秭归的朋友当成了我的兄弟姐妹以及我的父老乡亲,并曾经在心里无数次地遐想,当我老了,退休了,我的最佳去处便是到秭归依山傍水结一茅舍,聊以慰藉我那颗日夜渴盼回归的心灵。

  今天我是第二次来秭归了,是和荆州的诗人铁舟一起来的。当我们走完高速路,穿越过几座时空的隧道,再通过夷陵长江大桥,我们就从此岸抵达到了彼岸。当然,抵达的仅仅是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心灵依旧还在喧嚣的尘世里沉浮和迷离,一路之上,我们总会时不时地向秭归的亲人询问现在到了哪里,何时才能抵达之类的问题,而秭归的亲人总会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快了,马上就到了。我心里清楚地知道,这“快了和马上”之词也是一片浮云,却总是很乐意地被它遮住望眼,并以此聊以自慰,其实这仅仅只是自我安慰的一种借口或者理由,被人为拔高之后就会成为一种信仰,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谁又能说阿Q精神不是一种精神呢。

  听过了无数次的“马上与快了”之后,汽车终于把我们吐了出来,吐在了三峡大坝的对岸,这里便是被人们称之为茅坪的秭归新县城了。当下时令已是初夏,在荆州就下过的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似乎还没有尽兴,于是便跟随我们来到了秭归,似乎又觉得不合时宜,便只好这么憋着,把空气也憋得异常沉闷,让我们一颗虔诚的心显得更加诚惶诚恐。秭归是一座现代微型山城,街道都是由山路构成,除了上坡便是下坡,因此在秭归的街道上行走,你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懈怠,每时每刻都必须保持高度的警觉和足够的动力,如果说建筑是一首立体的诗的话,那么在秭归,街道便是绷紧的弦,而走在街上的你和我,便都是这弦上的箭,你的诗思和灵感随时都可能迸发出来,即使是身边的三峡大坝也阻挡不住。

  秭归县文联在这条街道的下面,这也是山城特有的叫法,因为是微缩县城,路程便不会太远,在与前来接站的亲人们汇合后,我们便决定步行,一来可以感受一下屈原故里特有的神秘气息,二来可以呼吸一下秭归的新鲜空气,让憋闷了一天的浊气与俗气都从三峡大坝的泄洪闸里释放出去。没过多久,当我还在街面上与五光十色的现代气息纠缠不清的时候,与我同行的诗人铁舟已经不见踪影了,我想他是首先沉下去了,他是把自己沉到了楚文化的最深处,沉到了生活的最底层,这时我也加快了步伐,我要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地快速抵达或者接近。同时我们也明白了秭归县文联之所以把办公地点设在街道下面的良苦用心了。

  秭归的街道上只有一种树,它的名字叫香樟树,四季长青,但当我们从街道上走过的时候,却发现满街都是落叶,诗人漫兮告诉我,长青树也不是说不落叶的,它也会有新陈代谢,只不过在落去一片老叶时,很快就会补充一片新叶,让人感觉不到它的代谢的悲苦与落叶的沧桑。而眼下正是端午前后,这满街的落叶不正是一颗颗凋零的心吗,或许这正是一种预兆,更是一种提示,你看那飘零着的,漫天飞舞着的,不正是那一颗颗不屈的诗魂吗。据秭归县文联主席周凌云介绍,因为这些香樟树的功劳,秭归在夏天是没有蚊子的,但在我看来,这仅仅只是香樟树的功劳吗,难道你就没有感受到在这些香樟树的背后,还有一位独自醒着的诗人在日夜守望着这块楚文化的发祥地吗。

二、萤火虫诗会

  我们这次到秭归是来参加萤火虫诗会的,在秭归,给人感受最深的就是其文化气息特别浓厚,在骚坛诗社的旗下还分布着十多个诗社,萤火虫诗社只是其中之一。无论是走在秭归的大街小巷,你都可以谈诗论诗,你还可以毫无顾虑地称自己为诗歌爱好者甚至诗人,没有人会嘲笑你,也没有人会认为你是疯子,相反你还会得到别人的尊重。而在其他地方,假如别人知道你正在写诗或者听人介绍你是诗人的话,就会被人嗤之以鼻,甚至认为你的神经不太正常,因为在别人看来,一位正常人与诗歌是不搭界的,而沦落到写诗的地步,至少说明你是在生活不如意时在寻找一种解脱。尽管我们只是在寻找心灵纠结后的一种突破,但世俗的一些观点,你怎么又能与之纠结得清呢。

  当然,尽管有这么好的环境,秭归的诗人们仍然很低调,他们之所以把自己的诗社取名为萤火虫诗社,其用意就是有多大能量就发多大的光,用自己微弱的一点光芒去点亮暗夜里的星辰,来装饰一下日渐消瘦的梦幻。萤火虫诗社的活动很多,可谓丰富多彩,我们是慕名而来的,是来学习和感受诗歌的气息,要说是以诗歌的名义来赴一场心灵的约会也不为过。正如诗人铁舟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诗歌是个好东西,她可以拉近两颗心灵之间的距离,让两个陌生人迅速成为心灵相通的挚友。

  这次萤火虫诗会是为秭归县14岁的小诗人郭启嘉举办的,郭启嘉是一位骨癌患者,很有诗歌的天赋和灵气,已经出版一本诗集《秋天的遐想》。虽说我们也知道在这个初夏的夜晚,在诗人屈原的故乡通过诗会的形式来遐想秋天是多么的奢侈,但在弄人的造化面前,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诗歌又显得多么苍白,多么无力,我们所能做的仅仅只是用我们从心底里吟咏出来的诗句,化作一个个祝福,然后以烤漆的方式依附在郭启嘉小诗人的双拐上,让那两根拐杖不至于过早生锈。我想,支撑郭启嘉身体和精神的那两根拐杖便是用诗歌打造的,在诗人屈原的故里,个个都是能工巧匠,在骚坛诗社,在萤火虫诗社,大家都是通过诗歌的支撑艰难跋涉过来的,这也必将支撑着郭启嘉小诗人度过一段艰难的行程。

  郭启嘉小诗人也是萤火虫诗社里的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也在通过自己的努力发出自己微弱的光芒,尽管他的翅膀受到了小小的伤害,但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能量积聚在自己的尾部,用自己纯净的一点诗心和灵气,来点亮诗人屈原故乡的万家灯火。诗人屈原的诞生地乐平里满山满坡都是橘子,红红的,似一团火,是屈原的后人,郭启嘉小诗人也是吃着乐平里的橘子长这么大的,从他的诗集中流露出来的秋天的遐想,不正是这些火一样热烈的诗情吗。

  “让诗歌回到朗诵时代”,这是萤火虫诗社的口号,在他们看来,诗歌通过声音的传播更能在诗人与诗人之间发生碰撞,撞击出心灵的火花,更能在诗人与大众之间搭起一座桥梁,让诗歌更快速地接近大众,贴近生活,抵达灵魂深处。在这一场特殊的诗会上,我们也是通过诗歌朗诵的形式把我们的祝福都倾进了郭启嘉小诗人的心灵深处,让郭启嘉小诗人能够在这个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季节里提前感受到盛夏的火热,乍暖还寒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夏蝉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唱出盛夏的激情。

  在这次诗会的现场,虽说也有主持人,但主持人只起了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没有固定的台词,也没有预先安排的节目,大家都是临场发挥,更多的时候,大家都在朗诵郭启嘉小诗人的作品。我也即兴朗诵了两首,一首是代表我自己朗诵的,另一首是代表荆州的垄上花开文学沙龙,我们这些相识和不相识的人都是以诗歌的名义聚在一起的,我们对郭启嘉小诗人的关注,同时也是对诗歌的关注,我们对郭启嘉小诗人的祝福,同时也是对诗歌的祝福。诗歌的名义不是万能的,但却是神圣的,诗歌的祝福不是满园的春光,却能让人产生秋天的遐想,我不敢说这一切会有多么美妙,但至少能够给人带来温情,带来暖流。尽管残酷的现实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一条难以逾越的三峡大坝,我们也可以通过泄洪的方式激发出我们所有的能量,发出自己微弱的光芒,我们还可以通过冲沙的方式来净化我们的心灵,让我们通过诗歌的洗涤,变得更加纯净。

  郭启嘉小诗人的诗歌正如他十四岁的心灵一般纯净,不掺杂任何杂质,当他拄着双拐上台朗诵他自己诗歌的时候,我们感受到的是一颗童心在活泼地跳动。而他的双拐拄地时发出的金属的回声,多像我们在用诗歌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横亘在我们面前的三峡大坝,在心里引起的震动与忐忑。
[ 本帖最后由 高山流水 于 2011-4-25 19:3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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